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揭穿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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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湖巷此刻重兵把守,闻讯赶来的百姓们将原本狭窄的过道堵了个水泄不通,江耘一边拨开人群开路,一边道:“死者王敦,五十余二,祖上就是京城人士,家里有些房产基业,然而这个王敦生性好赌,酗酒成性,年轻便因此没有讨到婆娘,如今也是光棍一条,几年前父母病逝,这王敦便都是一个人居住。”
“王敦性格孤僻,除了两个自小玩到大的朋友之外,社会关系很简单,我已经派人去找那两人过来问话,应该很快就能出结果。”
时旬点头,冯葭则走进院子里,环顾四周,而后又走进王敦的卧房,与院子的整洁一比,屋子里一片狼藉,桌子柜子推倒在地上,衣服杂物全部掉落出来,有明显被人翻找的痕迹。
是凶手所为?他又在找什么?
冯葭转过身,对着驻守官兵问道:“可丢了什么?”
官兵拱了拱手回禀道:“属下们在床底发现了一只锁柜,锁已被人破坏,里头已被人洗劫一空。”
只为钱财?那凶手为何还要拿走受害人的手臂?
冯葭思忖片刻,背着手从屋子里走出来,路过门边时忽然驻足,停留半晌。
门被拉开一个缝隙,缝隙足够藏一个人。
前几日下过雨,门缝里十分潮湿,里头生长着斑斑苔藓,冯葭取过官兵一人手中的烛火凑近看,只见原本生长旺盛的苔藓被人蹭掉了一块,鲜嫩的汁液从墙上漫下来,滴落在地上。
冯葭若有所思,嘱咐官兵们维护好现场,而后走出去。
王敦的尸体,孤零零躺在地上,乱如蓬草的苍发湿哒哒的在滴水,地面上也有许多积水,上半身湿透,眼睛紧闭,皮肤被泡的白中发青,腹部鼓胀,初步可以判断是溺亡的。
她柳眉微蹙:“是谁发现的尸体?”
“是隔壁的吴大娘,”江耘指着正在被官兵问话,吓得面目发青的妇人,“就是她。”
“吴大娘时常将家中种的蔬菜放在集市上叫卖,今日正午收摊后路过王家,见大门洞开着,心下疑惑便进去瞅了一眼,便看到王敦倒地不起,已经没气了,故而报了官。”
江耘叹了口气再道:“昨日我们关照过京兆府,京兆府一听到尸体少了一条胳膊,立马联系了我们,可惜,还是晚了一步。”
冯葭看着翻倒在吴大娘脚边的菜篮子,又看了一眼地上躺着的尸体,白巾罩在她脸上看不出神色,大概是因为看到有女眷,吴大娘原本满是惊恐的脸上终于微微放松,哆嗦着道:“我、我看到了凶手!”
看到了凶手?
众人一怔,冯葭刚要开口询问,江耘比她更急:“凶手是男是女,年岁几何,模样如何,是不是你认识的人?是不是陆巡?”
“陆巡?”吴大娘嘴里反复咀嚼这个名字,只觉得非常陌生,摇头道:“奴家不认得。”
而后支支吾吾,左看右看,脸上有懊悔神色。
江耘急了,若这真是连环杀人案,那么他们每耽误一秒,就可能多一个受害者,“你左顾右盼做甚!是不是知道什么!掩瞒案情你可知按大历律,视为同罪!”
“不敢不敢!”吴大娘身子一软瘫在地上,哆嗦了半天,硬是憋不出半个字。
冯葭看出她的异样,将江耘挤开,安抚道:“吴娘子,你莫听他危言耸听,若是知道什么只管说出来,那凶徒能够将彪壮的王敦杀死,你一无缚鸡之力的妇人自然不是他的对手,你为自己考虑是人之常情,所以,不要有任何负担。”
吴大娘面露诧异:“你、你怎么知道?”
“知道什么?”纵然迟钝如江耘,此刻也听出些异样。
吴大娘最后还是咬牙道:“奴家、奴家看到了凶手,可是奴家太害怕了,所以没敢上前,只是冲出了屋子,去喊人报官……”
说着掩面哭泣起来:“奴家真的不敢呐,奴家不是故意放任那凶手逃脱的,奴家家中还有嗷嗷待哺的婴儿,呜呜呜……”
原来如此,怪不得一开始这个吴娘子不敢言说,原来是怕被治罪,能够觉察到这点,这个谢九姑娘还真是心细如发丝,江耘不由对冯葭又多了几分钦佩。
吴大娘唔唔咽咽哭个没完,江耘只觉得头疼,想要厉声喝止,可触及到时旬的眼神,又只能憋住。
哭够了,吴大娘才道:“我并未看到那人的长相,但是我看到人影!”
她指着那扇半开的门:“就在那里!当时那人就站在那里!”
果然。
“发现什么了吗?”时旬问道。
冯葭垂眸,半晌后摇头。
时旬看了她一眼,而后落在江耘身上:“徐仵作何在?”
“已经派人去请了,应该马上就到……”
正说着,李蕴玉拖着一条“残腿”来了,他在王敦身边,先是翻看他的口鼻,而后轻按他的肚子,水渍从王敦口角流出来,有几滴飞溅在李蕴玉的手背上。
“我刚才检查过了,他的肺腔都是水,应该是溺死的。”冯葭递过去一张白帕子边道。
李蕴玉接在手里,擦了擦手背,点头:“没错,但是具体还得等尸体解剖后才能下定论。”
在接触到尸体的一刹那,冯葭收到了系统提示。
【叮,你已触发隐藏任务】
【任务的名称:横尸的王敦】
【案件相关记忆已解锁。】
【柳湖巷出现一具男尸,尸体左臂消失,这到底是个案,还是与其他案件有关的连环案件?请宿主尽快找到线索,破获案情。】
【非强制性任务,不设生存倒计时。】
【破获案情,可获得额外奖励,是否选择接受任务?】
冯葭点了【是】。
目前主线任务:
【任务名称:被屠戮的李家,目前进度15%】
【任务名称:井中的陆覃,目前进度0%】
【任务名称:私塾里的男尸,目前进度:30%】
【任务名称:消失的周氏女,目前进度:30%】
【任务名称:横尸的王敦:目前进度0%】
……
李蕴玉专心解尸,一边道:“死因是肺部积水,从肝脏的温度和尸斑形成的情况可以判断,死者死亡时间应该在两个时辰左右,也就是今日巳时左右。”
“巳时?可是周慕琪和顾院长都是辰时到戌时死的,时间对不上,那犯案的不一定是陆巡吧。”
冯葭不答,只道:“那就和报案者证词对得上。吴大娘于寅时出门卖菜,辰时回来过一次,经过死者家门时,说王敦还与她打过招呼,午时再回时发现尸体,这么看,她没有说谎。”
冯葭蹲立在日光里,眉宇间尽是寒霜之色,李蕴玉微微抬头去看,她低垂的眼眸,纤长的睫毛仿佛羽翼,这一瞬间,却忽然想到那夜在密林破庙。
她纤细的手腕抓住他衣服下摆,声音渴求。
——别走,我还不想死。
——救我,我就告诉你一个秘密。
——你相信吗,我的身体里住着另一个人的灵魂。
——我不是谢家庶女谢兰昭,我是大理寺少丞,圣人亲封的徽城县主。
——我是,冯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