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长华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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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主，外边来了一个姑娘，说是郡主在长华的旧识。”
秦歌皱了皱眉，不会是本家的人吧，适逢二皇子选妃，若是本家的人来攀附，绍哥哥说不定会看在自己的面子上留下。
“不见。”秦歌淡淡道。
过了一刻钟，那宫人又来了。端看她满面春风，必是得了什么好处。
“郡主，”那人挤出一脸谄媚，“来者称她姓侯，好说歹说叫奴婢再来通传一声，奴婢看她楚楚……”
“郡主说了不见还来做什么？”初桃打断来人的话，“东宫就是这么教宫人规矩的吗？”
秦歌面带倦色，她轻轻摆了摆手，“罢了，就让她进来吧，省得一遍一遍地烦我。”
又过了半刻，宫人引着两个女子进来。一个玫粉衣衫，肌肤胜雪，双颊赛桃，带着自信的微笑，只是额头微微昂着，带着些让人不喜的高傲；另一个身穿品红衣衫，头上是颤巍巍的朝圣髻，更显得女子极为稚嫩，发髻上坠着好些与之年纪不符的首饰，压得人抬不起头来，那衣衫看着也不甚合身，拖了长长的一截。
年长些的女子叫侯秋桐，年幼的叫侯秋桃，皆是长华府尹之女。秦歌这才想起那个浓妆艳抹的叫人看不出本来面目是那个备受欺凌的小桃。秦歌看她的脖子好似都要压断了，便叫初桃带她到后边去梳洗，只留了秋桐说话。
秋桐正是长华府尹长女，虽仍是一副不可一世的模样，但比之去年在长华，已经收敛许多了。秋桐告诉秦歌，他们姐妹都是来参与赟王妃择选了，希望秦歌能念在往昔情分助力。
“吾知晓了。”秦歌困意正浓，“吾在病里，就不多留女公子了。”
秋桐还想说什么，但是宫人已经来送客了，秋桐就面带不甘地离开了，都没有等一等秋桃。甚至马车都没有多逗留，秋桐一上车便离开了，好似小桃压根没来过似的。
初桃与收拾干净的小桃出来，秦歌已经撑着手浅寐了。初桃取了蜜饯果子给小桃，两个人在门口小口小口地吃。
小桃一直看着秦歌蒙住的双眼，她小声问初桃，“姐姐，郡主她眼睛怎么了？”
初桃将剥好的莲子放到小桃面前的小碗里，“郡主受奸人所害，眸有轻疾，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过了大半个时辰秦歌才醒，她揉了揉头，有些昏沉。一抬头看见小桃便招手叫她过来。
“你怎么来了？”
小桃微微抬手，脸上不知是心疼还是可怜，双眸亮晶晶的像是要流泪。
“你可别哭啊，你知道我最烦你哭了。”秦歌看不清小桃的神情，她只是这样猜测，果然听见小桃吸了两下鼻子。
秦歌伸手摸了摸小桃的头顶，“说说吧，你那刻薄的嫡母怎么会让你参与赟王妃的择选？”
“父亲说若有郡主助力，必能事半功倍。”
“再怎么也轮不上你啊，你那二姐三姐呢？”
一家只有两个名额，为了让秦歌帮忙，两个月前已经匆匆将二姑娘和三姑娘嫁出去，二姑娘生母有几分宠爱还好，嫁了个小吏，三姑娘竟是塞给一个穷秀才作了填房。
秦歌听来只觉唏嘘，那样好的青春年华，就这样生生葬送了，只是为了给大姑娘做不知道能不能一步登天的垫脚石。
秦歌爱惜地摸了摸小桃的头，她的头发细软，摸起来很舒服。“我只问你一次，你想不想入赟王府做赟王的姬妾？”
小桃点点头又摇摇头，“我不想做妾，我见多了府中姨娘受辱，若我此生只能为人妾室，那我宁愿自梳，终生不嫁。”
秦歌点点头，“那我便想法子让你刷下来，到时候就在我这陪我。”
小桃重重地点头，双眸又湿润了。
只是事情并没有秦歌想的那么顺利，秦歌捎了话给张尚宫，却不想人却是让秦望要去了。
秦歌身在宫外，只好叫初桃拿着自己玉牌要宫中递帖子请求入宫。贤妃不耐烦理宫中琐事，宫务之事又交给了惠妃。惠妃忙着赟王选妃的事，拖了两日才给秦歌回复。
惠妃自知怠慢了秦歌，叫张尚宫亲自套了车到庄子去接秦歌。
秦歌拉着张尚宫坐在马车里，问她为何小桃去了秦望那。
听到秦歌的质问，张尚宫也是面露难色。那天按着秦歌的吩咐以年岁过小为由退了侯秋桃，安排侯姑娘入净雪楼。只是这个消息不知怎么传到明世子处，秦望一听是秦歌特意交代的人，随意打了声招呼就把人带去了东宫，竟是逾夜不归，张尚宫也正在为此事发愁。
秦歌闻之双眉立起，“秦望现在在东宫奉职了吗？”
张尚宫虽未料到秦歌突然问这个问题，却未停滞半刻地回答，“尚未。陛下已有明旨，只待世子束发便封太子少保。”
秦歌微微点头表示知道了，便闭目养神了。
及至宫门口，秦歌从服了一丸少年游，略坐了半晌，撩起裙摆潇洒跃下马车。右脚踏在车上，抽出靴中的匕首，利落割断了车靳，翻身上马，奔马长驱直取宫门。动作干净利落，就连守门的侍卫也没反应过来，秦歌就骑马入宫了。
秦歌直奔东宫，下马弃马，在院中随便砍了一根小指粗细的树枝，提着气势汹汹地就进了殿。
秦歌随便扯了一个宫人问秦望所在，得到答案后也不啰嗦，轻车熟路前往。
彼时秦望翘着二郎腿坐在凉亭里，双臂打开倚着栏杆，而另一当事人侯秋桃侯姑娘就低着头站在他跟前，一身宫人的荷粉衣裙，梳着宫人的双丫髻，头低得很深，像是受了什么欺负似的。
秦歌是自湖面上华丽地落到凉亭上的，差一点撞到头，好在她及时稳住身形，没闹笑话。秦望看向闹出动静的地方，好似是自家阿姐？
秦歌一把将低着头的小桃拉到身边，细细地上下左右打量了一遍，没什么事儿，最多就是受了点惊吓，一双眼睛红彤彤的，倒是衬她的名字。
秦歌点了点郑培，“把人送去太子妃阁中。”
郑培看了看秦望，不知道该不该奉令，秦歌叱骂道：“看他做什么？吾堂堂一个郡主还使唤不了你一个小小少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