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5章 忠诚卫士姓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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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省农业会议,此时处处透着诡异。
临时增加的考核项目,好巧不巧就被抽中的逃课县长,省长原景明正在责问兰木县的常务副县长盖天江,还有此时稳坐钓鱼台的冰城市委书记钟铭。
“都看我干什么,你们该开会开会,我正好今天视察兰木县,所以就来了。”
钟铭无视了原景明的存在,丝毫没有破坏会场气氛的觉悟,反而通过话筒反客为主,让会议继续。
他本人坐到了兰木县汇报席的主位上,秘书将笔记本送过来,钟铭翻开笔记本,戴好花镜开始认真记录。
原景明刚积攒的气势,被钟铭这一打断,立刻荡然无存。
“钟铭同志,你怎么在兰木县的分会场?”
“哦,这几天我视察全市的春播工作,今天按照计划正好到兰木县,正巧听说景明省长在开农业会议,于是想着过来旁听一下。”
原景明心说你特么放屁,怎么我刚要对颜卿发难,你就出现在兰木县会场,天下怎么可能有这么巧的事?
“那钟铭同志继续旁听好了,我还有几个问题要问兰木县。”
在钟铭旁边坐着的盖天江身体又不自觉地紧张起来,这时,钟铭身子向后一倚,小声提醒道:
“你该怎么说就怎么说,不用有顾虑。”
身体稍微放松,盖天江听到原景明问:
“盖副县长,你们县长今天去哪了?”
“我们颜卿县长进京了,这几天不在县里。”
“什么?进京?有向上级报备吗?”
这本是一句下意识的话,原景明说完马上意识到,钟铭出现在这里绝对不简单,正要改口换个方式询问,钟铭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景明省长,颜卿是我派到京城的,这次高铁项目,他出了不小的力气,本来他不想去京城的,但是我决定趁热打铁,争取为兄弟城市抓紧通高铁,所以派他出差到铁路公司协调。”
“我的意思是,他向省里报备了吗?”
钟铭笑了起来,难得在这种大会上开玩笑:
“景明省长,您糊涂啦,颜卿又不是县委书记,不是省管干部,他的行程只需要向我和郑洁市长报备就行,不用向省里打报告。”
好好的一场农业会,生生被开成了不伦不类的问责会和解释会。原景明问一句,钟铭立刻就有腹稿对答如流。
“县长在这个农忙时间不在县里,多少有些不负责任,钟书记,我知道颜卿是你的爱将,但你也不能过分包庇,该批评要批评。”
“我明白了省长,等这小子回来,我会批评他,谁叫他整天就知道干活,难道不知道要向省长打招呼。”
从会议效果看,农业农村厅这场视频会非常成功,来了两位常委露面,二人都表示了对农村,农业工作的重视,甚至钟铭亲自到基层调研。
可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两个省委常委围绕着颜卿展开了一场激烈的交锋,最后双方顾及影响,最后都各退一步。
赵春江刚从郑洁的口中得知了颜卿的情况,正准备像上次一样,把颜卿从京城接回来,然后下一个党内处理。就接到了自己党校同学,中办副主任卞白贤的电话。
“春江,你可真能沉得住气啊。”
“哦?此话怎讲?”
“颜卿在京城已经四面楚歌了,还没有出手的计划?”
“惹祸是这小子的常态,我已经见怪不怪了。”
“还没出手呢吧?”
“还没呢。”
卞白贤明显语气放松下来,他庆幸地说:
“还好你没有动作,否则大事不妙。”
赵春江不明所以,于是卞白贤就将情况告诉了赵春江。
“记住,千万不要贸然出手,伍家现在势在必得,而且彭在安代表军方已经赶到冰城坐镇,这是什么意思你能明白吧。”
还没等赵春江作出反应,卞白贤的又一个消息,让赵春江警觉起来。
“刚才伍老和杨老一起到了中办,二人一起向领导表达了共同的想法,那就是希望伍家的三女婿,也就是杨老儿子到地方历练,现在我觉得,说不定二人正在谋划你的位置。”
“那我不能任由颜卿自生自灭吧,我敢推断,不,我可以肯定不是颜卿的过错,一定是赵正一那小子。”
怪不得人说知子莫若父,赵春江还真猜对了,可猜对又有什么办法呢,卞白贤说了,伍家就等着赵春江出手犯错呢。
又聊了一会,赵春江问道:
“现在京城公安局什么态度?”
“没有态度,非常暧昧,刚开始还力保颜卿的,现在也将一直护着颜卿的副局长调走了。”
“就因为伍家的女人打过招呼,公正执法的公安局,党的刀把子,人民群众的守护者,就能够改变立场?”
卞白贤没有接话,有些话点到即止,不必说的太直白。
从抽屉里抽出一支烟,赵春江没有找到打火机,于是对外面的沈旭东说:
“小沈呐,去给我找个打火机来。”
很快沈旭东将打火机拿来,给赵春江点上,试探性地问道:
“书记,怎么了?正一又闯祸了?”
“唉,我倒是希望他闯的祸他能自己承担,你现在去将齐豫书记请来,麻烦他把政法委负责宣传工作的也带来。”
齐豫带着两个人走进赵春江办公室,一个小时后,三人离开。
当晚,宁江省政法委连夜发表一篇关于《公安姓党,永远做党的忠诚卫士,人民群众的守护者》的文章,在宁江省政法委公众号、报纸、省公安厅检察院法院等各大小媒体开始发表转载。
不多时,中央政法委的相关媒体也原文转载了该文章,一省的省委书记专门就公安工作做出这么强有力的批示,这是相当罕见的。
至于矛头对准的是谁,就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
项少波刚给手下几个监督室的开完会,布置完近期的工作,就准备下班回家。前脚刚迈出办公室的门,后脚就手里的电话就开始震动。
当他看到来电号码时,暗叫一声不好,竟然把这个姑奶奶安排的工作忘得一干二净。
“梦瑶啊,舅舅还在查呢,暂时没有查到你说的这个人啊。”
“是吗大舅?你觉得我会信?”
不管是谁,撒谎的时候都有迹可循,虽说项少波已经练得炉火纯青,但还是被施梦瑶听出了端倪。
“这样啊,你还记得我闺蜜叫什么名字吗?”
“呃,这个,好像叫什么卿颜吧,听好听的名字,可惜了,一个女生怎么可能被公安局抓住,不是什么好事吧。”
电话另一边的施梦瑶呵呵笑了起来,半晌后,她突然说:
“一天一夜过去了,大舅连颜卿是男的女的都不知道,不用麻烦项书记了。我去找外公帮忙,算了外公年纪大了,我去找那个不怎么联系的老爹吧。”
“唉,瑶瑶,你听我说~”
要说这一物降一物,嘟嘟嘟嘟的忙音传来,项少波不禁着急起来,再拨打过去后,一直显示忙线,很显然施梦瑶将他拉黑了。
项少波为什么如此重视疼爱这个外甥女,和他的大姐有关。
长兄如父长姐如母,与陈剑意兄妹情况正好相反,项家姐弟五人从小没了娘,当爹的又一心扑在仕途,施梦瑶的母亲作为大姐,就带着两个弟弟和两个妹妹,十三岁时就要照顾刚一岁的弟弟,含辛茹苦地将他们拉扯大。
大姐成家后有了施梦瑶,可她还是顾及家里的弟弟妹妹,搞得施家很有意见,用现在的话讲就是扶弟魔。
再加上施梦瑶是个女孩,在重男轻女的家族中没有任何地位,婚姻没坚持多久就离婚。
努力坚持到最小的弟弟成家,身患严重心理疾病的大姐,扔下女儿寻了短见。
这件事,是项家四姐弟心中永远的痛。爱屋及乌之下,他们将对大姐的愧疚,全部转化成了对施梦瑶的疼爱。
项少波最受不了的是,施梦瑶刚才竟然说,要去找施家的人帮忙,仿佛像无数支利箭射穿了他的身体。
“二十四小时过去了,怎么还没有消息?现在手下这群人未免太懒,一个被公安局抓起来的人都找不到?”
得~这是项书记将怒火转移给其他人。
转身又回到办公室,将自己那几个分管的监督室主任又找了回来。
“宣传处的王东林呢?把他也叫过来。”
看着手下这六大金刚,都是自己人,项少波也没什么避讳的。等王到了,他直截了当地开口说:
“王东林,昨天我叫你寻找的人,有线索了吗?”
王东林心想坏了,把这事忘一干净,他交代那人也不靠谱,这么久了也没个回信。
“项书记,还没打听出来,不过一个女生,应该也不是什么~”
“什么女生,颜卿是男的!你们几个现在就在这给我打听,这个叫颜卿的宁江人,现在到底在哪?”
“谁?”
第八监察室主任方文开听到颜卿的名字后,突然坐直了身子,努力回忆道:
“好耳熟的名字,今天我在哪听到过,我想想啊。”
“老方这么说,我也有点印象,好像是十四室今天要带回来的那个人吧。”
项少波没想到施梦瑶拜托关照的人,竟然是中纪委监委的目标,还是他竞争对手的案子。
“你们能确定?这是赵恒的带回来的人?”
项少波心中暗自焦急,中纪委监委负责的案件为副部级以上,有首接负责制这个规定,除非一把书记专门有指示,或者按照各自职权范围办案,只要他们受理,那他的人就没法再插手。
“你们抓紧去打听,我要知道这件事的全部。”
都出去后,项少波再次拨通了施梦瑶的电话,还好这次接通了。
“怎么了项书记,有何吩咐?”
“瑶瑶,别生大舅的气了,我向你道歉。”
“不敢,我现在正和老公去祭拜母亲,要没什么事,我就挂了。”
项少波急了,眼看天都要黑了,还去祭拜什么啊。
“唉~~~别,听大舅把话说完,人我已经找到了,你放心,大舅一定会护他周全。”
“随便吧,他不过是我唯一的伴娘而已,没有我就不结婚了。”
项少波一脸黑,又来了,可他又不敢不听,因为施梦瑶绝对是个说到做到的孩子。
“好,你别关机,别拉黑我啊,一有好消息我就告诉你,千万别告诉你姥爷,省的他又瞎掺和。”
一个小时如果刷抖音,时间过得很快,也很快乐。可如果用来写小说敲字,那会过得很慢,也很痛苦。
可如果用来等消息,那就俩字,焦急。
一小时过去了,终于有人回来。
很难想象,这些老百姓眼中的铁面包公,基层干部眼中的正义化身,对待领导亲自交办的任务,也会忙的满头大汗。
“书记,打听到了,颜卿确实是十四屎那些人今天要带回来的人,可没想到被京城市公安局挡了一小时,被联合参谋部的警卫团挡了三个小时,结果刚才又被中央警备局的几个作战参谋挡在派出所门外,直到颜卿上车离开,他们都没靠的了近前。”
“什么?中央警备团?”
如果说卫戍部队是古时的御林军,那中央警备局就是执金吾,是御前带刀侍卫,负责保护王宫和重臣的精锐部队。
“绝对错不了,他们算有些见识,没有敢上前硬要人,最后人被拉走,他们也没敢追。”
项少波松了口气,随后问道:
“是哪位领导出车将他拉走了?”
“不清楚,相信很快就知道了。”
又回来一个人,脸色不对劲,对项少波说:
“项书记,我打听到一个消息,大家都在传,说你要力保这个颜卿。”
……
别看京城街道上豪车如云,但就从气场上来说,一个由黑色越野车和商务车组成的车队给其他司机的压力,就不是豪车能比的。
车队最中间的一辆商务车里。
“孩子,今天你先在我那里住,不会有什么人敢进去的,放心吧。”
郑老坐在颜卿旁边,很难想象,一位接近九十岁的老人,身体能如此之好,还可以自己上下车。
尤其是刚才,郑老底气十足地指挥身边这些警卫局的大头兵,霸气地将闲杂人等统统“请”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