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本性难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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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行玉与孟文鸢的婚礼虽然办得风光，但京城中的世家子弟都知道崔行玉成了太尉府的倒插门女婿，个个对其嗤之以鼻，嘲讽之声不绝于耳。
孟枭深知崔行玉的难处，毕竟崔行玉是他从小养在身边的，对其期望很大，日后更是希望他能够在朝中有立足之地，成为孟枭的左膀右臂，所以对其进行宽慰，竟然许诺让其在朝廷举办的“制举”中一战成名。
制举的考试时间不定期，只要皇帝想选拔人才可以随时开始，只是以往的制举一般都由皇帝亲自出题，而今年，皇帝竟将出题大任给了翰林院大学士方亭远。
孟枭负手立于书桌前，语气温和道：“我知道让你做我太尉府的倒插门有些委屈，你就看在文鸢对你一心一意的份儿上暂且忍下，之前我答应过你带你去拜见方大人，那我现在再许你一个承诺，帮你弄到试题，让你顺利入朝为官，这样的话你还觉得委屈吗？”
崔行玉顿时两眼生光，如果能在制举中一举成名，那功名利禄则唾手可得，崔行玉内心掩藏不住激动，立马跪在孟枭面前。
“行玉从小为伯父抚养长大，对伯父感恩戴德，如果伯父能助行玉直上青云，日后行玉定为伯父肝脑涂地，万死不辞！”
孟枭微笑点头让崔行玉起身，“这件事由我来安排，你切不可对外声张。”
崔行玉点点头，随即又疑惑道：“只是我听闻这方大人乃刚正不阿之人，他怎会将这考题透露于您，难道他不惧陛下责怪吗？”
孟枭冷哼一声：“方亭远看似骨头强硬，实则是个伪君子罢了，他之前受过楚凌王的恩惠，我想这不是个难事，只要楚凌王出面，他方亭远不敢不从。”
“行玉有一事不明，楚凌王与您的关系究竟是怎样的？”
孟枭有些犹豫，只是简单告诉崔行玉：“世人皆知我孟枭是被楚凌王推举上太尉的，但实际上，我与他非敌非友，只是各取所需罢了，不过我劝你日后如果同朝为官，还是离楚凌王远些，他的野心太大。”
崔行玉应声称诺，他也不了解其中的盘根错节，眼下他只能寄希望于孟枭，所以对待孟文鸢他多了几分关怀体贴。
至于孟欢颜，崔行玉并不想轻易放弃，他只盼着日后平步青云，将孟欢颜甚至于整个太尉府都收入囊中。
明媚的阳光倾泻而下，天气爽朗，冯云澈于每日清晨在府中练剑，自那日从孟老夫人寿宴回府之后，冯云澈除了派雾黑盯着鹿鸣郡之外，又遣霜白盯着孟枭的一举一动，几日下来都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这日冯云澈收剑入鞘之时，霜白照例来汇报盯梢消息。
“将军，孟枭昨日除了上朝，就是去了方亭远府上，然后……”
“等等，你刚才说他去了方亭远府上？”冯云澈星眸微转，“他待了多久？”
“大约两个时辰，这有什么奇怪吗？”
“不奇怪吗？他一个武将和文官谈什么能谈两个时辰？”
霜白一头雾水想不出这两个人能谈些什么，冯云澈目光如炬，总觉得这里面的事情不简单，他在院中踱步片刻，随后独自进宫去了。
昭华殿，孟欢颜昂首立于殿内，皇帝静坐在龙椅之上，只见他耷拉着脸，似是在与孟欢颜生气。
“长宁郡主，这制举考试孤是经过深思熟虑才安排给方亭远的，你这没头没脑跑来让孤收回成命，是何道理啊？”
今日一早，孟欢颜就匆匆进宫，待皇帝下朝之后便追着他来到昭华殿，只是因为她想阻止将此次制举出题权交给方亭远。
前世，崔行玉就是在此次制举中一举夺魁，之后平步青云，在朝堂上翻云覆雨，干的都是些见不得人的勾当，但只有孟欢颜知晓，崔行玉的魁首之名可不是他自己考取来的。
众人皆知，制举考试可比一般的科举难多了，朝廷不定期举办为的就是随时选拔人才，为了确保公平性，往年的制举都由皇帝亲自出题，所以从源头掐断了试题泄露的可能性。
而今年皇帝破天荒交给了大学士方亭远，孟欢颜一直隐隐觉得崔行玉绝对是通过某种手段提前拿到了试题，再加上孟欢颜这几日来对崔行玉的观察，他似乎心情非常好，连别人嘲讽他倒插门的事情都不怎么在乎了，能让他如此喜悦的事情那就只有制举一事。
联想起一系列反常，孟欢颜觉得只有让皇帝亲自出题才能避免这种情况发生，虽然她现在还未曾深究是谁助了崔行玉一臂之力弄到了试题。
孟欢颜一时想不出合适的理由，只好说：“陛下，臣女记得先前曾发生科举舞弊一事，您大发雷霆，制举考试才能为朝廷选拔出真正的人才，所以还请您慎重考虑，照旧您亲自出题吧。”
皇帝觉得孟欢颜有些莫名其妙，此时站在殿外的冯云澈也不禁思索，她极力主张让皇帝亲自出题，难不成是知道了些什么？
“孟欢颜，这么说你是怀疑堂堂翰林院大学士会泄露试题？你有证据吗？方大人现在可是连题目还没拟出呢！”
孟欢颜默默低下头，她实在想不出该如何向陛下解释，这时冯云澈大踏步走进殿内。
皇帝眼眸一亮，猛然从龙椅上站起身来，指着冯云澈道：“子晏哪，你来得正好，你快替孤管管这长宁郡主，太不像话了，前朝之事她竟敢来插一脚！”
孟欢颜用手轻抚额头，她瞥了一眼冯云澈，只见冯云澈忍不住笑了一声，然后道：“陛下，臣今日前来也是为制举一事，臣想问陛下为何将出题重任交给方大人？”
“你们还真是心有灵犀啊，都来问孤这事，”皇帝盯着冯云澈，“考试虽然是各凭本事，但这出题也是有讲究的，孤每年都出题，时间一久思想难免固化，况且今日朝堂内外纷扰不断，孤是在分不出心思去命题，那方亭远堂堂大学士，一生饱读诗书，文采斐然，他可是孤一手提拔上来的，把出题大任交给他有问题吗？”
冯云澈听完，暗自思忖一番，朗声道：“那如果臣也怀疑会泄题，陛下应当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