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弥月宴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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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岱渊先是向内侍监李永年诉说了弥月宴上发生的一切,而后李永年带领李岱渊一同入宫面圣,禀报了整个事情的经过。
皇帝先是下令将太子收押在掖庭狱中,而后立刻召集了所有中枢大臣召开御前会议。
诸位宰阁大臣分属不同阵营,故此争论不休。
中书令郑国公陆兴业代表的勋贵集团力保太子无罪,宣称只是死了一个区区婢女,只要封锁消息,安抚死者家属即可。
尚书左仆射吕齐汉代表的新党则认为太子是一国储君,乃是国之根本。更应该勤政爱民、品行兼备。现在太子失德,则天下不安,必须严惩。
御史大夫宋国公萧永代表的中间派,主张整个事件尚有诸多疑点,应当先查清事件真相再做定夺。
至于大盛王朝另外一个重要势力,宦官集团则是对皇帝唯命是从。
最终皇帝命令三法司、巡访使司、中书省选派专人对案件进行调查,待到查明案件真相再行定夺。
与此同时,各个相关衙门职司在玄都四处搜捕带着人头和凶器消失的神秘人,但始终没有寻到任何线索,那神秘人如同消失了一般。
经过与翠竹相熟的侍女辨认身体特征,现场的无头尸体确系是翠竹本人。
一直忙碌到深夜,李岱渊才带着程夭夭暂时返回巡访使司。
“夭夭,去休息一下吧。”李岱渊关切的说道。
“六郎!”程夭夭欲言又止,一双如蒙上秋霜的杏眼看着李岱渊。
李岱渊看出了程夭夭眉眼间的忧思,悉心问道:“夭夭,可是有什么心事?”
“六郎你说,要是太子真是被冤枉的,齐王会不会有事?”程夭夭问道。
“若真是有人蓄意陷害太子,就算不是齐王所为,此事发生在齐王府,齐王恐怕很难摆脱嫌疑。”李岱渊面色凝重的说道:“夭夭是有什么发现吗?”
程夭夭抿着小嘴看向李岱渊俊逸无双的星眸,缓缓说道:“在齐王府验尸的时候,我没有说出全部的实情!”
李岱渊倏然一愣,甚是诧异,可他并没有急躁,而是徐徐的轻声问道:“夭夭隐瞒了什么?”
“根据现场验尸的情况,太子应当是被人栽赃陷害的。”程夭夭涨红了小脸,不甘心的说道。
李岱渊蹙了蹙眉,知道程夭夭如此说一定有她的道理,于是问道:“此话怎讲?”
“按齐王府主事所说,翠竹是自己主动提出去侍奉太子的,若是太子趁着酒醉求欢,翠竹没有拒绝的道理,太子也就不会对翠竹使用暴力。”
“夭夭的意思是说太子并没有试图强暴翠竹。”李岱渊思索道:“但翠竹身上的抓伤又是怎么来的呢?”
“首先是两人的衣衫都是堆放在床榻边上,并没有散落在各处,并且衣衫也没有明显的破损,这就说明两人是在平静的状态褪去的衣衫。”程夭夭分析道:“其次候在门外的仆人和侍女都没有听到寝室内有打斗的声音。所以我推断翠竹身上的挫伤和抓伤是褪去衣裙后,自己抓伤的。”
“如此一来确实解释了为什么门外的仆人没有听到寝室中的动静。”李岱渊依旧不解道:“但是太子指甲中的血肉又是怎么回事?”
“我推测太子来到寝室不久便睡着了,而翠竹是拿着太子的手来抓伤自己的,以便在太子指甲中留下证据。”程夭夭推测道。
“确实有这种可能!”李岱渊点了点头,跟着说道:“又是谁杀死了翠竹呢?难道翠竹是自杀的?还是那个消失的神秘人做的?”
“凡事自戕的人,伤口都是起手深重,而后因为下刃太重渐渐负痛收手,伤口渐浅。”
程夭夭用右手虚空做出握刀的姿势,从自己的左颈划到右颈。
“若是凶手用刃物割喉,伤口深浅一致,而且死者手上多有挣扎抵抗时留下的创伤,现场的无头尸体均不符合这些特点。”
“也就是说翠竹是自刎的?”李岱渊说道:“太子身上的血迹是怎么回事呢?”
程夭夭没有急着回答李岱渊,而是收拾起正堂的桌案。
李岱渊不明就里的看着程夭夭,没有出言发问,只是静静的待在一旁。
“六郎,你躺在这里!”程夭夭指了指被清理出来的桌案。
李岱渊虽然搞不清楚程夭夭的意图,却很听话的躺在了桌案上。
而后,程夭夭轻轻一跃,也来到桌案上,一下子跨坐在李岱渊腿上,一瞬间两人呈现出女上男下的姿势。
李岱渊瞬间涨红了脸,强装镇定的看着坐在自己身上的程夭夭。
而后程夭夭俯下身去,用双手撑在桌案,使得两人变成近在咫尺的四目相对。
李岱渊只觉得脑子逐渐不能思考,一阵阵发昏的感觉不断冲击自己的太阳穴,满耳尽是自己的心跳声。
程夭夭还没说话,随手拿了只毛笔塞到李岱渊右手里,旋即又用自己的右手攥住拿着毛笔的李岱渊的右手,拉扯着在自己脖颈处模拟了割喉的动作。
整个过程下来,李岱渊豁然开朗,“一切都和现场的情况非常吻合!”
就在这个时候,于宝祥急匆匆的赶到正堂,想要禀报关于翠竹身份的调查结果。
“大人……”
于宝祥迈进正堂才刚要开口,却看到程夭夭趴在桌案上,身下还躺着一人,一时不知所措。
等到于宝祥看清楚了程夭夭身下的人正是李岱渊的时候,更加的目瞪口呆,连忙转身退了出去。
程夭夭隐约听到有声音传来,寻声望去,却不见人,回过头来看向李岱渊。
李岱渊听到了于宝祥的声音,知道是他来而复去,悠悠的对程夭夭说道:“夭夭,你先下来!”
程夭夭闻言,这才发觉自己还以一种非常羞耻的姿势压在李岱渊身上,一抹红晕瞬间浸染了她的鹅蛋脸,慌乱的翻身下了桌案。
旋即,李岱渊也矫健的挺了挺腰身,潇洒利落的翻下桌案。
“或许真的是那个翠竹通过自戕来诬陷太子!”
李岱渊故作镇定的说道。
“嗯嗯……”
起初程夭夭的心思全在复原案情上,完全没有觉得她和李岱渊之间有什么亲密的举止,直到这个时候,才嗅到暧昧的气氛,不由得羞红了脸。
“咳咳咳……!”于宝祥轻咳了几声,再次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走上堂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