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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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萨尔森家的马特，身为一国伯爵，知法犯法，违反帝国规定私自组织多次海底遗迹探险，事实清楚，证据确凿，念马特已然身亡，判罚全部个人财产充公，剥夺伯爵头衔！”
“从犯林德，涉案情节较轻，罚一百金币，在家思过三月。”
“费西城城主法尔斯，在位期间管理不当，严重失察，念其及时悔过并及时上报，停薪一年，罚一百金币，全力寻找被海妖掳走的雷蒙·德尔修斯，其余参与此次海底探险之人各罚五十金币。”
伊登说完判处决定，转头询问多丽丝公主，“公主以为如何？”
“大人们通过的决定我自然是毫无异议，我也会如实和父亲汇报，不过那个被毁掉的海底遗迹怎么办？”多丽丝公主问。
“魔法协会对这方面的研究比较多，稍后我便派人去询问，必要的话帝国可以和他们开展合作，当然，殿下也可以询问陛下如何处置。”
“如果可以的话我真想去见识一下！”
“这个还得问陛下，您太小了，外面不安全”，面对多丽丝，伊登难得露出温情。
第二天议会的判罚就以文件的形式送到了各议员的手中，法尔斯从魔法阵中拿出那张判罚后终于定心。
他背着妻子和岳父商量的这个计划有赌的成分，幸好岳父对诺亚的心理拿得死死的，这才让他不至于被免职。
接下来最大的事就是抄家，马特伯爵至今未婚，庄园城堡里养的女人又不多，时间几乎都花在海底遗迹上。
把那些从海里捞出来的破烂都上缴国库，其余的都归他了！
法尔斯这厢风风火火的收金币抄家，然而参与的商人们上交的可不止那五十金币，为了以后能在城中继续经商，家中老本折了小半。
怀特夫人这些留在玫瑰号上的人倒是幸免遇难，只是看着城主府侍卫整日在城中招摇过市，不少人都心生惶恐。
费西城安静了好一段时间。
议会长伊登的郊外庄园，一个身穿斗篷的人低调下车走进庄园，侍从指引着他走向花园，正值夕阳西下，伊登在爱犬的陪伴下正品着红酒。
“参见伊登大人。”
“你来啦，坐吧，来陪我喝一杯”，伊登取一个空杯子倒上红酒递给来人。
“叫什么大人，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呢，转眼就长那么大了！”
“是，伯父！”来人解下披风，四十左右的年纪，眉眼间依稀有萨尔森家的影子。
正是罗勒的儿子，萨尔森家三房的长子，威廉·萨尔森。
“我知道你为什么而来，这个伯爵之位本来就是你的，你父亲和你去世的爷爷一样不着边际，因为宠爱就罔顾长幼之序越过长子传位于二子，实在是不明智的行为，你二叔这些年可有消息？”
“没有，当年爷爷将爵位传给爸爸，大伯倒是没说什么，毕竟他当时已经靠着您的关系进入议会了，可却伤了二叔的心，至今离家未曾传回消息。”
那时候威廉已经五岁了，他记得清楚，二叔闯进来哭着问爷爷是否有在意过他这个儿子。
从小到大一直被忽略就算了，爵位传承他本也不奢望，但亲生父亲这样不闻不问直接上报议会真的寒了他的心，后来二叔就离家不知所踪了。
“好了，过去的不愉快就让它过去吧，人要往后看，至于爵位，下周的议会上我会为你争取的，但你也要做出点功绩来，跟着休斯家不是什么长久之计……”
太阳逐渐西沉，乌黑的云掩盖了天空也掩盖住了算计。
第二天玛格丽特去服装店视察时就看到了在三层缝制蕾丝手套的布兰妮，她成为了服装店第二个平民员工。
“梅格，服装店的规模是不是要扩大了，以后你要是再招人手，设计坊还有工作台都要建起来。”
“主人放心，这件事我已经和周边的店铺商议了，应该很快就有结果。”
行吧，梅格最近像打了鸡血一样，她能想到都快一步做了，显得她很没水平和远见。
还得是专业人干专业事啊，看来服装店可以放心了。
“对了主人，昨天你走后有个小子送来了一封信”，梅格拿出一个信封递给玛格丽特。
她拆开一看，是巴尔赫，约她今晚六点到城西兰苑见面。
费西城不大，游玩的地方也少，除了码头，最出名的地方莫过于城东的玫瑰庄园和城西的兰苑。
兰苑是一家对外营业的综合性接待场，据说一晚的个人最低消费都是十个金币。
此等高档场所，一直标榜穷困潦倒的怀特一家当然没去过，反正他没说单独邀约，干脆带着苏玛丽去。
回到家，见到正在画图的苏玛丽，“走，姑姑今晚带你去长长见识！”
六点，兰苑门口车马不断，怀特家那辆破旧的马车和嘴边长满白胡子的老马在一众豪车高马中分外惹眼。
玛格丽特拉着苏玛丽下车，还未将兰苑的大门看完整，一个身穿白色帝政裙的漂亮女孩迎了过来。
见到如此简陋的马车也并未露出鄙夷之色，而是微笑开口，“尊贵的小姐，请问您有预约吗？”
“哦，有的，六号包厢，杰克。”
“好的，请随我来”，女孩带着她们走进兰苑大门。
入口处一座的假山映入眼帘，上面种植了各种名贵的花朵，流水环绕期间潺潺而下，从穹顶一直蔓延到地上的水池中。
池子里养了几头红色大鲤鱼悠哉悠哉游着，大厅呈圆环包围住这两座瀑布，不知道使用的什么照明，透着一股朦胧感，又不至于看不清路。
女孩带着她们走上四楼的六号包间，打开门，巴尔赫已经在里面等待了。
“我就知道你会来”，巴尔赫由衷地开心，他今天穿了正式的黑色三件套西装。
不知道是不是是衣服的原因，比起第一次见面，显得没那么单薄了，人也高了不少。
玛格丽特眼睛悄咪咪瞄了一眼他的鞋子，没戳穿他，青春期的男孩子总是有着莫名的自尊心。
“本来不想来的，我最近有些忙，但是一看地点，我觉得还是要来见识下，以免出门露怯。”
巴尔赫拉开椅子，玛格丽特抚着裙摆坐下，苏玛丽被安排在了他们两个中间。
她杵着下巴看看姑姑，又看看巴尔赫，总感觉两人有点事。
“我也是第一次来这里，你要出门吗？”
“嗯，打算去帝都。”
“去多久？”
“不知道，反正短期不会回来了，路上顺便看看帝国各处的风光，我还没出过远门呢！”
玛格丽特感叹道，未出嫁的女孩子基本都是呆在家，平民女孩还要想办法赚钱补贴家用。
在这个时代，身为女子就没有自在放肆外出游玩的权力。
突然沉默，巴尔赫垂眸看着茶杯半晌开口。
“挺好的，我暂时还不能离开这里，你在婚前能出去看看也不错，怀特夫人该给你找夫家了吧？”
“你什么时候也那么八卦了？”玛格丽特挑眉看着一脸落寞的巴尔赫。
“你奶奶呢？身体还好吗？”
这话题转的好生硬，苏玛丽都听出来了。
“她很好，总是念叨着你，说让我一定好好感谢你。”
“就是举手之劳而已，你也不用放在心上，交易结束我们就是普通朋友”，玛格丽特颇有些随意地说。
“真的只是普通朋友吗？”巴尔赫抬头眼睛紧紧盯着玛格丽特，见她一脸确定，不由得丧气，转头和苏玛丽说话。
“饿了吧，看看菜单有什么想吃的，这里的鹅肝挺不错。”
苏玛丽：既然你说了那我就不客气咯。
不愧是高级餐厅，食物摆盘精致又稀少，有一道珍珠罗勒鸡胸脯肉挺不错，玛格丽特吃了整一大份，站起身都有些撑。
走出包厢门正好遇见一队拿着乐器鲜花女孩子进了隔壁包厢。
玛格丽特细嗅，路过的空气中都散发着香味啊，和苏玛丽对视一眼，恐怕这才是兰苑消费昂贵之处。
出了门玛格丽特提议走一走消消食，这边的店铺很是高档。
周边的绿化也做得不错，至少路上是铺平干净的，不像小酒馆前面那条路，一下雨都不能走，穿裙子出门简直是灾难。
“你去帝都万事小心，那些贵族子弟不是什么好货色”，巴尔赫对玛格丽特叮嘱道。
“就算怀特夫人着急为你选夫婿，你也要慢慢挑选，你还年轻……”
玛格丽特头都快大了，绕不过去了是吧，“谁跟你说妈妈要为我选夫婿的？况且我都十八了，也不年轻了，都比你大四五岁！”
“不大！四岁算什么，反正你就是要注意，贵族豪门肮脏事情多着，你不要被人骗了。”
巴尔赫着急解释的样子让玛格丽特忍不住笑了，她要是再看不出来他的心思那就白活了。
真是奇怪，他们也没见几次，怎么就喜欢上了？
“巴尔赫，我不喜欢小孩子！”
谁没个春心萌动的时候，因为一次偶然的施舍，在巴尔赫心中她可能自带滤镜，这不是真的喜欢，至少她没有心动的感觉，那就需要及时止损。
“我会长大的！”
“那就等你长大了再说。”
“那你可不可以等我？”
玛格丽特招手叫来一直跟在后面的迈德，看着男孩可怜兮兮的模样，心里忽然被什么刺了一下。
她好像也有过这种苦苦哀求等待的时候。
“可以”，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很轻。
下一秒男孩脸上笑意绽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