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屠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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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恩的灵性在震颤。
在踏入了下水道内后，他便感觉到了一股强烈的不安情绪。
上一次跟心灵术士交手，萧恩并没有直接参与战斗，所以他并不清楚心灵途径的高阶超凡者到底有多强。可是那个变成黑暗精灵的主母，萧恩是真正跟她交过手的，如果不是有死亡回溯的能力，他跟本杰明一行人恐怕已经死在了对方的手中。
“五人一队，不要太分散。”
为了追捕即将失控的主母，守夜人总部几乎是倾巢而出，萧恩、本杰明、黛西、威廉、吉玛，他们五个人组成一个小队，从公园区的西面入口进入下水道。
其他的每个入口都有高阶守夜人，乃至是死亡巡礼者，一共是有六十多个超凡者加入行动，分成十二队封锁整片区域的下水道，搜捕主母的踪迹。
“阴影在低语……主人……”
知识有点躁动，灵性在震颤，这是很诡异的现象，萧恩第一次遇到还没见到敌人，知识就如此活跃。
“小心。”
本杰明的神情肃穆，他手掌中捏着一块奇特的银色怀表，指针一动不动，他看了一眼萧恩道：“你们不要离开我的身边。”
“肖恩，有任何异常立刻示警。”
他知道萧恩能够看破隐形，目前真实之眼在杰森的手中，他已经带着一队死亡巡礼者直奔下水道的最深处，萧恩等人的任务就是封锁这片区域的各个出口，随时示警呼叫支援。
萧恩微微点头，看了一眼身旁的吉玛。
两个巫师同时施法，进入了隐身的状态，他们一左一右处于队伍边缘的位置，刚好封死了这片区域的出口。
“死亡的幽灵，从虚无中浮现，披甲的暗影，挥出致命的霜锋……”
知识好似在低语吟唱。
这种情况萧恩还是第一次遇到，一旁的吉玛则好像没有任何反应，她似乎并没有感知到知识的躁动。
阴影在此刻静谧。
萧恩不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但是整个下水道的区域，黑暗中的阴影似乎都被某种力量所影响，就连包裹着他们维持隐形的帷幕，也好似受到了一点点的干扰。
“主母难道彻底失控了？”萧恩用意志压制知识的躁动。
一处漆黑的通道内。
由总部临时调来的超凡者正在缓缓前进，十多个人从三个通道口处集合，明亮的灯光照亮了前方的黑暗，可以看到一群下水道处吱吱徘徊的老鼠。
“小心。”
说话的人是克维尔，他被数位超凡者保护在队伍中间，右侧的阴影中有一道身影若隐若现，那也是游荡者途径的超凡者，他正在拆除一个奇异的装置。
“是陷阱。”
游荡者凝重的声音响起道：“这附近被提前布置了触发陷阱，小心，不要乱走。”
呲呲。
黑暗中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动，突然间一个男人的大喝声响起：“有敌人！”
哒哒哒！
一阵激烈的枪声响起，游侠途径的超凡者最先动手，密集的子弹风暴撕裂黑暗，伴随着飞溅的鲜血脓液，一头直径在一米左右的巨大蜘蛛浮现在了眼前，它被子弹打得千疮百孔，一滩污秽的墨绿色血迹扩散。
“是畸变生物。”神秘学家提醒道：“有怪物在这里筑巢了。”
失控者会缓慢地改变附近的环境，让四周的动物也发生污染畸变。
啊！
一声凄厉的尖叫声响起，在通道的某个角落处，一群拳头大小的毒蜘蛛悄无声息地涌了出来，还没等到那个人反应过来，密密麻麻大小不一的蜘蛛群便已经将他包围，蜘蛛咬过的伤口瞬间乌青一片，神经毒素让他全身僵硬，发出痛苦的惨叫声。
“喷火器！”
黑暗中大量的蛇虫鼠蚁涌出，密密麻麻到处都是，好像是整个下水道的生物都被聚集了起来。
混乱中。
一道幽邃狰狞的身影也在悄无声息中靠近。
主母潜伏于阴影的黑暗中，妖异的血红色瞳孔满是嗜血疯狂的欲望，她的模样再度发生了变化，原本的蜘蛛形体变得更加狰狞，诡异的灰色角质层覆盖着蜘蛛的节肢，在蜘蛛头部的位置已经血肉裂开，裂开的伤口处长出一排排细密的利齿，这几乎将蜘蛛的脑袋分成了两半。
她的身影突兀地原地消失。
下一秒。
一抹幽邃的寒光划过，主母闪现在了一个守夜人的身后，蛇形匕首无情地割断了他的喉咙，在喷涌的鲜血中，直接绞首，等到其他人反应过来时，队友的头颅已经飞起，滚烫的鲜血喷涌洒满了主母一身，她在黑暗中浴血而立，好似在品尝这场甘美的屠戮。
“发现敌人！”
数位游侠途径的超凡者迅速靠近，他们的身影在通道内飞奔，一个老练的游侠飞扑而出，在高速移动的同时，手中的枪械疯狂射击，一发发的子弹好像长着眼睛一样，全部瞄准了主母的头颅要害。
精准射击。
比老鹰还要锐利的目光，比猎豹还要敏捷的身手。
密集的子弹风暴几乎锁死了主母任何逃跑的空间，但她面对这狂风暴雨般的攻击，只是嘴角勾起一丝残酷的笑意。
砰！
主母的身影在一瞬间化作了一团灰蒙蒙的气体，这团扩散的雾状气体几乎是躲避了所有的物理伤害，紧接着她完全气化的形体重新凝聚，化作蜘蛛的狰狞下半身在通道内飞掠而过。
一根银白色的肉眼几乎看不见的蛛丝划过！
主母的身影在阴影中穿梭，横跨了将近二十米的距离，完全无视了一切地形障碍，几乎是从一片阴影突兀地出现在另一片阴影中。
噗嗤。
两颗被坚韧蛛丝切断颈脖的无头尸体倒下，狂喷的鲜血洒满了整个战场，随着两颗头颅落地，主母的身影这才重新被其他人捕捉到。
双方交手前后不到三分钟的时间。
守夜人的队伍便已经阵亡了三人，主母的身上中了几枪，但子弹并没能穿透她的身体，在进一步失控变异后，主母的大半个身躯都覆盖了一种诡异的灰色角质层。
她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
这已经不是人类所能拥有的速度，主母的身影宛如鬼魅般在通道内攀爬跳跃，三百六十度毫无死角，在那下半身的巨大蜘蛛两侧，三对暗黄色的复眼也在锁定目标，几乎是依靠直觉本能一般，闪避一切能够被六对眼睛捕捉到的攻击。
子弹已经快追不上这个在阴影中穿梭的恐怖怪物！
“坚持住！”
“拖住它，支援马上就到！”
一个战士途径的守夜人扛起了一挺重机枪，疯狂扫射，在他的身边，两道炽热的火焰朝着主母的身影喷出，轰隆隆的爆炸声中，有人投掷出独特的炼金造物，升腾起的火焰立刻朝着四面八方扩散，宛如是爆炸的燃烧弹。
火焰中，主母的身影一跃而起，她攀附在通道的天花板上，如履平地，她吐出一根坚韧的蛛丝，紧接着身影在半空中掠过，落地的瞬间遁入阴影。
当她再次出现时，已经是跳跃到了一个守夜人的影子中，两把蛇形匕首无情地刺穿了目标的心脏。
——活化阴影！
主母的身影飞跃而起，在火焰中，她的身影宛如鬼魅，看不到影子，但其他人的影子却诡异地蠕动了起来。
一个守夜人的影子直接扼住了他的喉咙，在他剧烈挣扎的瞬间，夺过了他的手枪，朝着自己连开数枪，子弹无情地洞穿了他的心脏。他们的影子开始跟自己的身体分离，变成了一个个扭曲的活化怪物。
这是一场残忍的屠杀！
不到五分钟的时间，这条通道内的三个队伍伤亡过半，拥有远超普通人力量的超凡者们，此刻被主母杀鸡屠狗一般屠戮过半。
吼！
就在主母准备绞杀在场的其他人时，突然间一声怒吼在漆黑的通道内回荡。
这狂怒的咆哮几乎形成气浪，震得四周的一切都在颤抖。
轰！
一面厚重的墙壁被直接撞碎，杰森宛如小巨人般的血色身影从火海中冲了出来，他的死亡咆哮席卷整个战场，无差别震得附近的所有人都头晕目眩，更有甚者耳朵完全失聪。
主母受到的影响更大，她血红色的双目中溢出一缕鲜血，刹那间似乎无法视物，伴随着呼啸的破风声，一把锁链缠绕的重斧划过黑暗投掷而出。
这蕴含可怕力量的飞斧差点将主母拦腰斩断，可是在生死瞬间，主母的身体却仿佛是本能一般，提前闪避了这致命的攻击。
——九死一生。
游荡者途径的特异能力，完全依靠身体本能躲避一次致命伤害。
一抹寒光乍现。
在主母身后的黑暗中，一道诡异的阴影活化，显露出来一个男人的轮廓，他挥舞着一把漆黑的仿佛吸收光芒的短剑，瞬间刺入了主母的后腰，喷涌的鲜血中，主母的下半身吐出蛛丝，紧接着蜘蛛锋锐的利爪划过，逼退了偷袭自己的游荡者。
“小心，她完全失控了。”
阴影的力量好似被对方压制，刚刚出手的游荡者遁入黑暗，但却无法隐形，他的声音透着一丝紧张道：“阴影现在属于她。”
更多守夜人正在朝着这里赶来。
杰森无视了燃起的熊熊大火，魁梧如山的身躯从火海中冲出，他的手腕轻轻一抖锁链，那飞斧便仿佛是拥有灵性般飞回了他的掌心。那印刻着神秘符文的锁链缠绕他粗壮的双臂，就好像是一对护腕般，跟他的身体融为一体。
一只怪异的，银白色的眼睛镶嵌在了杰森的眉心位置，就好像是长在了他的额头上一样，跟血肉死死镶嵌。
——真实之眼【圣遗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