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高门继室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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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桑将顾彦带回知行阁的事情很快传遍了整个国公府。
众人的想法是:国公爷与原配感情深厚,早在继夫人进门前给大少爷请封了世子。若是继夫人一直没有诞育子嗣,为了今后有个依靠,将庶子养在自己身边也无可厚非。
沈晚仪得知此事后满脸鄙夷,带着几分幸灾乐祸的意味:“知道自己入不了国公爷的眼注定是个下不了蛋的母鸡,就急慌慌把别人的空窝占上,免得老无所依。”
沈晚仪五十步笑百步,忽略了自己也没和顾玄珩还没圆房的事情。贴身丫鬟连枝从旁提醒道:“姑娘,若是这让知行阁那位将那庶子记到自己名下,名义上也算是国公府的嫡子了。”
沈晚仪没有领会连枝的意图,态度十分不屑,“世子之位早已定下,一个贱婢生的庶子,就算记到夫人名下又能掀起什么浪花!”
连枝直言道:“姑娘,若是您能够再添一子,不管对于世子爷还是沈家,都是一份助力。”
沈晚仪打着摆扇,垂下眼眸,神色晦暗不明。
楼嬷嬷在门口驻足许久,听到主仆一番对话后端着盘碟进了屋,将补药放到沈晚仪跟前。
见楼嬷嬷站着不动,沈晚仪说道:“放着吧,我等会儿喝。”
楼嬷嬷耐心道:“姨娘,您出嫁前夫人特意请了宫中的御医给您号过脉,您体质寒凉,宫寒之症刚有所好转,药得坚持喝才行。”楼嬷嬷口中的夫人是沈晚仪的嫡母,沈夫人。
想到连枝的话,沈晚仪一口干了补药,楼嬷嬷亲眼看着她喝下药,才放下心来。
外面七嘴八舌,议论纷纷;扶桑的知行阁这几日鸡飞狗跳,热闹非凡。
顾彦这崽子一听说要上药,便开始满院子逃跑乱窜,说什么都不肯让人近身。此时的他在树上与树下的扶桑“遥遥相望”,任凭扶桑磨破了嘴皮子,小崽子也始终无动于衷。
扶桑实在没耐心跟他继续耗下去,一个轻功飞到顾彦旁边,惹得众人一声惊呼。
顾卿礼正在此时来到知行阁,除了贴身随从阿笙以外,后面还跟着一个小尾巴安芷漪。
顾卿礼刚走近,扶桑已经拎着顾彦的衣领从高高的树上跳下来,平稳着陆。
安芷漪眼睛亮晶晶地看着扶桑,凑到顾卿礼身边小声道:“国公夫人真厉害,一下子飞到那么高的树上。”
上一世扶桑已经突破大罗仙境大圆满,飞升道祖,哪怕被天道排斥打压,本身修为还在。来到这个世界后,哪怕灵力被压制,却也强过凡人之躯许多,真动起真格的,十个顾玄珩都不是她的对手。
顾卿礼接过阿笙手中的竹雕大漆描金食盒递给扶桑,“母亲辛劳,孩儿得了些上好的雪燕,厨房刚好炖了一些,送来给母亲尝个鲜。”
扶桑接过食盒打开盖子,碗中的雪燕色泽晶莹剔透,毫无杂质,一看就是上等极品。
好大儿的心意,扶桑欣然接受,松开了顾彦的衣领,端起碗开始享用,一旁的秦嬷嬷早已对她随心所欲的举止习以为常,除了无奈叹息别无他法。扶桑一边吃着,还不忘关心道:“这几日在外祖家小住,可还适应?”
此前因为身体原因,顾卿礼基本没出过门,此次去沈家,还是沈夫人和沈老爷特意问了顾玄珩的意思。
从茶宝儿处得知,沈家想亲上加亲,将孙女定给顾卿礼做娃娃亲,有意这对儿表兄妹从小培养感情。
顾卿礼语气淡然道:“还好。”
见顾卿礼情绪不高,脸色也不太好,以为他在外祖家待的不开心,“之前教你的八段锦可有坚持练习?”
“孩儿谨记母亲叮嘱,每日都有练习,一天不曾耽搁。”
“那便好。等下我再为你切一次脉,你的药该换一批了。”
“辛苦母亲了。”
原本像猴子一样爱窜来窜去的顾彦半躲在扶桑身后,悄默默打量着眼前这个比自己高挑些,漂亮得不似真人的玉面小公子。
小公子生得肌肤如雪,细腻如丝,身着白色苏绣月华锦袍,乌黑松散的长发用一支青云暮山簪固定在头顶,织锦珍珠腰带上挂着扶桑给他定制的玉佩药盒。
一双瑞凤眼如黑曜石般剔透幽深,对待一切淡漠疏离,只有看向这个他称呼为“母亲”的女子时,眼中才有一丝作为凡人的情绪和温度。
偏偏,他似乎天生有一种魅力,哪怕什么也不做便能轻易博得他人的好感,忍不住想要靠近,想得到他的注意,似乎本该如此。
只是,漂亮小公子貌似不喜欢他。顾彦小小年纪受尽冷眼欺辱,对人的情绪十分敏感。他有些迷茫,为什么呢?难道是因为自己看着太挫了?
看着自己瘦弱的矮小的身体,还不及那小姑娘高。抖动胳膊时偶尔露出的纵横交错的疤痕,顾彦自卑地拽了拽衣袖,恨不能把自己缩成一团。
扶桑倒是有些意外,在其他人面前一副桀骜不驯、跟个狼崽子似的,见了顾卿礼跟个猫儿一样,难不成这就是传说中的血脉压制?
“今天天气好,你们先在院子里坐一下,今天晚上给你们准备好吃的。”
顾玄珩在京郊大营外整顿兵马,一忙便好几天没着家。
想到自己那位明明已经成亲几年、却只见过两次的妻子,出于礼数,也该去打个招呼,隔着挺远就闻到了飘香四溢的饭香,院内传出来一片欢声笑语。
一见到他,院子里立刻安静下来。下人们低下头,一个个噤若寒蝉。
世子儿子恭敬有加向他行礼;女娃儿似乎被吓到了,磕磕绊绊地向他问安;还有一个小一些的男娃儿有些眼生,看着又有几分熟悉感,和自己幼时长得有几分相似,自己好像没什么近的旁亲。哦,想起来了,似乎是有个这么个儿子。
眼前这位陌生的妻子看到自己出现时有些意外,“国公爷,今个儿怎么有空来这里?”
顾玄珩心想,这里好像是镇国公府吧?自己似乎不该来?
见顾玄珩冷着脸不说话,扶桑心知他不待见自己。
饭菜刚备好,众人还未动筷子,出于礼貌,扶桑还是客气道:“国公爷用过晚饭吗?要不要一起吃点?”
看着不同颜色、咕噜噜冒着泡泡、香气腾腾的十六个格子,桌子上摆满了各种青菜、切得薄如蝉翼的肉片、肉卷,鲜榨的果饮,还有各种从未见过、叫不上来名字的菜式,顾玄珩来了一句,“好。”
常年行军打仗形成的习惯,顾玄珩风卷残云,不一会儿将菜肴扫荡一空,大口喝着浓香醇厚的杂粮酒,真是许久没这样舒心过了。
晚上,扶桑和顾玄珩大眼对小眼,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来得及开口,就听下人着急忙慌跑进来,“国公爷,夫人,大事不好了,雅安轩递来消息,说世子爷上吐下泻还发高热,情况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