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1章 什么也阻碍不了她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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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凝又问：“这里是什么地方呢？是神域吗？”
祂目光饱含慈悲：“不是，这里只是能容纳悲魂的临时界域。”
祝凝微愣，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祂又开口了：“快去另一个世界吧。那边你姐姐在等着你。”
祝凝走上前，躬身致谢：“谢谢你改变了我的命运，是你把希望带给了我。”
祂在笑。
“你值得的。”
缥缈的身影朝着祝凝招手：“去吧，去帮我看看新世界，见证更美好世界的诞生。”
祝凝脚步停顿：“那你会付出什么代价吗？”
祂停顿了片刻说：“怜爱世人，不计代价。”
祝凝说：“那你就是神。”
只有神才会无条件怜爱世人。
祂缓缓笑了。
祝凝走近了那道身影，她虔诚躬身：“如果我能活下去，我将日日夜夜信仰你。”
祂没有回答，只是推了祝凝一下，把祝凝推入光墙中。
在祝凝没入光界后，祂说：“去迎接新生吧。这就是你日日夜夜祈愿的新生。”
祝凝进入了光墙中，她看见了那道日思夜想的身影。
是姐姐。
少女的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珍珠，一直往下掉。
她朝着祝凌跑去。
此时的身影与幼年时期的身影重合起来。
对面那个身影如同幼时一般张开了双臂。
祝凝的泪水划过空中。
是幸福的。
“姐姐，你看，我能站起来了！”
光芒越来越刺眼。
她不停地跑，迈开步子，步伐轻巧。
少女直到扑到了姐姐的怀里，姐姐也稳稳地接住了她。
就像小时候那样。
画面重合在一起，相隔了八年，祝凝再一次获得了拥抱姐姐的权利。
祝凝抱住了祝凌的腰，声音雀跃：“姐姐，我可以一直陪着你了，我再也不是你的累赘了！”
“我们两个永远也不能割舍。谁也不能阻碍。”
她又开怀大笑。
“我们两个是神庇佑的姐妹。”
“永远永远不会分开了。”
“神还说让我们见证新世界的诞生。”
她拉住了祝凌的虚影，朝着光芒更盛的出口走去。
“姐姐，我们就再等一等，到时候我们两个就去环游这个世界。”
世界上已经没有能阻拦着她们的事情了。
什么都不能阻碍她们两个了。
永远永远。
……
光墙之外，幽暗的世界里。
祂看着那两道身影朝着光的入口走去，直至消失。
祂缓缓笑了，眉眼温柔。
然后转身毫不犹豫走向了黑暗。
祂的步伐很慢，一步一步地带着光芒没入了幽暗的世界中，如同流星在黑夜中划过，却留下了长长的光痕，分割开这个漆黑绝望的世界。
祂走在哪里，就照亮哪里。
祂要去接另外一个可怜的孩子了。
祂要把他也推向希望。
当然还有万万个同他们一样的人。
也等着祂的救赎。
……
祝凝的腿有了反应。
在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左秋喜极而泣。
少女也缓缓有了些许意识。
她小声喊着：“……姐姐，姐姐……”
左秋擦了擦他头上的汗水，他提着的心终于落了下去。
他看向身边的不归卿，露出一个轻松的笑容。
不归卿说：“真的是辛苦左秋回魂师了。”
不归卿又肃穆地拜了拜从神堂端过来的神像：“感谢神的垂怜……”
在片刻后，不归卿缓缓走出门外。
他看向倚在门口的樾渊，告诉他：“已经成功了。”
少年垂下眸。
“褚修也会这样吗？”
不归卿淡淡道：“嗯。等一等左秋回魂师休息半天，明天正午的时候，帮助那个孩子解脱疼痛。”
他微微停顿了一下。
“不过，晶厄不能给那孩子用，需要你心脏上的血肉。”
樾渊没有犹豫：“多少？”
不归卿说：“一小块就好了。”
少年点点头，他缓缓道：“现在取出来还是到时候取出来？”
不归卿拨弄着手中的珠子：“明日吧。”
樾渊没有任何异色。
过了片刻，他问道：“我到底是什么生物？”
樾渊自言自语道：“那怪物说我是最完美的作品，可是我从小没有生活在实验室……”
不归卿目光缓缓移动到了樾渊的身影上，他目光沉静如水：“……你是人。”
“不一样的，我身上带着毁灭的力量……他们说我是异兽的儿子。”
不归卿的呼吸停顿了一下。
他声音听不出来悲喜：“你是你母亲生下来的孩子。”
不归卿神色认真，说到了另外一个话题：“祝凝身上先种下了晶厄，那上面带有削弱的诅咒，然后又种下了神赐予她的希望，只有她突破了那些晶厄带给她的绝望，她才能看见神的赐福。”
“其实你也一样，你母亲生前对你饱含期待，对你倾尽了祝福，用生命去庇佑你的降生，所以才有了你的出生。”
“母亲的祝福堪比神明的赐福。”
不归卿停下，多了些许悲凉。
一位母亲怀胎十月，在最后遭遇了异兽攻击，在厄种扩散身体的时候，把孩子从腹部剖出来，最好的祝福和期待都给了孩子。
这也许就是这个少年存在这个世界的原因。
背负着一个母亲最伟大最炙热的爱意，他活着能健康长大就是爱意的证明。
但是少年却无法得知。
不归卿看向那个已经茫然错愕的少年。
他缓缓说道：“你是带着爱意降生的孩子。不是怪物，不是异端，只是一个饱含着母亲爱意的孩子。”
樾渊沉默了，他缓缓低头看向脚尖。
少年语气低闷：“……我没见过她。”
也许她还因为自己而死掉了。
不归卿缓缓笑了：“可是你母亲很期待你的降临。”
“即使你当时没有出生，但是那些爱意却通过你们两个的联结传递给你。”
甚至把生命也给了你。
少年眼中浮现出些许迷茫，他长期以来坚守的信念和想法产生了动摇。
这是第一次有人这么肯定地告诉他。
他是被爱着的。
那些人都告诉他，他是被遗弃的孩子，也是带来厄运的孩子。
他也确实给其他人带来了厄运。
樾渊靠在墙上，仿佛一瞬间失去了让他安定下来的锚，心中的波浪起起伏伏，那些浪潮不停推翻他之前的那些糟糕的想法。
原来他也是被爱着的吧。
樾渊无端想起来了鶸鸣。
那么鶸鸣对他的情感是什么？是愧疚还是其他的什么？
他想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