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你们三人能不能别这么有默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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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出摊，赵珍珠准备了130个韭菜盒子，70个菘菜盒子，对于盒子来说，韭菜馅吃起来更为鲜美一点，理所当然地，她做的韭菜盒子就比菘菜盒子多。又因为整体数量比昨天多了不少，准备时间长了点，于是，出摊时间顺理成章地也比昨天晚了一点。
不过也没晚太久，半个时辰都不到，但一到瓦市，赵珍珠还是被等着要买盒子的客人人数吓到了，足足十来人，就站在她昨天摆摊的位置。
一看到她，有个大哥就抱怨开了：“老板，今天怎么这么晚？我都以为你不来，准备去吃别的了。”
另一个人点头附和：“对啊，你这妹子做生意的，怎么不知道守时？”哼了一声，又道，“我昨天买了两个韭菜馅的，一个我吃，一个带回去给我媳妇吃，她吃完嘱托我今天务必再带一个回去，你要是不来，我都不知道怎么和她交代？”
赵珍珠能说什么，她赶忙道歉，“各位大哥大姐，实在不好意思，因为我家的盒子都是当天现做的，今天准备的数量比昨天多，所以出摊晚了一点，实在抱歉。以后你们想吃都这个点来，如不是下雨下雪的，或是家里实在有事走不开，我保证绝不迟到。”
听到是当天现做的，这些人火气缓和了一点。当天做的吃食不说味道更新鲜，听着也卫生一点不是？
赵珍珠见此笑了一下，再接再励：“为表达我的歉意以及感谢大哥大姐们对小妹生意的支持，今天你们的单我统一收7文钱一个。”
这话一出，一个个剩下的那点不多的火气也熄了，舒展眉头道：“赵老板大气。”
一文钱听起来不多，但十来个人呢，加起来该有二三十文了，赵珍珠的诚意他们感受到了。
不冲省的这一文钱，也冲她这份诚意，这些人几乎人手买两个以上。
于是，在大清早别家生意还冷冷清清的时候，唯独赵珍珠的小摊热火朝天起来，羡慕死了不少人。
不远处卖包子的妇人眼红地同丈夫道：“一个未婚小娘子，也跑来做生意，真不知羞。我看啊，她那双手，不知被多少男人摸过，以后指定嫁不出去。”
她男人也眼红，但还算有理智：“她的吃食和我们的吃食不同，卖得也比我们贵，影响不大。”
“怎么影响不大？”妇人火气噌噌噌地上涨，“没见以往来我们家买肉包子的人都去她的小摊排队了吗？”她眼珠子转了一下，忽然有了主意，压低声音道：“你说，我找我那成天无所事事的大侄子去闹一下怎么样？”
他男人马上制止，“你没看到站她旁边那个人高马大的哥哥吗？你要不怕你大侄子被打断手打断脚，你就去。”
而且那两个穿着衙役衣服的管理员，给了赵珍珠那么好的摊位，明显是罩着她的，恐怕不用人家兄弟动手，你侄子就横着走了。
这话男人没有说出来。
县里有条件到瓦市买吃食的人就那么多，你家钱挣多了，别人家自然就挣少了，做生意的人哪个是纯粹的傻子？要只有赵珍珠一个人，要是没有人罩她，昨天看她开摊火热，早有人上去找麻烦了。
妇人转头瞄了眼屠大彪，身体有他大侄子两个大，凶神恶煞的，一看就不是善茬，讪讪地打消了念头。
赵珍珠没听到这番对话，就是听到了，她也抽不出时间去搭理，她现在只恨不得自己不多长几只手，一下子把订单做完。但即便再忙得不可开交，她依然以最快速度做出孝敬两个管理大哥的份，让屠大彪送了过去。
再次拿到四个盒子的两个衙役心里点点头，这妹子人不错，值得罩一下。
瓦市外边，一个脸较为圆润的学子不断地催促同伴，“哎，你走快点，别一会盒子摊收了又扑个空。”
他同伴步伐维持不变，不紧不慢道：“这么一大早呢，怎么可能？论语曰欲速则不达，圆兄，你太急躁了。”
郑圆正是昨天韩文远的那个同窗好友，他急得汗水都要出来了，心道早知道自己就一个人来好了，指了指周围同样去瓦市的人，“你刚没听到这些人中好多也是为了去买韭菜或菘菜盒子的吗？去晚了，就算摊子没收，我们也要排老长的队。”
走他旁边的妇人恰好是要去买韭菜盒子的，她昨天听到邻居姐妹说盒子有多好吃多好吃，馋得她睡觉的时候都在想，一听到有可能要排长队，她看了眼郑圆，急忙加快了步伐，能超一个是一个。
郑圆见此无语：“你看，我没说错吧？都是要和我们抢盒子的人。”
在他身后不远，一个领着两个丫鬟、戴着面纱的少女嘴角弯了起来，人多说明盒子摊的口味过硬，她来对了。
少女是秦文茵，她旁边的丫鬟一个是她的贴身丫鬟喜鹊，一个是粗使丫鬟，自前天发生了被陈富贵调戏的事，她现在出门，不管是她姨妈，还是她母亲，都要求她一定要带上身体壮实的粗使丫鬟。
其实不用他们说，秦文茵也会这么做，不然，别人该以为她粗神经、不长记性了。
喜鹊有点疑惑：“小姐，你就是想吃盒子，找人买回去不就好了，怎么非得亲自跑一趟？大早上的，别冻到你。”
秦文茵淡淡地道：“你不懂。”
她买盒子主要的目的不是为了自己吃，而是想去讨好上次犯病被她和韩文远送去医馆那位老先生。那位老先生的住处虽然不在东平县的富人区，面积也不算大，只是个两进的院子，但收拾得极为文雅，墙上挂着的墨宝随便一幅，都是出自大家或功力深厚的人，并且有奴仆有书童的，身份基本上能确定了，是个大儒。
大儒虽然不出仕，但权利未必就比朝廷要员小，关键是还有恐怖的人脉和号召力。如和对方交好，受用无穷。
秦文茵就是不为了自己，也要为马上成为她丈夫的韩文远着想，她希望老先生能收韩文远为入门弟子，如此，韩文远的考学和仕途之路将轻松百倍。
先前老先生一大早就跑去羊杂豆腐摊吃东西，说明是个饕客，她有自信送新出的韭菜盒子能送到他心坎去。
她自然可以找小厮买小厮送，但亲自买和亲自送不是更能显出她的诚意吗？
赵珍珠不知道自己的小小盒子摊马上要迎来女主，大冬天的，她忙得连喝口水的时间都没有，忙出一身大汗，绑在头上挡风的头巾都快浸湿了，但依然忙不过来，摊前的队伍不减反增，排得有二十来人了。
瓦市多年没见过这种场面，不少人啧啧称奇。
有路过的人一看，好奇心加重，也想尝尝勾得那么多人排队的盒子究竟有多好吃，于是，转身加入了排队大军，队伍很快变成了三十余人。
赵珍珠有点害怕起来，怕后面有人买不到闹事，放开嗓子大喊道：“目前盒子还剩一百来个，不保证排后面的人能买得到，有时间紧张的大哥大姐，不如选择别家的吃食。”
她话刚落，队伍里就有人不满地嚷嚷起来，让她多做点，让她动作再快点，让前面的人少买点……各种声音都有，但就是没几个人愿意离开队伍。
赵珍珠头痛，生意太好也不全然是好事，但她除了拉上屠大彪继续扯嗓子喊让后面的人别再排队了，也不能做别的。
明天，明天她一定立张大字出来，写明200个限量供应，先到先得，每人限购6个。
人不能太贪心，200个是目前她和赵二平小少年早上做盒子的极限了，再往上加，铁定要请人，请人馅料的配方就很容易传出去，本来也没太复杂，就多加了几味调味料，心思细的可能不消多久就能学了去，所以，在没决定改换新产品时赵珍珠不想冒这个风险。
好在屠大彪的声音够粗犷，够有威慑力，队伍的人数不大一会遏制住了；又好在除了两三个人一次性买6、7个外，其余人都是2、3个地买，生盒子的数量顺利地支撑到了队伍末尾。
郑圆和其同伴正是倒数第二第三人，他高兴地道：“我要三个韭菜馅的，三个菘菜馅的。”
他同伴不像郑圆一样好吃，可闻着平底锅里散发出的味道也有些受不住，干脆道：“我和他一样。”吃不完可以送同窗送家人，但以这味道的勾人程度，他觉得他完全没问题。
生盒子数除去她给守城兵哥预留的两个，只剩下12个，这两人包圆了，后面那姑娘就没了，排了这么久队，不可能让别人空手而归，赵珍珠实在没办法，好声道：“两位大哥，盒子只剩下最后12个，能打个商量吗？给后面的姑娘让几个。”
她说完看向最末尾一副丫鬟打扮的壮实姑娘：“姑娘，你是打算买几个？”
这个壮实姑娘正是秦文茵带来的粗使丫鬟，她如实道：“我家小姐也是打算买六个，三个韭菜馅的，三个菘菜馅的。”
赵珍珠：……
你们三人能不能别这么有默契？
郑圆排了老半天队，从昨天馋到今天，加上晚上做梦都是买不到的噩梦，他根本不打算退让，对女人也不行，斩钉截铁道：“老板，买卖讲究先来后到，他们的你别管，先做好我的。”
郑圆的同伴比较有风度，退让了一步：“我可以各买两个，让两个出去。”
粗使丫鬟有点为难，看向了不远处等着的秦文茵。
赵珍珠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也看到了秦文茵，两人视线再次在空中相撞，但这次，赵珍珠没有提前移开。
嚯，她倒要看看秦文茵这个害她被荡妇羞辱的罪魁祸首，究竟会用什么面目来面对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