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电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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买票的时间太晚，范思乐并没买到相连的四个座位，最后就选了前后排各两个位子。
没等其他人开口，顾之就先下手为强的说，“你俩坐一起吧！范小姐要是怕鬼，莫医生记得给她掐大腿。”
把爆米花和可乐塞莫然手中后，顾之就拉着傅宴书去了后排。
傅宴书坐下后，狐疑的问，“你不是怕鬼吗？”
“也不是很怕，就一点点……再多一点点。”顾之拿过傅宴书手中的可乐，目不斜视的喝了一口，也是没想到最后居然把自己给栽进去了。
她想看的本是隔壁放映厅播的欢乐鬼片，不料范思乐却买了现在看的恐怖片。
提议的人是她，骑虎难下，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看出顾之的小心思，傅宴书乐了，“挖坑埋自己，真棒。”
顾之假装没听到，心里也是凉凉。
她刚才去洗手间的空档查了一下这部恐怖片，单看简介已经不能接受，要是整场看完，估计她得原地去世。
无奈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现在也只能硬扛了。
电影开始播放，开头就是一条幽深黑暗的长廊，像没有尽头一样，随着镜头的渐渐深入，画面出现了一个女人的背影，她一身白衣坐在窗前，哼着曲儿，脚在窗外轻轻晃动着。镜头拉近，女人缓缓的回头，一张脸白得没有丝毫血色，她的双眼布满血丝，那红得滴血的嘴唇微微上扬，画面诡异而阴森。
顾之缓缓的咽了口唾沫，止不住往椅背靠了过去。
还没开始看，怎么就觉得后背凉飕飕的？
傅宴书抬头看了眼，小声道，“空调口对着你这边吹，你坐我这吧！”
顾之连忙点头，弯着腰和傅宴书换了个位子。
放映厅里的人不算多，但也坐了四五十人，播放到恐怖画面时，不知是谁先尖叫了一声，接着就是一阵此起彼伏的惊叫声。
顾之死死的闭着眼，把头埋在两个座位之间的扶手上，颤抖着伸手去抓傅宴书，“傅……傅宴书，播完了没有？那个女鬼还在不在？”
傅宴书抓住顾之在他胸前乱抓的手，另一只手去扒拉顾之的脑袋，“你要不抬起头看看？”
“我不看我不看！”顾之不敢抬头，说话的声音全是颤音，“她一张脸砸得稀巴烂，眼珠子都掉出来了，还在那里捡内脏……我……yue～”
说着，顾之没忍住干呕起来。
傅宴书抚着她的后背，“实在不行，咱们就先出去……”
顾之摇头，眯着眼露出条缝，见恐怖画面已经过去，她又咸鱼翻身一样坐直身子，一本正经道，“都看一半了，哪有半途而废的道理？现在看来也不……不是那么恐怖，我能看完的，我不怕。”
“又怕死又要看。”傅宴书吐槽了句，也不管她。
半会后。
“啊——”
“顾之，我耳膜都要被你震裂了。”
“顾之，别掐我大腿！”
“顾之……”
从电影院出来，顾之是肉眼可见的憔悴，头发乱了，身上的衣服也皱巴巴的。
傅宴书没比她好多少，好好的一件衣服被顾之扯得皱巴巴不说，大腿和手臂都在隐隐作痛。
不用猜，回去肯定都黑了一大片。
范思乐和莫然比起两人就好太多了，莫然平日里见惯了各种恐怖场面，脸色如常，也没有太大的情绪起伏，范思乐也还好，就是脸色铁青，嘴唇微微有些泛白。
“我跟范思乐住的地方近，顾之就麻烦傅先生送回去了。”
若没看电影之前莫然说要送自己回去，范思乐是肯定不愿，不过这会她灵魂都离体了，也不知他说的啥，应了一声就跟着走了。
走了几步，见顾之还没跟上来，傅宴书回头喊了她一声，“站着做什么？回去了。”
“走不了一点。无力，头晕，恶心。”顾之站在路边，感觉腿都是颤抖着的。
还别说，惊吓过度的后劲是真的大。
傅宴书乐了，走了回来，见顾之脸色依旧泛白，才无奈的说，“你在这等着，我把车开过来。”
听说傅宴书要走，顾之连忙拉住他的衣服，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别丢下我一个人，我害怕～”
虽说四周灯火通明，但这个时间点，路上还是人烟稀少了些。刚看完恐怖片就要她一个人待在这里，臣妾办不到啊～
“不作死就不会死。”
傅宴书搀扶着顾之往停车场走去，看着傅宴书的动作，顾之没忍住说，“我觉得你这样，显得我很像那种七老八十的老太婆。”
“那恭喜你，提前体验了一把老年生活。”
“比起老年生活，我更想体验夫妻生活。傅宴书，你人这么好，就满足一下我呗？往后余生，我逢人都会歌颂你的伟大精神，让你名垂千古。”
习惯了顾之的胡说八道，傅宴书也是见招拆招，“只要我没有道德，你就绑架不了我。”
还名垂千古，亏顾之说得出来。
顾之眼底闪过抹狡黠，冷不丁的冒出一句，“你觉得范思乐和莫医生复合的几率有多大？”
傅宴书愣了几秒，竟然没上当。
“明张目胆撬我墙角？顾之，缺德了。”
“你跟范思乐又不是真的，怎么能说我撬你墙角呢？”顾之站住，一脸认真的说，“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骗我，我也不知道范思乐为何要配合你演这场戏，但我确定，你在撒谎，你和范思乐不是情侣关系。”
“你凭什么这么说？”傅宴书眼神闪了闪，不承认也不否认。
“直觉。喜欢一个人不该像你们这样，你看你俩，表面看上去好像关系不错，但仔细观察又不是那么一回事。就像你们之间会习惯性的说谢谢，会礼貌的对待彼此，也会下意识的保持距离，没有一丝情侣之间的亲密行为，就连眼神交流都生疏得很，就像……就像搭伙过日子。”
顾之越观察傅宴书和范思乐的相处方式，就越觉得奇怪。
比起情侣，她觉得两人更像朋友，一举一动都礼貌得很。
傅宴书笑了，顾之说得好像她就很懂一样。
他说，“我和范思乐认识了很多年，我们的关系早就跟亲人一样。而且每个人都有自己喜欢的相处方式，我们就喜欢这种相敬如宾的相处方式，有问题吗？”
顾之被噎了一下，立马又反驳，“范思乐和莫医生分手了，她看莫医生的眼神都比看你有爱，要么就是你单相思，要么就是范思乐把你当备胎！”
傅宴书这会笑得更高兴了，他微微弯下腰，抿了抿唇，笑问，“顾之，你真的知道，喜欢一个人的眼神是什么样的吗？”
“我知道！”顾之向前凑近了一些，对上傅宴书的眼，笑容明媚道，“像我看你这样，满心满眼都是你。”
傅宴书猛地愣住了，顾之的眼神如星辰般璀璨，满满的爱意似要将他融化，让他心跳不已。
他被这样的眼神看得心惊，缓缓向后退了一些，直起腰，耳尖微微有些发烫。
若不是夜色的遮掩，顾之此刻定能发现他的异常。
“女孩子还是要矜持一点，别动不动就把爱挂嘴边。”丢下一句，傅宴书就快步向车子走去。
顾之反应过来，忙追上去，“傅宴书，你跑这么快是不是害羞了……”
那头，莫然车上却是一片宁静。
范思乐抿着唇，视线落在窗外不停变幻的景色中。
刚才的恐怖片让她一下子慌了神才跟莫然走，这会回过神来，又觉得格外不自在。
怎么说呢？
以两人的关系，理应分外尴尬，可她跟莫然却像久未谋面的朋友，既不亲近，也不疏离。
莫然瞥了眼范思乐倒映在车窗上的脸，思索了下，还是开了口，“你这几年，一直都在同安吗？”
范思乐沉默了几秒，才应了一声，“嗯。”
车子里又是一阵沉默，两人都没再说话。
到了小区楼下，范思乐要下车，却发现车门锁了。她看着莫然，还没开口，便被莫然说出的话给惊住了。
“这些年，我从未放下过你。”
莫然安静地坐着，双眼淡然地看着前方，仿佛自说自话般。
“所以呢？”范思乐神色漠然，又轻飘飘的说了句，“你放不下又与我何干？”
“你和傅宴书并没有在一起，当年你说喜欢傅宴书也是假的，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之前他还不确认，自从见了顾之和傅宴书后，他就知道两人都是假的。
一个为了骗顾之，一个为了骗他。
这段时间他百思不得其解，他认识范思乐很多年，他知道范思乐不是一个是非不分的人，所以她不会因她父亲的事而怪罪于他。可后来他们分手，范思乐甚至连理由都没有给他，就告诉他是她变心了。
如今跟傅宴书一起是假的，她难道不应该给他一个解释吗？
“为什么？你怎么不去问问你妈为什么？”
莫然蹙眉，这跟他妈又有什么关系？
范思乐看着莫然，沉声道，“当年我爸被判入狱，你妈怕我的家庭影响你的前程，跑来我家里，跟我妈说的话有多难听你又知道吗？你妈可以不喜欢我，但起码不是在这种时候来我家说这种话！我爸的死也算你间接造成的，你妈有什么立场跟我说这些话？”
“你没跟我说过这些……”
“我说了你会信吗？”范思乐反问，语气很平静，“又或者，在你心里我比得过你的家人吗？”
莫然一颤，没有说话。
“家人、工作、朋友……你的人生里永远有比爱情更重要的东西，而我，永远不会是你的第一选择。就像你哪怕知道你妈来我家说了那么多恶心的话，你也不会回去责问她一句！你的人就像你的名字一般，冷漠而又无情，看似深爱，其实你根本就不明白真正爱一个人到底是什么样的。”
范思乐哑声道，“莫然，你知道那种……我需要你却永远找不到你的感觉有多可怕吗？我怕了，我不想再要一段跟自己谈恋爱似的的感情了。”
莫然眼神一沉，手用力的攥着。
他想说点什么，却发现不管说什么，在范思乐的一声声指责面前，都是那般的无力。
他知道他妈妈从一开始就不怎么喜欢范思乐，可他也没想过他妈会背着他做这些事。
“开门！我要下车！”
莫然动作迟缓的解了车锁，望着范思乐渐行渐远的身影，突然有种感觉，范思乐是真的从他生命中走掉了……
……
顾之从电梯出来，就直奔助理裴小贝的办公桌，急切的问，“裴小贝同志，陆氏的周年宴会邀请函你丢了没有？没有就还我！”
看着顾之风风火火的架势，裴小贝愣了一下，才从抽屉中翻出之前被顾之随手一丢的邀请函，“顾之姐，你之前不是说打死都不去吗？这是……又想去了？”
“不仅要去，还要盛装打扮的去！”
裴小贝还没多说一句，顾之已经拿着邀请函进了办公室。
她歪着头，也是好奇，到底什么事让顾之这么快改变了主意？
造型工作室里，顾之微眯着眼，在一架子的礼服上扒拉着，还是不满，“就没有那种让人第一眼就觉得很哇塞的礼服吗？”
造型师不太理解的问，“不知顾小姐想要这个很哇塞的礼服，是个什么样的风格？”
“惊艳、耀眼，让人无法忽视那种。”
造型师想了想，来回打量了下顾之的身高，有些为难道，“有一件刚从秀场送过来，不过……长度好像不太合适顾小姐。”
“拿来瞧瞧。”
造型师叫人拿了过来，顾之一看，猛地一拍手，这就这种感觉！
这是一条大红色的深V挂脖长裙，缎面材料，垂感很强，穿在身上完美的凸出了身材的曲线，就是……有点长。
“穿这套礼服的模特有一米七多，所以对顾小姐来说，确实长了些。”
一般去这种比较盛大的宴会，都会有量身订制的礼服送来，不过这会时间紧急，量身定做一套给顾之是不可能了。
造型师想了想，转身拿了一套合适顾之的礼服过来，“这套虽没刚才那套惊艳，但胜在俏皮中带着小性感，和顾小姐之前选礼服的风格就很像。”
顾之看了眼，摇头，“我就是要和之前不一样的感觉。”
美得雷同有什么意义，她这次就是要出其不意，吓死傅宴书。
“无妨，身高这种东西就像内涵，藏在底下也没人看得出来。来，上你们这里最高的高跟鞋。”
“顾小姐的码数，最高只有这双了。”
造型师拿了一双黑色绑带细跟高跟鞋过来，顾之一看，两眼发黑。
十三厘米，还是这个款式，她不会摔死吧？
咬咬牙，顾之还是定下了，“没事，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