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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 大家在等公主和驸马, 等了一刻钟, 太皇太后终是皱眉道:“这两人是怎么了,这么晚还不来。”
苏清娆跟庄敏极有默契地互看了眼,又默默地低下头, 脸莫名地涨红。
又过了半刻钟, 公主驸马才姗姗来迟。听到舅舅舅母的声音, 苏清娆下意识抬头看,只见舅母面色红润, 眼角眉梢似是添了一分媚意, 嘴角掩着笑。
她霎时想起话本里写的,女人经过某些事后, 眼含秋水,媚态动人。苏清娆看的时候尚且不知道什么叫秋水媚态, 也想象不出来, 直到此时此刻看到了舅母。
原来是这样的。
苏清娆脸色骤红,她手指碰了碰, 烫得厉害。
公主和驸马一来就向太皇太后请罪,歉然地道:“方才在路上碰见了永定王妃,耽误了时辰, 让母后和皇嫂久等了。”
在场除了太皇太后和太后两个大人,就是苏清娆、庄敏和封煜三个小孩儿, 还有更小的蒋望舒。
太皇太后看了一眼女儿和女婿, 不大自然地咳了声, 没有说破,道:“吃饭吧。”
太后淡淡收回视线,没有说话。
苏清娆和庄敏红着脸不敢吱声,只有封煜傻傻呆呆不明所以,只是觉得奇怪为什么姑父姑母来了之后气氛有点不太对劲儿,皇祖母和母后一脸看破不说破的表情,两个表妹也好像有心事一般。
他看了看望舒,也就只有小弟弟跟他一样,看不懂她们。
封煜将这理解为,皇祖母、母后和两个表妹都是女子,而他是个男人,小弟弟也是男人,所以不懂她们女人是很正常的。
对,一定是这样。
这么想之后,封煜心里头就舒服多了,不然这种众人皆醒我独醉的感觉,很不好受的。
蒋望舒也很茫然,他只知道舅舅和舅母陪他在房间里玩了会儿,舅母不知道说了句什么,舅舅就很奇怪,让嬷嬷把他抱回阿嬷这儿。
吃饭的时候,苏清娆完全不敢抬头,默默垂着头小鸡啄米般的吃饭,由于不敢抬头,就只敢夹面前的两盘菜。
庄敏也只比她好一点儿,毕竟她们站在外面偷听了许久,做了坏事的结果就是心虚,现在都不敢直视父亲和母亲的眼睛。
饭吃到一半,德云公主才觉着哪里不对,问:“之珩呢?”
太皇太后淡定地吃菜,说:“估计是政务繁忙呢,在自己的院子吃也是一样的。”
其他人没多想什么,但苏清娆是一个很会疼未婚夫的好未婚妻,听到太皇太后说皇叔政务繁忙都没能来吃饭,不觉心疼起来,不知道皇叔有没有好好吃饭。
她想去找皇叔,可又担心打扰了他。
这几日封钺被母后严禁进入和春园,只能逮着苏清娆离开和春园的时候去找她。
苏清娆一离开和春园,自然是去父亲母亲那儿,在半路上偶遇了两日不见的皇叔。
她自然是很开心,两人还有一段距离,她小步跑向皇叔,站定在他面前,为两人的有缘偶遇而庆幸,笑颜灿烂,“皇叔!”
自从两人订了婚,封钺就对“皇叔”这个称呼有点介意,这样听上去显得他很老,可是清娆就是改不过来,喊了几次钺哥哥就彻底不记得了,封钺也随着她,叫皇叔就叫皇叔吧。
也挺好。
封钺几日见不到她人,思念得紧,可是现下在外面只能拉拉她的小手。
他捏了捏她的小手,问:“想我吗?”
“想!”苏清娆眼睛亮晶晶的,说“想”的时候没有其他的心思,说:“太皇太后说你政务繁忙,都不能过来吃饭了,皇叔,你这两天是不是忙得吃不好饭了?”
封钺咬着下唇,看着她摇了摇头,说:“吃不好,睡不好。”
“……啊?”苏清娆一听就心疼极了,“那怎么办呀,再忙也要吃饭睡觉的啊!”
封钺又摇摇头,可怜地说:“每日批完折子,回到寝殿就我一个人,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苏清娆皱着小脸,心里有点内疚,她每天有那么多时间,应该多去陪陪皇叔的呀。皇叔可是她的未婚夫,她怎能看他孤苦伶仃的。
“皇叔,那我以后去陪你吧,这样你就不会很孤单了。”
“真的吗?”封钺看着她,眼里似乎很惊喜,又很小心翼翼地询问,像个没人要的漂亮的小白兔,在等着主人把他领回家。
看皇叔一脸渴望,苏清娆心疼得不像话,郑重地点头,像许下最重要的誓言:“嗯!我每天都去陪你!”
皇叔终于笑了,拉着她的手往他怀里靠近了些,感动地说:“清娆,你对我真好。”
“我是皇叔的未婚妻呀,当然要对皇叔好啦!”苏清娆梨涡浅笑,看着皇叔的眼睛弯弯的。
封钺终是克制不住低头亲了口她的小嘴儿,将身后的几个随从视若无物。
“唔~”苏清娆羞羞,悄悄瞄了眼后面那些人,还好,他们都低着头,应该……没有看见吧?
两人一起回到父亲娘亲的院子,大白天的房间却紧闭着门,苏清娆还以为父亲娘亲不在,谁料刚走近房间就听见了一道道熟悉的声音。
亲耳听过这种声音只在三天前,苏清娆记得非常清楚,是以第一时间就反应过来了,登时吓傻在原地,脸色爆红。
她居然、居然……三天内撞见这种事情两次!
“……嗯……嗯……”
女人娇媚的呻.吟声和男人粗重的喘气声,即便隔着一扇门也能引人遐想,并且很有画面感。
苏清娆神色错愣,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几乎是惊愕地看向皇叔。
封钺也在看着她,目光微暗。
上次跟表妹撞见舅舅舅母尚且如此尴尬,更不用说现在是跟皇叔撞见父亲娘亲,苏清娆恨不得挖块地洞钻进去,手足无措,慌乱地拉起皇叔的手,低道:“皇叔,快走啊……”
她力气小,拉不动,人还被他拽进怀里。
那些声音似是刺激了封钺某根神经,他一个转身将苏清娆压在一堵墙上,紧紧抵着她,耳朵里是那些不可描述的声音,眼前是他唯一渴望的人。
封钺不由分说低头覆上她的唇,用力地亲吻她,他的舌头闯进她的嘴里,毫无章法地搅和一番,不遗余力地吮吸,霸道而强势。
苏清娆完全懵了。
他第一次在她面前表现了他的渴望,压低了声音说:“清娆,我也想对你做这种事,很想,很想。”
似是一道雷轰炸了苏清娆的大脑,全身僵硬住,一动不能动。
他第一次毫不掩饰自己眼里的□□,苏清娆一眼望见了底,忽然觉得眼前的皇叔很陌生,不是她认识的皇叔。
房间里的声音渐渐消失了。
封钺将她打横抱起,三两步躲到后面一堵墙,苏清娆埋头在他怀里,紧紧抓着他。
果然刚藏好身就听见开门的声音,不一会儿门又关了,还听见庄姝槿的声音,一股能够滴出水的媚意,“我还以为是王爷。”
“我们听错了,外面没人。”
躲在厚墙后面的两人,苏清娆吓出一身冷汗,惊魂不定地看皇叔,连害羞都忘记了。
封钺紧紧搂着她的腰,呼吸还乱着,两人大眼瞪小眼,苏清娆轻轻戳戳他的胸膛,提醒道:“皇叔,放我下来。”
一开口才知道,自己的声音有点沙哑。
封钺的理智渐渐回笼,非常清楚自己方才的失控,理了理心绪,深呼了口气,把怀里软软的人放下来,牵着她的手。
又恢复往日的模样,让苏清娆觉着,方才那个恨不得吃了她的皇叔是她看错了。
对,肯定是看错了。皇叔怎么会想把她吃了呢,皇叔是这么温柔体贴的人。
撞见这种事,叫苏清娆许久都缓不过来,整整三天都不敢回去见父亲娘亲。
前两天是被太皇太后逼的,但过几天封钺倒真的忙起来,战报不断加急传来,每日不定时见重臣。
战事已不单纯是梁国与白族的战争了,本来答应出兵援助白族就不单是帮助他们,白族那两座城池算得了什么,还不足以让他答应出兵,白族不过是一个□□。
这场战争从三月打到七月,早在四月的时候梁军就已下了降书,大燕提出是否愿意归顺,但梁国不答应,燕军又乘胜追击,现已直逼梁国皇城。
千百年前梁国曾属大燕,但前前朝衰落,前朝开国皇帝与某个大将联手起兵推翻政权后,前朝皇帝自立为皇,那个将军便要求将一大块土地分隔出来,他自行立国,这才有了梁国。
而今打进梁国,为的不过是统一国土,名正言顺。梁国虽是小国,但真正打起战来十分不易,尤其是要收回领土,便不得不看民心。
梁国这代国君有勇无谋,又是个昏庸无能的,刚登大位不到三年,王位还没坐稳就急于表现自己,出兵攻打白族,不顾朝民反对之声。虽然现实如此,但不代表梁民愿意归顺大燕,说好听点是统一,难听点就是亡国,谁又愿意做亡国之奴。
军队易打,人心难攻。这场战争打到九月,还没结束。
燕军打进梁国,不乱杀无辜、欺压百姓,一路上打着统一国土的名义,梁国与大燕本是一体,只要梁国愿意投降回归,梁国百万子民将与大燕国民无异。
一直到十月初,梁国投降归顺的消息才传进京,大燕废了梁君极其皇室,给了他们一生的荣华富贵,派了中央官员去到各个地方任职,自然也留了原梁国许多良臣继续任要职,又出了一系列安抚梁人的政策,梁人并没有因“亡国”受到任何侵害,反而在大燕的统治下他们能生活得更好,他们不过是摘掉了“梁国”的帽子,但只要生活过得去,在哪个王朝的统治下都无所谓。
大部分梁人都接受良好,但还有许多原梁国皇室的旧党负偶顽抗,挑衅大燕国威,但这并非一日两日就能解决的问题。
这场战事可谓取得全胜,巾帼大将军班师回朝。
大军回到大燕时,已十一月仲冬。那一天,封钺叔侄俩亲自率领文武百官在皇宫大门相迎。
大军驻在城外,巾帼大将军只带了亲兵进城,几百亲兵气势磅礴,浩浩汤汤,所经之处,百姓跪拜。
为的便是身着一身戎装,器宇轩昂的南境女帅,英气逼人,威风凛凛,她先跨步下马,三两步走到封钺叔侄俩面前,单膝跪地双手抱拳,声音铿锵有力:“参见皇上,摄政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她身后的数百名亲兵及封钺身后的百官亦跪下高呼万岁,声音震天,还能听到回响。
封钺想过无数次这副场景,所有的热血沸腾在这一刻化为平静,他抬手沉沉拍了两下南境女帅的肩膀,紧皱的眉心渐渐舒展开来,心中有许多话要说,启唇却只道了三个字:“辛苦了。”
女帅定定看着他,眼眸深沉,嘴角轻勾,抬了抬下巴,满脸的得意。
封钺心中无限骄傲,双手将她扶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