第112章 真真假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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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的出现让荧和凌月都紧张了起来，她们都看向顾玲，期望对方给她们一个解释。
不过顾玲也是一脸的无辜：
“你们这么看着我干嘛？我也是刚刚看到的啊。”说完她用左右手的两根手指戳了戳自己的脸颊，用在陈娟面前伪装的那种天真的笑容补充道：
“谁让人家只是一个天真的小孩子呢？”
不过顾玲也知道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很快她就清了清嗓子，摆出前辈的模样继续说道：
“我想，就跟那三位仙人找到荧一样，那两个入魔的仙人应该也有自己的打算，可能他们也不希望我们和葫芦仙他们合作，所以现在就过来找我们了。”
说完，顾玲看向那条躲在灯下的鱼，期待着自己的猜想得到对方的证实。
可惜那条鱼还躲在煤油灯的阴影下，嘴里时不时吐出一串泡泡，但并没有回应顾玲的话语，这让她气得跺起了脚。
“喂！你什么意思？”顾玲说着，伸手朝着那条鱼抓去，荧还是不知道她究竟是艺高人胆大，还是太过鲁莽，但是那条鱼确实轻松地被她抓在了手里。
光滑的鱼鳞和它表皮上的粘液并不能帮它逃脱顾玲的魔爪，鱼身剧烈的摆动在顾玲强大的力量面前也没有丝毫的用处，很快这条鱼就认命般地停了下来，它嘴里吐出最后一个泡泡。
那个泡泡并没有像之前的泡泡那样破裂，里面似乎真的有气体一样，只是这里面的气体还会不断膨胀，很快就从一个小拇指盖大小的气泡变成了婴儿脑袋的大小。
在气泡上浮现出了一个人脸，看不出本来的样子，因为他的脸因为气泡的曲面而变形，看上去很是滑稽。
这张脸让荧想到了之前在须弥举行活动时，卡维说出“多少？”时，那个惊讶而又有些微妙的表情。
当然她也想起来那位愚人众的执行官——公子达达利亚被印在一个水杯上的脸，她还记得对方那因为透视效果而被过分拉开的眼距，让他清澈的眼眸中透露出了一种超出常人理解的“智慧”。
荧忍住了想要笑出来的冲动，打起精神，保持警惕地看着对方。
那气泡中的脸左右摇晃了一番，嘴角抽动，眼神僵硬，就好像他的脸部神经出了问题一样，荧还在因为对方的表情感到奇怪，对方却直接笑出声来：
“哈哈哈，你们的脸！哈哈哈！你们的脸！”
“……”
气泡中的脸在张狂地大笑着，虽然只能看到对方的一个脑袋，但荧似乎还看见了他笑得在地上来回打滚，甚至捂着肚子，不停拍打自己大腿的情形。
荧刚刚也想笑，但她觉得自己绝对不会笑成对方的那个样子，也亏对方虽然笑成了这个样子，但是声音居然还抑制得很好，不会有让外面的人听到的风险。
只是屋内陷入了微妙的沉默，荧看了看凌月，又看了看顾玲，心里盘算着要不要把这个气泡戳破。
可气泡中的脸却很快平静了下来，就好像刚刚他那近乎癫狂的笑容都是幻觉一样。
“真是好笑啊。”气泡中的脸叹息了一声，但此时脸上的笑容已经完全消失不见。
这种奇怪的情绪，倒是有点符合荧对入魔仙人的认识。
“自我介绍一下，在下岁阳，乃是归仙宗长老，宗内归仙妙法已修炼至十二重天，哼哼哼。”岁阳说完，还得意地笑了笑。
“十二重天？”荧对这个功法修炼没有明晰的概念，她目前只知道天苍派的天苍归心诀一共有九重天，其中修炼到了七重天就算是踏入了地仙境。
这个归仙妙法的十二重天又是什么水平？
凌月看出了荧的疑惑，便在她的脑海中解释道：
“不同的宗门修炼不同的功法，这些功法也有不同的境界划分，但你不用管这些功法的划分，只要知道有凡人境界和地仙境界就行了，毕竟几斤几两的，见了面自然就能够感受到。”
“比如这个归仙妙法共有十五重，修炼到十重以上便是地仙境，你只需要知道他是一个仙人就可以了。”
荧听完后在心里点了点头，随后看着岁阳，也将自己的情况说明了一下：
“我叫荧，是一个旅行者。”
“旅行者？无门无派？”岁阳问道，气泡中他还挤了挤眼睛，让表情看上去更滑稽了。
不过他并没有灯荧的回答，而是自顾自地接着说道：
“我见过你，当时你也看到我了，嘿嘿嘿，放心好了，虽然我已经入魔，但我并不是你们的敌人。”
“我之前险些入魔的那部分分魂应该也是像你这样想的。”凌月毫不客气地说道，她毕竟是过来人，虽然未曾完全入魔，但当时也只有一线之隔，因此对这些入魔修士的想法还算了解得透彻。
“哈哈，放心，要是在湖外面，我确实是无可救药，但在这里，我可以保证，我能够维持自己的理智。”
这话让荧心神一动，她想到当时自己询问葫芦仙时，对方没有给出的回答，于是连忙问道：
“你们也是因为湖底禁制的存在而保持了理智吗？那个禁制到底有什么作用？湖中心又有什么东西存在？”
“哎哟！”岁阳叫了一声，眉头明显地皱了起来，“虽然我来找你们是应该表示点诚意，但是我还不清楚你们究竟是不是我们的帮手呢。”
“好吧好吧，我可以先回答你一个问题，那就是，我，还有另一位入魔的仙人都是因为湖底的禁制存在而恢复了理智，虽然在你们看来我们可能还有一些疯狂，但是放心，我可以保证，我们与那些真正入魔的仙人还是有着很大的区别的。”
“这可难说啊。”凌月摇了摇头，她始终不相信岁阳，体内的法力就没有一刻停止过。
“但就现在的情况来看，你们最好还是与我们合作。”
“我想你们已经与镇子上的仙人见过面了，他们对你们要求了什么？是让你们对付我们吗？”
虽然被岁阳说中了，但荧和凌月都没有一丝的表情变化，没有让对方从自己的表情上得到任何有价值的信息，不过她们还是瞟了一眼顾玲，发现对方的脸上有一副吃惊的表情转瞬即逝。
“呵呵……”岁阳的轻笑声已经说明了一些问题，荧只好在心里叹了口气，等待对方继续说下去。
“为什么他们会想要对付我们呢？你们有没有想过这个问题？是因为我们对他们有威胁，会破坏掉这个同样维持了我们理智的禁制，还是布置了这些禁制的他们，需要尸体？”
“想想看：这奇怪的湖水，还有那些本来就应该死去，并且变成妖怪的镇民，为什么那些镇民还能够保持本来的样子活动？为什么这里会有奇怪的规矩？你们把我们干掉之后，他们会不会让下一批来到这里的人，把你们也干掉？”
“你到底想说什么？”荧讨厌这种说话不清不楚的家伙，也没心情和对方多费口舌。
“呵呵，我认为这是一个很简单的道理：禁制的存在需要不断的维护，而这种维护需要能量，至于这能量从何而来，恐怕就是从我们这些被吸引来的外来者身上获取的。”
“你们安安分分，按照禁制的规矩行事，自然不会出现问题，但像我们，只要有想要破坏禁制的想法，就会被他们针对。”
这一点荧无法反驳，毕竟她就是因为表达出想要解除禁制的想法而被剑仙袭击的。
“但是这湖水会同化我们，我们在这里待久了，就会变成这湖水的一部分，也就是，成为维持禁制所需要的能量。”
“就不能离开这里吗？又没有人拦着你。”荧问道，她记得顾玲之前就是进入了湖底，但还是可以出来接引她们。
“入魔的修士会被这里吸引，我们就算离开了，要不了多久还是会回来的。”岁阳的脸上罕见地露出了苦笑，似乎在感叹自己运气不好。
“那也是件好事，反正入魔的仙人出去了之后也只会为祸世间。”顾玲终于插上了嘴。
“那这吸收了我们这些入魔仙人法力的湖又会变成什么样子呢？将入魔仙人的力量结合在一起，恐怕会产生更大的问题吧。”岁阳反驳道，这番话让顾玲无言以对，毕竟这种事情也并非没有可能。
虽然说了不少，但岁阳显然也不认为仅凭这一次的对话就能够取得荧她们的信任，再加上过不了多久黎明就要到来，映照出他那张脸的气泡也开始晃动，仿佛随时都有可能破碎一样。
“时间不多了，我最后再说一句：既然湖中禁制可以维持我们的理智，那湖中的宝物或许也有相同的效果，只要得到他，然后再到天涯岛或者万仙阁接受净化，我们就可以再次恢复正常。”
“我认为我的理由足够正当，期望能够与你们合作。”
“等等！”荧察觉到对方即将消失，连忙问出了最后的问题：
“朱哥是你害死的吗？”
“死？”岁阳露出耐人寻味的笑容，“如果说让他变成这样，那当然是我做的，不过，他可不是我害死的。”
“你为什么这么做？”
“当然是，为了破开禁制。”
说完这句话，岁阳再次露出他被气泡扭曲的笑容，接着伴随着“波”的一声，气泡破裂，里面果然还是湖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