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8章 血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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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鳞城的海岸边，白雪皑皑，铺满大地，一直延展到海面。
天空上雪花不断飘落，远远望去，波涛汹涌的海面上，鹅毛大的雪花陆续融入其中。
一艘极为庞大的渔船，停靠在岸边。
薛空一行人来到这里时，登船阶梯从渔船上放下，在那渔船的甲板上，站满了人影，都是年轻力壮的青年。
“钟老伯，在下就送到这里了。”杨掌柜朝着钟老伯略一拱手，笑吟吟道，“希望你们满载而归。”
杨掌柜自然是不会跟着一起出海，以他的体格，只会帮倒忙。
“请回吧。”钟老伯点头道。
杨掌柜正要离去，忽而想起了什么，转过身来，交代说：“我已经让心腹随同上船，到时他会告诉你们一些事情。”
“海上危险，有恶兽出没，但是会有人为你们保驾护航。”
钟老伯和如忆听不出杨掌柜话中意思。
薛空却是在听到这话后，脑子里有了一丝猜测，不过也没有太放在心上。
他自小都待在金鳞城的薛家，基本没有外出过。
如今虽说不知怎么来到了这里，这对他而言，充满了新鲜感，此次跟着钟老伯一起出海，心里也是充满了兴奋与期待。
“这世间不只有修行的修士，还有种类繁多的异兽，这不知道是几级修真国内的无边大海，想想也应该有异兽出没，希望不要遇到才好。”
薛空心中期待的同时又有一丝担忧，转念一想：“杨掌柜明显知道的更多，他刚才所说，这渔船上，难道藏有能对付异兽的人？”
“这上面莫非有修士？”
薛空上船的时候就在四下打量。
这渔船极为庞大，比钟老伯那宅院还要大上三倍之多，俨然是个庞然大物，船上年轻力壮的青年不下二百。
在众人上船后，便听从钟老伯的指令，开始起航。
一直到渔船驶离海岸边，朝着大海的深处驶去，才从那船舱中，走出一个中年模样的黄袍男子。
他满下巴都是胡渣，身材颇为健壮，太阳穴高高隆起，似是凡间的习武之人，笑吟吟地走向钟老伯，拱手道：“见过老伯。”
“杨掌柜口中能为我们保驾护航之人，莫非就是此人？”薛空看着这黄袍男子，心中有了念头。
对方的实力，在这艘渔船上，自是数一数二。
若是对付寻常异兽，当然不在话下，可面临的要是那等修行过的异兽，就十分不够看。
“在下潘墨，受掌柜吩咐，前来陪伴各位出海。”黄袍男子拱手道。
钟老伯瞧了他一眼，上下打量一番，脸色微沉，语气中有一丝敬畏：“武林中有一份杀手榜，你便是那排行第三的冷血鬼手。”
“在下已经退出江湖许久，早就不干杀人的勾当了。”潘墨淡然一笑，并不为这个名头而骄傲。
“冷血杀手诶，如忆姐，你听说过吗？”薛空站在如忆身旁，轻声问道。
一个多月的相处，他与如忆关系更亲近了些。
“离他远点，当心没命。”如忆盯着笑容和善的潘墨，沉声道。
钟老伯内心对这杀手并无好感，甚至有些排斥，不过对方是杨掌柜派来，他也无法拒绝。
心想自己也并非毫无手段，哪怕途中此人起了什么歹心，自己也能反制。
于是，钟老伯平静道：“传闻中，那仅有十人可以上榜的武林杀手榜，包括你在内的前三之人，都一一销声匿迹于江湖了。”
潘墨点头道：“正是因为那第一第二的消失，我才觉得这江湖已无趣味，若是再无敌手，显身于人前，也没有了意义。”
“找不到他们两位，我便无法成为武林第一人，这样的江湖，退出也罢。”
潘墨似是颇为感慨地叹息一声，而后转身，望向白雪飘零的天空，道：“说是二人，但我知道，那排行第二的血湖，才是真正的武林第一人。”
“打败此人，我便能成为第一。”
“只可惜，在一个月夜，此人血洗了万圣镖局上下二百零三口人之后，便失去了踪迹。”
“有人说血湖也死在了那场屠杀中，尸身被仇家大卸八块，喂了野狗，也有人说血湖厌倦了江湖纷争，退隐山林。”
“未曾与血湖交手，这是我一生的遗憾。”
听着潘墨毫不避讳地谈论此事，钟老伯表面不动声色，内心已是充满警惕。
那武林杀手榜，能上榜之人都是无情无义的杀手，杀人不眨眼，冷血无情，钟老伯不敢确认，此人是否真的受制于杨掌柜手下。
薛空听得心里有些发怵。
他舔了舔嘴唇，低声朝如忆道：“如忆姐，在船上这段时间，我们最好寸步不离，免得这家伙发起疯来，被他杀了丢进海里都没有人知道。”
如忆扭头扫了薛空一眼。
这个身材修长，比自己还高的青年，此刻像个少年般胆小，与外貌明显不符的青涩感，让人觉得好笑。
她点头笑道：“待在一起，你就不怕了？”
“怕，当然怕。”薛空正色道，“但是待在一起，就算死了，也做个明白鬼，我才不做糊涂鬼。”
潘墨功力深厚，薛空与如忆的悄声细语，全部被他听了去。
他听后只是苦笑一声：“几位不必担心我会加害你们……”
“说实话，自从跟在掌柜身边，我潘墨才终于知道，什么叫做‘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我本以为这天地中，除了那血湖之外，我便再无敌手。”
“可是……你们猜我遇到了什么人？”
听闻此话，钟老伯和如忆一脸的疑惑，他们从潘墨脸上没有看到半分的装神弄鬼，反而全部都是苦笑与认命。
那真情实意的情感，他们看出，潘墨说的并非是谎言。
“这世间……竟有仙家。”潘墨长叹一声，悠悠然道。
“仙家！？”钟老伯一声惊呼，这个消息实在太过骇人听闻，令他心神震动，哪怕是数十年的丰富经历，都不能忍住。
如忆也是脸色一变，感到不可置信。
“嗯？这个人居然知道，他嘴里的仙家，应该就是修士，不愧是见多识广的杀手，对凡人来说，修士的确是无法仰望的存在。”
薛空心中嘀咕，他看着钟老伯与如忆的震惊，内心暗爽。
自己不仅知道这世上有修士，自己的家族还是个修真家族，掌控一方城池，这些人要是知道，恐怕会更加震惊。
“哼哼，哪天要是找到了回家的路，带钟老伯和如忆回到薛家，带他们长长见识。”
想到这里，薛空嘴角情不自禁微微弯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