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邻县想来打秋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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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李壮安排好应对费仲良可能的报复后，又恢复到正常工作生活中去了。既然准备工作已经做好了，再整天提心吊胆那不是人过的日子。李壮和家里几个大人还算是性格比较洒脱的人，既然尽了人事，那就听天命吧。自家日子每天该怎么过还是怎么过。

自从李壮友堂砍掉盐巴这块业务后，商号马帮队也不用再像以前那样每月两趟往云南贵州送货了，现在一次四百人五百匹骡马走一趟马帮，基本上两个月走三次就能满足那边十一家分号的运输要求。走的次数少了，马帮队员留在十里铺的时间就多了一些。李壮要求马帮队员只要在十里铺，除了轮流巡逻的人员外，其他所有人每天都需要在大王山民团军营集中操练。集中操练时间是早上九点到下午五点，时间不算长。现在的商号马帮完全可以这样按照职业军队操练，因为现在这总共九百多马帮队员，除了队正、管事，其他人都是十八岁到三十岁的年轻人。超过三十岁还没当上队正以上职位，也就是民团总旗的，就需要退出马帮进入其他产业做事。

现在李壮友堂商号马帮可以说训练有素、装备齐全、兵强马壮。说句不好听的，李壮如果要造反，至少在整个江阳府，没有哪支队伍能干得过他们。当然李壮并没有想过造反，他之所以大力打造十里铺民团，无非是想保一方平安，顺便也保自家平安以及自己产业商路畅通。但这群马帮兄弟却不这么想，他们想的是东家给了他们体面的生活，他们就应该按照东家的要求训练好，走好马帮，保护好东家的一切！

时间进入冬月，这一天，一个秘书给李壮送进来一张拜帖。拜帖上写的是邻县县衙师爷要见李壮。李壮一头雾水，不过还是让秘书把这个邻县县衙师爷请进了会客室。这个师爷看起来五十来岁，身高约五尺，头山一顶文士帽，身穿一件青布长衫，相貌普通，脑后辫子细长，发质枯黄，颌下留着一撮山羊胡子。他走进会客室，先是和李壮相互拱手施礼，这才和李壮落座。秘书给两人泡好茶水退出会客室，李壮就问：

“不知师爷光临蔽号有何见教呢？”

这位师爷想了一下才说：“我县县尊大人前日参加省府会议，回衙后找来本县舆图，舆图上清楚标注大王山、青云山、老松林均为本县辖区。但通过了解我们得知现今大王山、野松林均有李团总产业。县尊这才特意安排本人前来贵号询问李团总，看李团总如何处理这两处产业的区属问题。”

“哦，那不知道贵县县令大人看的是哪一年的县辖舆图呢？我民团有江阳府防守大营下发舆图，该图清楚标明大王山、青云山、老松林均属十里铺分县所辖。我在老松林、大王山所购之土地均有十里铺分县地契为证。师爷如要厘清大王山、青云山、老松林归属，是否应该与十里铺分县抑或富安县县衙分辨？来蔽号是否来错了？”

听到李壮这样说，这个师爷有点慌乱了，但随即又强自镇定下来继续说:“李团总此言差矣。即便我县舆图与十里铺分县、富安县辖区舆图有冲突，但大王山、青云山、老松林三座大山至少应有一半属于我县吧，那李团总所购之土地是否应有我县一半呢？”

李壮听他强词夺理，很是不屑，说道：“我说过，本人所购大王山，老松林土地合规合法，你县与十里铺分县有辖地冲突，你应该去找十里铺分县衙门，你找土地所有者本身就走错了地方！如果你县和十里铺分县协调好了，说大王山，老松林属于你县，那我以后就把田税交到你县就是了！师爷可明白了？”

这个师爷看李壮一副气定神闲，振振有词的样子，一时也无计可施，但一想到无功而返恐怕县令大人不会高兴，就想再强硬一把试试看：“那我县如要强行收回那两处土地呢？”

李壮听到这话，眉毛一皱，厉声喝问：“这是你的意思还是你县令的意思？何为强行收回？我大王山民团驻地乃是军营，你县如无故硬闯，那十里铺民团可以格杀勿论！你敢做这个主吗？”

矮小瘦弱的师爷在高大魁梧的李壮喝问下吓了一哆嗦，立时呐呐不敢言语，眼神也不敢与李壮对视。李壮已经猜出来这件事一定是费仲良的安排，不由得心头火起，对着门外秘书喊了一句：送客。

这个山羊胡师爷一看也纠缠不出什么结果，只好畏畏缩缩离开了会客室。

邻县受人指使前来胡搅蛮缠确实让李壮很生气，但他也无可奈何，只是吩咐巡逻的兄弟们切勿粗心大意，务必认真巡逻。其他李壮也做不了什么，他总不可能去干掉费仲良吧。干掉费仲良这样的高官，一旦泄露可是等同谋反，李壮可不像为了一个费仲良拿自家巨大的家业去赌，不值得。他也想过再找文师爷动用上层关系调走费仲良，无非是花点银子而已。但文师爷告诉李壮，现在这个局面切勿轻举妄动。王良运的事情已经让朝廷对十里铺商人有了不好的印象，这时候再去搞一个四品高官很不妥当。李壮也觉得文师爷分析得很有道理，就放弃了再花钱调动费仲良的念头。

话说四兄弟堂王良运王大人已经回到了十里铺，四兄弟堂的产业官府也归还了王家，但王良运回到十里铺大半年了，几乎没有露过面。古老板、周老板他们带给李壮的小道消息是这一回王家被打击惨了，王大人能回到十里铺据说四兄弟堂付出了可以说伤筋动骨的代价。这也难怪现在整个王家上至王良运下至各个盐场井灶人员都是一副萎靡不振的状态。

其实李壮比古老板他们知道的更多，前段时间胡炳义胡老板告诉李壮，王良运现在郁结成病，已经卧床多日了。李壮其实对王良运印象不错，这人前面对抗官府做的很多事当然是为了四兄弟堂，但同时也是维护了整个十里铺盐商的利益。而且再对待十里铺众多商号同行，只要不侵害到王家利益，其实王良运也没有做过什么倚势欺人的事情。相反，在十里铺的镇城建设、济养鳏寡孤独、救助受灾民众等这些事情上，王家一直做得很好，至少比分县衙门做得好。因此，王家在十里铺其实口碑不错，普通百姓只听说有人受过王家恩惠，还没听说谁被王家欺压过。

听说王良运病倒了，本来李壮还想去探望一下，但胡炳义阻止了李壮。因为王家一种高层包括王良运本人都不希望他病倒的事情传得众人皆知。胡炳义能去探望是因为王胡两家有好几个姻亲关系。既然人家王家不希望把当家人病倒的消息外传，李壮也就没有和古老板他们说王良运现在的身体状况。

李壮现在比较忧心的还是自己家人和产业的安全问题。据朱小山报告，巡逻队这段时间在十里铺李府、李壮友堂盐场、大王山民团营地、野湖院子、商号批发市场等几处产业周围都发现了形迹可疑人员。但因为对方都只是白天窥视，并没有什么实际动作，所以巡逻队员并没有采取措施，暗哨也没有启动。对此李壮也无可奈何，只能让朱小山加强防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