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罪有应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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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傍晚，小梅来了桃源居。
“起夏姐，我是来和你们告别的，这是送林娘子的果干，你帮我拿给她吧。”
“你从侯府赎身了？”起夏惊喜。
“嗯。用林娘子给的银子，按起夏姐和莺时姐教的法子。”
“太好了，”起夏拉起她的手，就往里面走，“小姐之前还担心你来着，走，我这就带你去见小姐，东西你就自己送去。”
“林娘子担心我？”小梅脸上有掩不住的高兴。
“林娘子！”
小梅一瞧见林初好，便跪了下来，“多谢娘子相助，我离开侯府了。”
林初好拉她起身，“可还顺利？”
“顺利。”小梅点头。
“日后可有落脚之处，若没有……”
话未说完，小梅就使劲儿点头，“有个陆大人要去地方上任知县，他家在招厨子，我去应了。我就是来和娘子告别的。”
“你会做饭？”起夏惊讶。
“在侯府的时候，我常帮后厨的婆子们一起干活，看了许多。”小梅拿出了陆大人给的单子，“大人说只要十日，我能学会这些，便可用我。”
林初好看了那单子，虽然多，但都是些日常吃食，并无华丽繁复的菜式，“我找个厨子教你。”
小梅笑，“我观察过了，那大人平日的吃食，都是门口一家菜馆送的。小姐之前给我的银子，还剩下不少，我给了那菜馆的掌柜，明日起，就让我和厨子学习呢。”
“你这儿八字还没一撇呢，就告上别了？”莺时笑。
小梅想了想，认真道：“我本无亲人，原以为会这样在侯府过上一辈子。可谁知侯府那样的大宅，也不是我这般下人可依靠的。
若不是小姐救了我，我已经没了……
可既然我活了下来，就也想看看别的地方，我也想成一个有本事的人。所以，别说是一张单子上的菜，就十张，我也学得。”
林初好静静听着，侯府经这一遭，有些人沉沦，有些人却醒了。
“我信你，肯定能学成。”林初好眸子温柔。
“对，我们都信你。”起夏道。
莺时也点头，冲她笑。
小梅把果干送到林初好面前，“所以明日我便不来了，若是学成，我就能随陆大人去东边了。若是不成，我也还会找到旁的营生，养活自己的。”
“你的果干最是好吃，”林初好接了下来，又道：“所以我也得送你个回礼。”
说着，拿出一个块小小的林家腰牌，递给小梅。
“你愿依靠自己，我替你高兴，但若有一日觉得艰难，可凭这牌子，去林家商铺，寻我也可，找份差事亦可。”
小梅接过腰牌，鼻子酸着。
她无父无母没有依仗，却遇见林娘子这么好的人，还为自己并不确定的未来，给了倚仗。
林初好拉了她身，不要她跪谢。
起夏和莺时又都叮嘱了许多，才送小梅离开。
小梅和林初好说了告辞。
出门前，却又停了脚，林初好向她看去。
就见她，跪了下来。
拜了，
又拜。
“小姐，那么多菜，你说小梅能学成吗？”晚些时候，起夏问。
“能。”林初好笃定。
死过一回的人，会抓住一切机会，
好好活着。
***
三日后，刑部办了件大案子。
众人围在回春堂外，见官差把那马郎中抓走了。
马郎中走的时候，还使劲儿喊着冤枉。
“这马郎中生意不好啊，怎么还能被抓走呢？”
“不知道了吧。我听人说这马郎中，明着是个救人的郎中，实际上干的，可都是要人命的营生。”
“要人命？这怎么说的啊？”
“听说他私下里卖的，可不是什么治病救人的药，而是毒药。”
“毒药？”众人震惊。
“可不是吗？像是什么吃了就不能生孩子的，失去味觉的，看不见的，慢慢索命的。”
“要了命了，谁会买这种东西？”
“你不会，可不代表旁人不会。”起头的人，神神秘秘，“永宁侯府知道吧？就是在这儿买了不能生的药，给了原先的少夫人呢？那个姓郭的嬷嬷，一把年纪了也被逮起来了。”
“真的呀！”
“可不是吗，说是还请了假神医，诊了那林娘子不能生。逼她过继那平妻的孩子呢。”
正说着，官差从里面带出个粗布衣的老头。“就是这个。”
“这是神医？”
“就这货，配合马郎中，不知害了多少人呢！”
众人向老头看去，就听老头大喊：“大人你们抓我干什么啊？我就是个做杂役的，平日就扫扫后院，您别抓我啊，我可没害人啊！”
“害不害人，到了刑部就知晓了！”官差狠狠推他一把。
“冤枉，冤枉啊！”
老头怎么用力，也挣脱不开，只能任官差带走了。
一箱箱装着药的瓷瓶，被端了出来。
众人围观时，不免又再次提起永宁侯府。
这般下作行事，实在遭人唾弃不止！
又有人道：连圣上也知道侯府这般龌龊。
于是众人都一心盼着，天子能秉公，惩他永宁侯府，这般作恶之人。
再隔几日，起夏去外面买菜，瞧见人都往一处跑。
便叫住路人问道：“敢问大家伙儿，这都是要去哪儿啊？”
“你还不知啊？那回春堂的马郎中，和他身边假扮神医的杂役，要被处死了。”
“处死了？”有不知情的也凑过来问。
“是啊，听说前前后后，给几十家大户人家供了毒呢？”
“对呀，永宁侯府知不知道？听说就是原先那少夫人，提供了证据给刑部，这一查可不得了，是个惯犯，害了不少人了。”
“要说这少夫人可真是不简单，要是换旁个娘子，许是就被这侯府害死了。”
“可不是嘛，听说这林娘子，自小就走过商队，见过世面的。”
众人说着论着，就往行刑之处去了。
起夏往那方向瞧了一眼，一路小跑着回家，她要把这消息，第一时间告诉小姐。
推了门，刚要喊，却见电公公身边松拓，正在院里。
“这马郎中害了许多人，这般结局，也算罪有应得。”松拓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