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城破中国军人仍在抵抗（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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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华门前，短短不到一个小时的光景，已经从日军整齐到近乎死板的入城式现场，转眼变成了一片人间地狱，残破的尸体和倒塌的建筑混杂在一起，形成了一片天然掩体。
就在这片掩体中，楚尽忠率领中路部队不断向日军部队靠近着，乱了阵脚的日本军队已经反应过来，迅速形成了战斗小组，双方火力相交，掩体后的楚尽忠一边迅速更换弹夹，一边在日军部队中扫视着。
如果不是在辎重营里缴获了大量武器，此时的情况实在难以想象，眼看着日军部队倒在他们自己的枪炮之下，楚尽忠的牙关咬得更紧，不时还能听到身边的战士们正在大呼痛快。
然而战争却因此进入了相持阶段，由楚尽忠带队掩护的迫击炮的行进速度却停滞下来，楚尽忠试图寻找突破口，进以掩护迫击炮突进，可就在这时，一阵轰隆声逐步逼近，紧接着，一身震耳欲聋的炮火声就在楚尽忠面前不远处炸响开来。
剧烈的冲击扬起了大量的烟尘和残肢，如雨点般落下，趴在掩体后的楚尽忠只觉整个身子都弹了起来，仿佛地震一般，闷沉的疼痛由心口扩散开来，四肢麻，甚至感觉不到握在手里的枪。
楚尽忠听不到任何声音，耳边尽是轰鸣后的余音，仿佛在耳朵里震荡着，短暂的几秒钟之后，等楚尽忠睁开眼睛的时候，前方几名掩护迫击炮的士兵已经被掩埋在了废墟之中，怀里仍死死护着已经损毁的六十毫米迫击炮。
榴弹爆炸后的余威令楚尽忠感觉胸前的骨头几乎都碎了，他咬着牙从掩体后探出头来，第十独立战车大队仅剩的唯一一辆战车正向他驶来。
在九五式战车的淫威之下，中国军人们前仆后继地倒下，掩护迫击炮的两支中国队伍已经被冲散，楚尽忠心中大骇，此时骂娘已经来不及了，如若放任九五式战车横扫战场，他们将失去最后的反攻机会。
敢死队的战术看来不能再次被应用，十几名鬼头鬼脑的日本步兵协同在九五式战车左右，就连敢死队都没有接近战车的机会。
眼看着九五式战车越来越近，楚尽忠分别将三挺九二式重机枪设立在相隔不到十米的三个机位上。
一、二、三……总共十三个鬼子，楚尽忠往手上吐了口唾沫，随便从衣襟上扯下一片布条裹在掌心上，一旦失手自己便没有第二次机会，更别说是攻下那最后一辆九二式战车。
眼看着战车和那十几名日本步兵进入了最佳射击范围内，楚尽忠连三枪，一枪正中跟在最后的一名日本步兵脑门正中，血雾爆裂喷射开来的瞬间，日本步兵的身体像只煮熟了的大虾一样向后弹了一下，随即倒在了血泊中；第二枪击中了倒数第二名日本士兵，子弹打中了他的脖子，相比较眉心，这名日本兵被击中了动脉，鲜血如失控的水龙头般四溅喷射，他一只手捂着脖子却不出一声呜咽，另一只手徒然在半空中胡乱抓着，最终窝在地上不停抽搐起来；由于连续射击的后坐力对射击角度产生的影响，第三枪失了准头，仅击中了第三名日本兵的肩膀。
楚尽忠在心中暗骂一声，可不等他再补一枪，走在前方的日本士兵已经现了正在进行狙击的楚尽忠。
子弹瞬间如雨点一般扫射而来，楚尽忠迅速在掩体后卧倒，子弹擦着楚尽忠的头皮斜着飞了过来。
在一阵密集的火力攻击下，楚尽忠尽力让自己的身体平贴在掩体后，迅速冲到了下一机位。
看样子，中国军人之前给日本步兵的几次奇袭已经让他们领教到了这个民族的血性和战斗实力，协同九二式战车作战的几名步兵只管对准了掩体放枪，却不敢轻易靠近。
翻滚到了第二机位上的楚尽忠迅速调整射击角度，趁着几名日本士兵还未反应过来的时候，他的子弹已经贯穿了两名日本步兵的胸膛，同样的，倒下的是位于协同作战队伍最末的两名士兵，由于日本步兵不停射击的枪声作为掩护，他们并未现队伍后又有人中枪倒地了。
楚尽忠一鼓作气又放了两枪，直到一枚子弹沿着为的日本步兵小队长耳边擦过去的时候，他才现自己的士兵已经仅剩五人了，楚尽忠的动作如同幽灵一般，令他们无从下手。
只见为的那名队长连忙挥手做了个手势，示意以战车为掩护，向战车的另一侧隐蔽，同时，对方竟然在向战车出信号。
就在那只手还没来得及落下的时候，楚尽忠一枪正中对方的手心，高高举起的手掌被贯穿，打出了一个血洞，日军小队长立刻出一阵鬼哭狼嚎的哭爹喊娘，楚尽忠连两枪，剩下的五名日本步兵转眼间陷入了群龙无的慌乱中，立刻试图向战车另一侧隐蔽过去。
慌乱之中，楚尽忠将最后一枪打在了一名日本士兵腿上，此名士兵在惊慌中已经冲到了战车前方，试图绕过去，中了楚尽忠这一弹后，士兵身体腾起，随即很快重重摔在地上，抱着断腿的日本士兵在地上刚打了个滚，立刻觉战车居然还在保持行进，而且离他越来越近了！
以两个为一组的负重轮仍旧保持着前进，钢质履带时不时碾过碎石，坚硬的砖块在履带下碎成粉末，断了腿的日本士兵就这样眼睁睁看着坦克向自己逼近。
惨叫声瞬间化作了地上绽开了一片肉泥，刚刚还在满地打滚的日本士兵瞬间变得扁平，黏在了地上。
楚尽忠不动声色，没有暗爽更没有同情，他已经迅速调整到最后一个机位上，依照楚尽忠的计划，这个机位虽然容易暴露目标，但是射击角度最广，在击中位于战车正面一侧最后一名士兵后，楚尽忠从九二式战车钢质履带的空隙里，看到了苟活而逃向战车另一侧试图隐蔽的日本士兵已经在另一侧被其他中国军人所击毙。
战车仍旧在前进着，楚尽忠则已经拉开八九式加重预制破片手雷的引信。
在一片嘈杂声中，楚尽忠几乎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他并不急着将捆在一起的几枚八九式加重预制破片手雷丢出去，相反，楚尽忠在心中默数着。
三、二、一，就在战车已经近在眼前的时候，楚尽忠身子一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