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他们的曾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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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中，张若痛苦的声音划破天际。
本来他还是一个人形，可当霍占珩把那黑色的小葫芦打开了之后，他突然之间又幻化成
了一开始的黑影。
那小葫芦似乎是有什么吸力，我看到了黑影不断的被小葫芦吞噬，而黑影里面的一双手
挣扎着要离开。
可到最后，张若幻化成的黑影，还是被那小葫芦完完全全的吸了进去。
霍占珩见张若消失在了夜里，他连忙伸手拿着木塞子把小葫芦的口给塞住。
我看着他松了一口气，整个人像是软了一般，跌落在了地上。
李川这时候双眼一闭，已经晕了过去。
张若之前就提过，那红色的符咒正中眉心，就等于是有什么东西进入了李川的身体。
如果需要解救李川，解药就在张若的手里。
可是现在张若已经消失了，我很担心李川的情况，不知道他会不会变成张若口中说的红
毛怪兽。
霍占珩看着昏迷过去的李川，很早就已经吓得不敢讲话的苏子睿，他的眉头紧皱。
“这个怎么办才好，李川这人这么大一个，我还不一定就有力气将他扛到车上。”霍占珩
的神情看起来似乎是有点累了，说话的时候也显得没有力气。
苏子睿虽然全身颤抖，却在这时候微微举起了手：“虽然我力气也不是很大，但是我可
以搭把手。我们赶紧回去吧，我想家了。”
听着苏子睿的话，我突然就泪湿眼底。
抬头看去，天已经蒙蒙亮了。
好不容易将李川抬到车上，我和霍占珩换着将车开到了王叔家。
王叔看到了苏子睿，也是松了一口气。
“你先回去吧，过两天等李川醒过来了身体也养好了，我会陪你去建阴庙。”我伸手扶了
扶自己的额头，不知道是不是休息不够，我开始感觉到有点偏头痛。
回去龙爪沟的路上，霍占珩见我真的不舒服，也不敢让我开车了。
两个小时的回家路程，在疲惫的时候显得格外漫长。
我躺在副驾，突然想到了张若。
“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张若为什么戾气这么重？”看着窗户外面一直在倒退的树，我问
霍占珩。
“我们也算是从小一起长大，有一年夏天，我们也像这次一样去水库那边露营。
本来也是钓钓鱼，烧烧烤，可是张若突然之间说想下水库。
他一直都是头比较铁的，天不怕地不怕，我也比较熟悉水性，所以也就由着他。
可谁都没有想到，会出这样子的意外。
当时除了他下水之外，李川也下了。
两个人似乎都被水草缠着，李川离我比较近，我只能先救他。
那时候我也没想到，只不过是晚了一分钟，张若就没了。”
提到这件事情，霍占珩似乎也有点自责。
但我觉得这件事并不怪他，要是我的话，我也会这么做。
总不能放着近的不救，跑去救远的。
这都是冥冥之中自有安排的，是他们的命数，怪不了任何人。
“其实还有最重要的原因，那就是因为李川跟我是最好的朋友，没有人可以代替他，他
也知道我的身份。”
霍占珩说这一句的时候，还在全神贯注的开车，但语气却很坚定。
我回头看了看李川，他也不知道是在昏迷还是在熟睡，脸上身上都没有长红毛，这让我
松了一口气。
想了想，我又问：“张若说的那个怪兽，你知道是什么吗？”
“不知道，他小时候就很喜欢瞎说，我不知道他说的是不是真的，等李川醒来，告诉他
就行，他有办法处理的。”霍占珩说完，又补了一句：“应该吧。”
“不过话又说回来，”霍占珩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跟我说的：“我觉得这件事有点奇怪
的。”
霍占珩说，张若当时尸体被捞上来之后，李川就跟他说过，人的魂不在了。
后来尸体怎么处理的，也不知道，只知道他脚底板也同样的有个棺材钉子。
他们兄弟俩，从来没有去过一次张若的墓，不是关系不够好，而是张若的父母很抗拒所
有人去张若的坟墓祭拜。
“那按照你这么说，着落在这水库底下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他也应该找到了他的替身，
为什么他还会被困在这水库底下？”我有点不太理解。
这似乎也是霍占珩不理解的点：“对，说的有道理。
但是昨天晚上，张若曾经提到过苏子睿，说他是十年难得一遇的身体，只不过是因为柳
仙，所以他才放过他。
我在想，这水库底下是不是还有别的秘密。
不过虽然说水库这十几年来死过一两个人，但是似乎都是意外去世，所以就没有人去彻
查水库底下到底有什么。
这一次看到张若，我也有点意外。
还是等李川醒了之后商量一下，看看能不能看出什么端倪。”
后来的一路上，我们都沉默了。
我总觉得哪儿不对，但又想不起来。
霍占珩和李川都受了伤，两个人躺下，我给他们熬点粥。
傍晚的时候，李川醒来了。
看着李川，我突然就知道哪儿不对劲了。
我们围坐，像以前聊天的时候一样。
李川点燃了烟，没有说话，我却先问出口。
“在水库底下十几年，他的灵魂长得跟你们一样大？”我看着李川问。
正常孩子死了之后，就是孩子的模样。
无论怎么修炼，到最后只有智慧在长，不可能连同身体也在涨。
我假设他们十岁的时候出去玩，那会儿都是小屁孩，现在李川和霍占珩都二十五六岁的
样子，张若死在了他十岁那年，难道灵魂会跟着一块长吗？
这不可能，也没有先例，最起码我知道的先例是没有的。
李川的眉头紧皱，点点头，没有回答我。
霍占珩看了看李川，也都垂下了头，玩着手上的小绳子。
他们俩有事儿瞒着我，这是我的第一直觉。
既然他们没有事先说，我再问也不会有结果。
这件事儿，看起来得我自己去查了。
我深吸一口气，站起身来，从大院子走进厨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