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傻缺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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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书房出来，见顾之在楼下客厅看公司的产品销售报告，顾易不禁身形一抖，往窗外看了一会，“不对啊！今天太阳还是从东边升起啊！”
闻言，顾之幽怨的看了顾易一眼，也不说话。
顾易走了过来，紧张的用手贴着顾之的额头，“让爸爸摸摸有没有发烧，待会病坏了脑子可不好！”
顾之手中的笔记本电脑“啪”的放在桌上，然后瞪着顾易，怒了，“你平日里总让我多努力，多关心公司的事。如今我痛改前非，发愤图强，努力工作，你又不满了？”
“没有不满，十分满意！”顾易讨好的笑了笑，在顾之旁边坐下，“我就是有些奇怪，这休息天你不约人出去玩就算了，居然在家里研究公事，我受到了亿点点的惊讶。”
“亿点点？！”
“口误，一点点，一点点。”
“……”顾之撇嘴，盘着脚把电脑放腿上，才说，“我拒绝陆家联姻的事，不是让公司接连损失了几个大单子吗？我不得研究研究，从哪里跌倒，从哪里站起来弄死对方！”
顾之知道陆遇缺德，却不知道陆遇如此缺德，连价格战这种伤人不利己的烂招数都想得出来，真是缺德到姥姥家！
顾易乐了，“没想到啊，我女儿居然吃这一套？嗯～我找个时间得去感谢感谢陆遇才……”
顾易的话没说完，顾之就伸手堵住了顾易的嘴，气愤道，“还感谢他？我现在都恨不得送他上天，让他去找上帝求原谅呢！”
顾易拉开顾之的手，轻笑，“不管恶性还是良性的商业竞争都很常见，日后你在公司久了就会知道，人活久了，就什么鬼都能看到。所以不必在意，也不必生气，做好你自己的事就行，其余的……就交给老天了。”
“事在人为，人定胜天。傅宴书说的，努力就一定会有回报。”顾之捡起一旁的文件夹看着，又说，“你年纪大了，也不能一直跟在我身边，我得尽快独当一面，才能让你轻松的安度晚年。”
其实她也不是真的在意陆遇那些缺德招数，她就是上次在陆氏的周年晚会上被陆遇说了一嘴，醒悟了一些事。
顾易年纪大了，不能护她一辈子，她总要学着自己长大，不让顾易一直为她遮风挡雨。
“我的之之真是长大了，都知道为爸爸分忧了。”顾易看着顾之认真的脸，感叹的笑了笑。
过了会，他才缓缓的说，“陆家联姻的事我没掺和你的决定，是因为我也不看好陆遇这个人，所以你愿或不愿，我都乐见其成。咱顾家虽不必靠商业联姻稳固地位，但爸爸还是希望你能嫁一个家庭美满的人。”
顾之一愣，瞬间就明白了顾易话里的意思。
“若……我非就要傅宴书呢？”顾之侧头看着顾易，“爸爸会阻止我吗？”
顾易蹙眉，也是没猜到顾之会说这样的话。
他叹了口气，“我希望你幸福，也希望你快乐，但为人父母的，总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少走些弯路。你妈去世的早，这么些年我也没什么时间放你身上，对你我一直是愧疚的。所以从小到大无论你要什么，我都尽力的去满足你。”
“我知道你喜欢傅宴书喜欢了很多年，你要是真的想好了，我也不会去说什么。但是之之啊，爸爸年纪大了，也不知能陪你多久。要是哪一天爸爸不在了，这个家就只剩下你一个人了。我希望陪在你身边的，是能为你遮风挡雨的人，而不是本身就是带给你风雨的人。”
“老头，你……你怎么突然说这些话？”
顾易突然的煽情让顾之心底发慌，就像在交代遗言一样，让她浑身不适。
“你以为我跟你一样还年轻吗？我都六十五了，你要是早几年这么努力，我这会都该退下来，到处环游世界去了。”
顾之不满的反驳，“ 我现在努力也不迟嘛～”
“以你的经商头脑，说实在的，我为顾氏的前景深感忧虑。”
“……”顾之闭上眼，捂住耳朵。
这是恶言，她不听。
顾之看了一天的资料，回房刚准备洗洗睡，又见宋司琰房间的灯还亮着。
她不禁来了精神，从阳台翻过去，跟回自己家一样直接就进去了。
宋司琰刚洗完澡，身上就围了条浴巾在擦头发。他背对着阳台，也没注意到身后的异样。
顾之一进门看见这一幕，眼睛当场就瞪大了。
宋司琰背部的肌肉线条流畅自然，每一块肌肉都像上帝雕刻的完美作品，未擦干的水珠顺着肌肉往下游走，最终没入浴巾边缘。这一刻，男性荷尔蒙简直达到了顶峰。
默默的咽了口唾沫，顾之忙掏出手机，打开相机，对着宋司琰的背影就是一顿猛拍。
“咔嚓！”
常年面对镜头的敏锐度，使宋司琰对这一类的声音尤为敏感，他几乎是下意识的转身，眼神锐利如利刃，让人瞬间就感受到一股强烈的威慑力。
“卧槽！”被宋司琰的眼神吓到，顾之脱口而出就是一句国粹。
见是顾之，宋司琰有一瞬间的无语，“还有偷拍的嗜好，你是变态吗？”
“偷拍是在你不知情的情况下进行的，我这……叫明拍。而且你在房间里不穿衣服，也不关门，你更像变态吧？”说着，顾之又继续拍了宋司琰几张正面的，才满意的收好手机，“明星真是自律的代名词，这好身材也不知要操多久才操得出来。”
说完，顾之又研究了一下自己的身材，瘦归瘦，但是一点肌肉都没有。
“顾之，你就不能有点女人的自觉？看一个男人的裸体，你是半点都不觉得害羞？”
宋司琰随手拿了件衬衫搭在身上，盖住了顾之一半的视线，她呲了下牙，一副嫌他小气的表情。
“首先，你的全相我已经看过太多次，以咱俩的感情，实在不应如此避讳，其次，你这不是还盖着吗，我也没看到，不算全裸。”
顾之那一脸失望的表情，让宋司琰彻底无语了，“你还真想看？”
“你能让我看？”顾之挑眉，也是有宋司琰要是愿意给她看，她就真的想看的架势。
宋司琰走近顾之，强调，“顾之，我是个男人！”
宋司琰靠得近，顾之需要仰头才能看清他的脸，“我知道啊～”
她也是不太明白，宋司琰为什么要跟她强调这件事。
性别从一出生就定下了，不是吗？
宋司琰被顾之这么直白的回答给噎了一下，一口老血直堵喉咙里。
“你还真是半点觉悟都没有。”对上顾之那双清澈得像傻子的眼，宋司琰血液里的兽性被激发了出来，他抓住顾之的手往床上一甩，随即人就覆了上去。
他单手撑在床上，一只脚半跪在顾之的身侧，两人之间的距离只有两指宽。
“我的意思是，如若我现在对你有任何想法，你根本就没有逃的机会。”
宋司琰披着的衬衫在刚才就已经掉了，他赤裸着上身覆在她身上，说没有感觉那肯定是不可能的，但顾之又说不清这古怪的情愫到底是什么。
宋司琰沐浴后的香味时有时无的飘进顾之的鼻腔中，加上两人间暧昧的距离，顾之的心跳突然跳得飞快。
半晌后，顾之弱弱的问，“你……这是最近又接了什么新剧本？”
顾之的话打断了两人间的旖旎气息，房间里突然陷入一片死寂般的宁静。
宋司琰如当头一棒，起身，在衣架上拿了件浴袍穿上，“顾之，你明天去医院挂个脑科看看吧！”
顾之一听，恼了，坐起身嗷嗷叫道，“我怎么就需要看脑科了？我最应该看的是眼科，我看了你的半裸，我明天也不知会不会长眼针。”
“我要睡了，滚回你房间去。”说着宋司琰便拉起顾之，毫不留情的推出了阳台，顺带关门，拉窗帘。
门外，顾之对着空气就是一顿乱揍，最后才气呼呼的回了房间。
……
商业街，某高奢品牌女装部。
宋司琰坐在一旁的沙发上，随手挑了本杂志在看。
顾之从更衣室出来，喊了宋司琰一声，就在镜子前看效果，“好看吗？”
宋司琰头都没抬一下，就敷衍了句，“好看。”
顾之从镜中正好看到宋司琰，她回头，声音不自觉的提高了一些，“这套好看吗？”
“嗯，也好看。”宋司琰同样没回头，又应了一声。
“宋司琰！”顾之生气的抽掉宋司琰手中的杂志，“你连看都不看我一眼，你怎知我穿得好不好看？！”
隔着口罩，顾之都能感受到宋司琰那一脸的生无可恋，他说，“大姐，你今天都试一百几十套衣服了，我这看都看得审美疲劳，哪还知道你穿得好不好看？”
“我不试，我怎么知道上身效果好不好看？我不管，今天我要是买不够，明天你还得陪我逛。”
“……”宋司琰瞥了眼脚边十几个购物袋，炯炯有神的问，“顾之同学，请问你买这么多衣服是打算赈灾去吗！”
这里的衣服只是一小部分，他车上还有一后备箱的袋子。
真不明白，为什么女人总对买衣服有着谜一样的执着！
顾之摸摸宋司琰的头，跟哄小孩似的说，“这才几件衣服？一天两套，还不够穿半个月。你都不知道，你不在家我都没有心情出来买衣服。你乖点，等试完这家店，我就请你吃饭，挑你喜欢的吃。”
宋司琰呵呵了两声，也是无奈，“你快点，我都饿了。”
没有心情买衣服是假的，没有人给她当免费劳工才是真的。
顾之才进更衣室，两个女人就结伴走了进来，走在前面的那个女人长相靓丽，眼底带着睥睨一切的傲气。
宋司琰瞥了女人一眼，微皱了下眉，拿起旁边的杂志继续看了起来。
见到白念安，售货小姐连忙走了过去，微弯着腰，态度殷切的说，“白小姐，咱店今天刚进了许多新款，您瞧瞧有没有合适的。”
白念安看都没看售货员一眼，兴致缺缺的在衣架上看了起来。
“念安，你皮肤白，穿红色就挺好看的。”
与白念安一起来的苏青澜拿了套红色连衣裙给白念安看，白念安瞥了一眼，嫌弃的蹙眉，“这个款式也太老气了，给我阿姨穿还差不多。”
苏青澜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但习惯了白念安的脾气，她也没在意，又拿了旁边的一套酒红色的小香风套装过来，“这套就不错，优雅而不失贵气，平日里穿也很日常。”
白念安本就心情不太好，苏青澜还一直在旁边叽叽歪歪的，她不免怼了两句过去，“你跟我出来是陪我逛街的，整得跟售货员一样，你是想抢她们饭碗还是怎么的？”
苏青澜被呛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尴尬的干笑了两声，才悻悻的把衣服挂回去，站在一旁没再说话。
察觉到白念安今日心情不佳，一旁的两个售货员互换了个眼神，也不敢贸然往枪口上撞。
“你们店的新款全在这了？”
“哦～不是。仓库还有十来套没来得及上架，请白小姐等一下，我马上去拿给您看。”
其中一个售货员走了去仓库，剩下的那个售货员做了个请的手势，“两位小姐可以先到等候区喝杯咖啡。”
想着这家店的咖啡还行，白念安也没说什么，走了过去。
宋司琰坐在等候区，即便脸上的口罩遮住了大半张脸，优秀的外形条件还是一下一吸引住了白念安的视线，不过也没多停留，她就朝旁边走了过去。
顾之正好从更衣室出来，她穿的是一件米白色的针织连身裙，修身的款式勾勒出优美的身材曲线，V领的设计优雅又带了丝小性感。
白念安的眼睛亮了亮，指着顾之朝售货员道，“她身上穿的那条裙子，我刚才怎么没看到？”
“哦，那条裙子只剩那位小姐身上穿的那条，所以货架上并没有……”
“我要试她身上那件。”白念安没理会售货员的话，直接就打断了。
售货员愣了下，为难的说，“白小姐，这样不太好。那套衣服是那位小姐先试的，要不……您等那位小姐试完先？”
闻言，白念安一记冷眼过去，“我还需要等别人试穿完才能试？呵！她都试那么久了也没决定要买，一看就知道她不会买。我一个月在你店里买多少衣服，你又赚我多少提成？这种简单的道理还需要我教你吗？”
听到两人的话，顾之的脚步顿了一下，眉头微皱，转头看着白念安，也没说什么。
说实在的，她身上这条裙子好看是好看，就是平日里穿去上班不太合适，她本也不想要，可听白念安这么一说，她又不满意了。
感觉她是被白念安逼着脱下来一样，心里就怪不爽的。
顾之朝旁边的售货员招了招手，道，“麻烦给我找对搭配这条裙子的高跟鞋过来，我穿36码的鞋。”
她今天为了方便走路，穿的是平底鞋，配身上的裙子勉强还行，就是不大合适。
“好的，请您稍等。”售货员恭敬的点头，顶着白念安的骇人眼神，转身去拿高跟鞋。
白念安走过去，冷眼瞪着顾之，“你这是什么意思？”
她刚才明明看见顾之要进更衣室，可听到她的话，她又走了回来，还让售货员给她拿鞋。
她分明就是有意的！
顾之抬眸，淡淡的说，“凡事都得讲个先来后到，我不喜欢，不要了，你才有机会。”
顾之跟白念安身高差不多，只是白念安今日穿了一双很高的高跟鞋，所以气势上，她比顾之强了一点。
瞥了眼顾之脚上的平底鞋，不过是个小众牌子，最贵也不多几千块，白念安不禁嘲讽道，“这家店最便宜的单品都要四位数，而你身上这条裙子……大概要六位数，你确定你买得起吗？”
“六位数？”顾之故作惊讶的捂着嘴，见白念安脸上鄙夷的笑，她才又放下手，笑得很是缺德，“吓死，还以为要卖身才买得起，原来还不够吃顿饭。这下好了，买回去抹地也不心疼。”
售货员这时刚好把高跟鞋拿回来，给顾之试了一下，顾之试着还行，就直接穿着过去找宋司琰，“亲爱的，付钱。”
宋司琰愣了两秒，起身，掏出张黑卡递给售货员，“连带她刚才试得比较满意的那几套也一起买了。”
见顾之是用男人的钱，白念安一下子趾高气昂起来，“我瞧着还以为有多了不起，原来也不过是个依附男人的花瓶。也是，有些女人就是仗着自己脸长得好看些，就四处找男人，毕竟走捷径……可比努力要轻松多了。”
顾之一脸大写的无语，这傻缺到底是瞎的哪只狗眼？
她看着像很穷的样子吗？
宋司琰嗤笑，搂着顾之的肩膀，“你眼睛怪不好的，没看出吗？她才是养我的富婆。”
“亲爱的嘴真甜，回去给你加零用钱。”说着，顾之还顺势在宋司琰的屁股上拍了一下，笑得很是满意。
“……”白念安幽怨的瞪着两人，也是说不出话。
去仓库的售货员这时正好回来，一下子就撞在了白念安的枪口上，“白小姐，所有的款式都在这里了，您看有没有合适的。”
“你们店净招呼些不知所谓的人，我以后都不会再来了！”说完白念安就踩着高跟鞋愤然离去，苏青澜看了看两人，也连忙跟上。
顾之无语，骂骂咧咧道，“真不知是哪家生的缺德玩意，这德行……连狗见了都得绕路走。我今天肯定出门没看黄历，遇到这种傻缺，真是一天的好心情都败光了。”
宋司琰眼睛微眯着，神色晦暗不明，“她是白幸川的外孙女——白念安。”
“白幸川？”顾之歪着脑袋，莫名的觉得这个名字听着很熟，却又怎么也想不起来是在哪里听过。
“陆遇的外祖父，白薇的父亲。”
顾之恍然大悟的点头，才又觉得哪里不对，“陆遇不是独生子吗？他哪来的姐妹？”
“白幸川还有个私生女叫白紫，常年住在国外，也很少回来，圈子里就很少有人知道她的存在。白念安便是白紫的女儿，之前随她母亲一直住在国外，大概是刚回来的。”
顾之舔了舔唇，好像又能理解，为什么白薇那么讨厌傅宴书。毕竟她自己的家庭就是被私生女破坏的，嫁入陆家还是一样的遭遇，她如何能不气！
换做是她，不止生气，还有可能心理变态。
“你怎么那么清楚白家的事？”
顾之随口说了句，宋司琰愣了下，脸色阴霾，没有说话。
顾之没留意宋司琰的脸色，继续在那自言自语道，“白家怎么就净出这种缺德玩意？陆遇是，白念安也是……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