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9章 在这里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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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鳞虽然听不到声音，但是他感受到了声音的波动。
他开怀地笑着，声音清朗：“这是人鱼祝福的歌声！它可能捡到了这个海螺！也可能是求人鱼给你唱的歌！”
小海龟扑棱着四个鳍。
希糸说：“这是它去找人鱼给你专门唱的。”
一瞬间。
窗帘晃动，卷进来一阵风，花瓣又飞起来，扑了祝凝一脸，她的心房也因此打开了一些，然后灌入了无穷无尽的阳光和花瓣，还有祝福的歌声。
雪白的少女把头贴近了海螺，听着海螺里面的人鱼的歌声，那里面缠着海浪声，代表着自由与幸福的气息扑面而来。
突然，一滴滴晶莹的泪水落在了花束上 ，如同清晨花瓣上的露珠一般。
祝凝轻笑道：“我都想砍掉你的腿了，怎么还赖着我，送我礼物了。”
戚茗瑶把海龟放在了祝凝的肩膀上。
希糸一脸严肃，声音毫无感情地翻译：“它说它第一眼看见你，就非常喜欢你。喜欢到走不动路了，忍不住翻了个身，打了个滚，结果翻不过来了。”
“看着你爬过去把它翻过来扔进了海里，它觉得自己坠入了爱河。希望你的腿好起来，叼走了你一根头发，游到了深海里，找到了人鱼给你唱了祝福的歌，藏在了海螺里面。”
小海龟其实戏特别多，它还嚷嚷着想要娶祝凝，说什么双向奔赴。
一大堆乱七八糟的话。
希糸没说那些大胆又露骨的话。
希糸木着小脸，手上也带着白色的手套，穿着蓝色的小裙子，蓝色的蘑菇帽子如同大海般深邃，只不过上面多了一个叉叉，黑色裂痕蔓延到了头部。
祝凝噗嗤一声笑了，她点了点小海龟的壳：“谢谢你的祝福。”
阿孜麻听见了希糸说的这些话，柔和地笑着，米白色的长发也落了一层花瓣。戚不苦悄摸摸拉住了阿孜麻的手，阿孜麻低头，动作轻柔地摸了摸戚不苦的小脑袋。
希糸已经拿出了她的小蘑菇：“送给你，这是神奇的小蘑菇，吃了的话有机率能看见你的姐姐。”
祝凝眼睛亮了亮。
她吞下了这个小蘑菇。
眼前一闪一闪的，祝凝看见了另一个熟悉的身影。
是姐姐站在那边开心地笑着。
这场欢迎仪式，姐姐以另外一种方式来参加了，祝凝心中暖暖的。
少女歪歪头，雪白的长发落在了青绿色的龟壳上，小海龟开心得不得了，用头贴了贴雪白的长发。
它忽然感觉到灼热的视线。
来自两个方向。
戚不苦藏在阿孜麻身后，露出明黄的眼睛。
那些小触手也跃跃欲试。
——龟壳看起来很很漂亮，要是长大了，她可以剥了当小房子吗？
另一道视线是夭魄的。
红眸闪闪的，他露出四颗尖牙。
好壳子。
——长大了给不苦当房子。
小海龟不寒而栗。
褚修已经被樾渊喂着吃小蛋糕了，甜滋滋的味道，还香香的。
很好吃。
他给樾渊塞了一块。
樾渊没要。
只是摸了摸褚修的头发，给他拂去魂绸上沾着的花瓣。
褚修硬塞到了樾渊的嘴里。
……他不听话，但是以后该樾渊听话了。
樾渊吃了那一口甜甜的巧克力，他询问：“下次还想吃吗？”
这个小蛋糕几乎是那边最贵的一个小蛋糕。因为巧克力在这个世界只有鼹鼠商城生产。
褚修点点头。
“等我杀几只妖兽卖出去，功法你快点修炼，到时候我带你去城镇中吃各种好吃的。”
褚修却缩回了手，他现在有点恐惧进入城镇。
樾渊把大部分耐心都给了褚修：“以后谁敢欺负你，我会杀了他的。”
他带褚修来到了上界，间接导致了褚修的不幸。
杀掉绝望卿，想办法把褚修恢复原样。
他再去报自己的仇。
最后他们坐在餐桌前，一起庆祝两个人的到来。
祝凝发自心底感觉到愉悦。
褚修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最后祝凝那份小蛋糕被她分成了几份，每个人都有，小海龟也有那么一小口。
它吱哇乱叫，觉得更爱祝凝了。
祝凝说：“庆祝我的新生！接下来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不归卿缓缓道：“会的。”
这个世界是由神庇佑着。
祂们刚开始也是从世间走出去的人，只是因为身上的神性被冠以神的称呼。从世间走出去的人，才知道怎么去爱这个世界，才知道怎么去爱世人。
所以这个世界还有希望。
希望不是世界给的，是他们自己要去创造的。他们在艰苦奋斗的同时簇拥起一位能满足他们幸福期望的人，让祂成为神，去终结一切。
阿孜麻温和笑着，看着孩子们其乐融融的样子，心中非常温暖。
褚修没发表什么言论，他吃着樾渊给他夹的菜，头上还戴着阿孜麻辫的花环，身上穿的魂绸衣服是祝凝给他专门做的，手边还有其他人送的各种各样的礼物。
褚修在这里感觉到了一点点安心。
……
戚野，神堂。
不归卿虔诚地站在两尊神像前，身后传来了两道脚步声。
樾渊拉着面无表情的褚修，也许是褚修死死拉住了樾渊，走哪里跟哪里。不让跟也不哭不闹，会死死咬住樾渊的胳膊和肉。
诅咒将他大部分记忆和情感淡化。
唯有一条深刻地印在少年的心中：
「不许听话，不同意就咬着他的肉，死也不松开。」
不归卿看了眼褚修，淡淡地笑了。
他告诉樾渊：“另一位候神出现了，这次你去吧。”
樾渊背着剑，点点头:“好。”
不归卿拨弄着手中的檀珠：“褚修也去吧，他离不开你。”
樾渊没说话，衣角突然被攥紧了。
少年敛眉：“好，到时候我护好他。”
“在秋山城，苍夺和戚鹭他们两个也在。候神名为纳维萨，拥护极戮教的教徒，已经在域外杀害无辜修者七百人，特殊能力是穿刺，身边没有神使。”
不归卿补充道：“他的两个神使被他残忍杀害了。”
他特意加重了语气。
樾渊明白了。
“嗯，会想办法杀死他并且夺取他的能力的。”
不归卿淡淡道：“穿刺不适合你，到时候让戚鹭试试。”
樾渊低头看了看褚修：“好，我会告诉他们的。”
他又问：“还有其他注意事项吗？”
不归卿目光缓缓落在远处的石壁上：“一路顺遂。”
少年黑色的长发在空中甩出了一道弧度，他的身形挺直，准备往前迈步。
樾渊又转过身，突然问道：“这个世界还有希望吗？”
说这句话的时候，樾渊紧紧拉着褚修脸上的魂绸。
这是这世间最恶毒的残害证明之一。
不归卿闭上了眼睛。
“会有的，往前走吧。”
“也有一群身处光明的孩子们，和我们一起推动这一切的前进。到最后，这个世界会好起来的。”
嗓音低沉、缓慢、又带着希冀。
似乎他是第一个敲起新时代钟声的守钟人。
樾渊喃喃道：“身处光明……”
他不再纠结，一手拉着褚修，另一只手掏出了祝凝给他们制作的面具。
依旧是黑色，不过上面的纹路发生了变化。
一条手指般粗细的血红色线条斜着擦过半张面具，线条周围绕着一圈金色的花瓣，在线条正中央似乎有一条金色的丝线穿过，把血红色线条分割开。
——隐藏在暗处的希望之光，从血污之路中延伸出来。
这就是戚鬼的路。
……
秋山城外。
四个戴着面具的少年站在树枝顶端，长发飘摇，影子斜斜倾倒在树杈间。他们站在月光之下，逆着光，化为四道黑影，身形挺立。
在一声凄厉的鸟叫声后。
四人飞跃在半空中，身形敏捷。
半空中。
寒芒四现，刀光剑影。
两刻钟后。
雪白的魂绸如同丝线般紧绷，越来越用力，直到血液喷溅开，诅咒吞噬着那些新鲜的血肉。
面具上最终溅上了血液，流进那个红色的裂缝中，擦过那一条金色的细线。
鸟足双翅的羽人吃下了鲜活的心脏。
在过了很久以后——
羽人微微躬身，忽然张开双翅，身上长出了数道尖刺。
——能力顺利回收。
这是他们成功回收的第一个能力。
樾渊面无表情擦着褚修面具上的血痕，又擦了擦那漂浮着魂绸。
褚修周身魂绸如同触手一般飒飒飘动，上面沾着血液。月光之下，红白相间的魂绸缠动着，上面的诅咒在缓慢吞噬着血肉，在片刻后，恢复原状的魂绸又聚拢起来，自动缠上了少年身上。
他表情冷酷，嗜血气息扑面而来。魂语与诅咒达到了某种平衡，成为少年独有的力量。
樾渊皱眉：“下次不要沾太多血，让我来就好了。”
褚修的表情变得有些无辜，他又拉上了樾渊衣摆，乖乖道：“好。”
又恢复了那样乖巧的模样，如同一只单纯无辜的小绵羊。仿佛刚刚绞杀掉那位候神的人并不是他一般。
上界是个吃人的世界，如果不想任人宰割，他也要学会绞杀一切阻碍他的人和事。
——这个世界本来就是不公平的。
所以公平需要他们自己去获得。
这就是属于他们的救赎之道。
杀戮、拯救、新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