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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他乡遇冤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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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找你们东家,林初好。”门口女娘抬眼,抑不住的怒。

“东,”小哥笑的讪讪,摇头道:“我们东家姓贺,没有您要找的那位。”

韩丽珠撇嘴笑了,一脸店铺名字都叫四时好了,还说不是东家的不屑。

“你要是不叫,我就自己去找了!”

她说完就要往里闯。

“不可,真不可。”小哥伸手拦他,却被一脚踩在脚面上。

小哥低声哀嚎,“姑娘,您这劲儿还真不小……”

韩丽珠瞪他。

贺宁听见外面吵闹,走了出来。瞧见是对面珍宝阁的东家,这满脸怒气,是生了什么误会?

还没开口问,就听韩丽珠高声道:“林初好你是见不得人了吗?”

贺宁顿时冷了脸色,辱他可,但东家不行,他上前一步,“韩老板若不讲分寸,就莫怪贺某……”

“贺宁。”话未完,林初好走了出来。

她步子款款,笑容恰到好处的雅致,一副大家闺秀的淑女典范。

“怎么?”

她声音意外的轻柔,好听,“买不到四时好的糕饼,想撒泼了?”

“林初好,以前我怎么没发现你作贱自己,这么有一套啊?”

林初好微笑着摇了摇头,有些同情道:“你这儿,”她指了指自己的头,“确实不够用!”

韩丽珠也不装了,上前一步,质问道:“你把自己过成这样,林泊简知不知道?”

“诶?你还记得我大哥啊?别告诉我你离开师父,偷偷跑出来的这两年,还一直和我大哥联系?你不是不爱听别人的话吗?”

“咳!”韩丽珠干咳一声,别过脸去。

贺宁看两人都话中有话,知晓这是有渊源的,得了林初好暗示,带着小哥悄声退了出去。

韩丽珠再转头回来,脸上已无尴尬之色,高声道:

“少废话,你就在我这儿厉害,你那小侯爷娶平妻怎么回事?”

林初好在江南时,拜过一个女先生为师。

先生琴棋书画,讲学做文样样好,年轻时四处游历,还在盛京的书院讲过学。

后来遇到心上人,就一同去了江南。

韩丽珠就是先生的女儿。

她和林初好一同长大,两人都不喜那些拘人的规矩,但林初好虽然不喜,在先生面前,却总样样做的好。平白惹韩丽珠被师父处处唠叨。

所以她们虽一同长大,但是冤家。

两年前先生休夫,成了轰动江南的大事。

韩丽珠也受母亲牵连,被退了婚,整日以泪洗面。林初好还替师父去安慰过几次。

后来这韩丽珠,却不告而辞,跑了。

前一世,直到大哥出事,林初好都不知道韩丽珠去了哪。

她只知道,林家出事,大哥愿舍自己护全族。

可人情冷漠,人心易变,林家出事,有些得了照拂的亲戚都立马翻脸,不肯往来。

韩丽珠却回了江南,在大哥坟前坐了月余。

只是,林初好心中涌起酸涩,大哥坟前,她这个亲妹妹却没机会回去,

那一世,也再未见过韩丽珠。

“韩丽珠。”

韩丽珠以为的两年未见,却是林初好的两世。

林初好心下动容,上前一步,抱住她,

“好久没见……我都,有些想你了。”

韩丽珠本以为会和林初好大吵一架,然后写信好好和林泊简告她一状。

不想林初好,竟抱了上来。

林初好许久没有松手,韩丽珠想到冯娘子的那句:听说是江南来的,身边也没个能帮忙的人。是个可怜的。

韩丽珠心软了。

她抬手轻拍林初好,“我本也想过去找你的。”

那些一个人在异乡的夜晚,知道有个一起长大的人,就在盛京不远的地方,她也曾想过去找她。

哪怕吵一架,也好过,

孤单一人。

“你还怨师父吗?”林初好松开韩丽珠,问道。

如果大哥知晓韩丽珠的消息,师父一定也是知晓的吧。

韩丽珠一直没回去,应是自己心里过不去。

韩丽珠没回答。

她知晓爹辜负娘,而且不是一次两次了。

可娘休了爹——

她不怕被退婚,却怕满城风雨,怕她无论走到何处,都被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可你知我现在,有多羡慕师父的勇气!”林初好道。

大婚才半年,小侯爷就要娶外室为平妻……

韩丽珠轻叹一声,“喝酒吗?”

“可不能在我这儿,我这刚开业,得注意影响。”林初好点头又摇头。

“就你聪明,跟我走吧。”

听她这话,林初好竟恍惚间,回忆起些少年时光。

她们好像也偶有融洽,不对,应该是大哥在的时候,她们都挺融洽的。

林初好上前挽住韩丽珠胳膊,心中却骤起忐忑。

随后松了口气,还好韩丽珠没什么反应。

不然在自己的铺子里,被她这个大力牛一把推开,

可太没面子了。

***

安国使团来了两日,只见三皇子忙前忙后,却一次未见过太子。

安国乃太子母族,景帝这般安排,高谵不问也知晓,太子在景国是何种处境。

第三日,高谵送了密信,约东方珩相见。

珍宝阁三楼,最后面有单独楼梯的一间。

“殿下。”

高谵躬身行大礼。

“高公公请起。”

高谵缓缓抬头,光线下东方珩年轻的面庞,似让他看见了,公主那少年模样。

东方珩从未想过,高谵竟然直言:“殿下可有考虑回安国?”

东方珩笑笑,“公公是觉得安国,更适合养病?”

安帝虽是东方珩的舅父,但他知晓,自己对安帝的价值,只限于成为景帝。

高谵回道:“公主生前,就没惧过病着一说。无论身子是否康健,她都从未有歇,都能决断政事。”

“母后一日掰成两日,终是毁了身子。”

高谵叹气,缓缓摇头,“殿下此言诧异,公主的病……是心有郁结。”

东方珩抬眼,在安国的母后是什么样子的?

他从未听说。

而高谵之所以随行出使,就是为此而来。

那些旧日过往,好像就在眼前。

“安国朝中皆知,文昌公主有治国之才。我们安国此前有过两位女帝,所以先帝本想传位给公主。可景帝突然发兵,安国势单,只能和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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