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脚踏几条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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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轻人都出外发展，村子里剩下的多是老人和一些上了年纪在乡下带孩子的妇人，所以村子里每逢有哪家有喜事，都会邀请一村子的人过来吃喝顺便帮忙。
顾之也是到了地才知道，原来今天吃的席竟是范思乐太爷爷的九十岁生日宴。
看着傅宴书和范思乐两人的身影，顾之拧巴着脸。
早知道这顿饭会吃得这么不痛快，她就不来凑这个热闹了。
莫然在一旁处理鸡鸡，顾之站他旁边小声询问，“莫医生，你知道这是范思乐太爷爷的生日宴，你怎么还来？”
“我们分手又不是要做仇人，我为什么不能来？”莫然笑了笑，“而且祸不及家人，太爷爷过去对我挺好的，我奶奶还是他看着长大，他的生日宴我理应过来帮忙。”
顾之默，终究还是她格局小了。
顾之和莫然围在一起说悄悄话，不时还小声说大声笑，傅宴书在对面，看得一双眼睛都快冒火了。
范思乐乐了，双手环胸靠在一旁的石柱上，悠悠的说，“傅宴书你这双眼睛干脆长顾小姐身上得了，干了半天的活，也没瞧出干了点什么出来。”
“这么闲，帮忙摘菜。”傅宴书随手拿了旁边的一大包菜直塞范思乐手中，脸色阴沉的继续手上的活。
范思乐挑眉，抱着一包菜放在一旁，心里也是缺德的在想傅宴书何时才会后悔。
顾之是干啥啥不行，吃喝第一名。
在厨房里转悠了一小会，就被里头帮忙的婶婶嫌占地方给撵了出来。
走了出来，她看见太婆和一班老太太老太爷在打麻将就围了过去看，只是没看一会她又走开了。
没有别的原因，她只是看不懂。
在偌大的院子里张望了一会，顾之的目光最终落在了院子里的沙池旁边，嘴角勾起抹坏坏的笑。
顾之不算高，但蹲在小孩堆里就显得格外突兀，不过一群小朋友也没有嫌弃她，还热情的把手里的糖都分给她吃。
看着两手满满当当的糖果，顾之没来由的心虚。
比起跟小朋友玩，她更像是来骗糖吃的。
“之之姐，你都来村子十多天了，你是不打算走了吗？”小凡哥剥了颗糖进嘴里，看着顾之也是好奇。
大人都说他们要赚钱养家，所以要去村子外的大城市工作。可之之姐就不一样，她是从大城市进来的，她就不用赚钱吗？
不过听家里的人说，之之姐似乎很有钱，村子里的很多路还是她家出钱修的。
“要走的，不过等过了这几天先吧！”太婆刚出院，她还想在这里多留一段时间，不过她留下，瞧着也是太婆照顾她比她照顾太婆要多。
“之之姐，大城市是怎么样的？真的像电视播的一样，有很多很高很高的楼房吗？”问顾之的是个六岁上下的孩子，看着顾之一双眼睛闪闪发亮，犹如钻石般。
想着都是小孩，顾之便简单的说，“房子确实很高，有些感觉都把天空给挡住了，晚上也看不到村子里这么漂亮的星星。然后交通很方便，去哪里都是咻的一下就到了，但是到了高峰期就特别容易堵，有时候走路几分钟的路程，开车半个小时也回不去。生活算便利，想买什么都能在附近买到，也不用跑到很远的地方去。人很多，房子也建得拥挤，但大家都不会沟通，回家了就会关门。”
“感觉很好，又感觉不太好。”问顾之的小孩皱着眉头想了一下，很快又扬着一张笑脸，“不过我还是想去看看，看看我们村子以外的地方。”
顾之摸摸小孩的头，赞赏道，“挺好的，有大志。不过想去大城市，你们都得好好读书，因为大城市都歧视学习不好的人。像我，就吃了不少学习的苦，所以努力学习很重要。那是改变人生，创建美好未来的捷径。”
小孩们都歪着一颗小脑袋，似懂非懂的看着顾之。
顾之剥了颗糖进嘴里，吧唧了几下，又说，“其实不管是乡下还是大城市，总有让人喜欢和不喜欢的地方，我吧，就比较喜欢乡下。”
大概她是一个没有大志的人，就喜欢乡下这种悠闲自在的生活。
不过这句话顾之没说，不然可太打击小朋友的积极性了。
听了顾之的话，其中一个小女孩热心的给她建议，“之之姐，我阿婆说要想留在乡下，就得找个乡下的男孩子嫁了。莫哥哥就可以，你嫁莫哥哥吧！”
傅宴书刚好路过，听着小女孩这么说，脚下的步子突然顿住了。
顾之背对着傅宴书，也没发现傅宴书站在她身后，双手撑着下巴，似乎很认真的在想，“嫁莫医生啊？”
半会后，顾之看着小女孩，突然咧嘴一笑，“听起来不错，不过莫医生也不知愿不愿意娶我，你们等下帮我问问他。”
“不用等下，我们现在就去问莫哥哥。”说着，一男孩子起身去找莫然，其余小孩看着热闹，也都跟着一起去了。
看着突然空无一人的眼前，顾之囧了，她也就随口说说，怎么就都当真了？
顾之站起身，伸了个懒腰，也不在乎。
反正出门在外，名声都是自己给的，只要她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真没看出来，你还有脚踏几条船的本事。”
背后突然传来傅宴书的嘲讽声，顾之身子一僵，感觉像被人捅了一刀，动作僵硬的回头，“你……站这多久了？”
“从你说想留在乡下就在。”
“……”顾之转过身，不知怎么的，竟有种被捉奸在床的羞耻感。
不过半会，她又想开了，傅宴书又不是她的谁，她管他感受做什么。
“我打字快，脚踏几条船也不是不行。就是有点忙，一天要应付几个男朋友。”
“你不是有男朋友吗？他不管你？”
“谈恋爱又不是结婚，我这么漂亮，多要几个备胎怎么了？”
顾之说的理所当然，傅宴书差点气到要掐人中。
她是什么车？还要这么多条备胎？
“顾之，你果然有病。”
“是啊！我有病，你有药吗？”
“……”傅宴书被噎了一下，无语的瞪着顾之。
顾之叹了口气，“治不好我，就不要耽误我的时间。毕竟我很忙，还要找小哥哥谈恋爱。”
傅宴书瞪着顾之远去的背影，“嗤”了一声，也是无语。
……
“两只小蜜蜂啊，飞到花丛中啊，mua，啪啪，石头剪刀布！mua，啪啪，石头剪刀布！哈哈！”顾之举着胜出的剪刀手，笑得一脸得意，“还是我赢了～福阿公，您这次得喝两杯！”
坐顾之对面的老头不服气，又换了个游戏，“再来！咱们玩骰子，猜大小，这个可没技术含量，我就不信你还能一直赢。”
顾之也不在意，“换就换，今天运气之神站我这，谁都赢不了！”
“小娃娃别那么狂妄，待会得打你脸。”
“别扯开话题，刚才欠我的酒赶紧喝了！”
“急什么，我这么大年纪还会赖你两杯酒不成……”
隔壁桌气氛高涨得几乎嗨翻全场，傅宴书坐的这边就显得局促多了。
那边玩得高兴，他们桌的人都跑过去看热闹，十多人的桌子就只剩他和范思乐，还有莫然三人。
三人都默不作声的吃着东西，谁也没有说话，周围弥漫的氛围怎么看怎么诡异。
“还是我赢了！都得喝，全部喝！”顾之站着，一脚踩在四方凳上，动作很是豪迈的指着对面的几个老头。
太婆见此情形，气到差点翻白眼，深吸了口气，她走过去把顾之踩凳子上的腿给拍下来，随后捏着顾之的一边耳朵，气呼呼道，“女孩子半点形象都没有，还跟一群老头喝酒，顾易到底都教你什么了？”
“太婆快放手～疼疼疼……啊～”
一群老头见治顾之的人来了，一双双眼睛顿时有了光，然后迅速散去。
“别跑！你们欠我的酒还没喝……啊——太婆，耳朵要掉了，真要掉了……”
坐回酒席，顾之揉着发红的耳朵，扁着嘴，一脸可怜。
“三婆啊，你这曾孙女可太有趣了，自从她来了，咱村子都多了许多欢笑声。就我家那两个孙子，嘴里还整日念叨着之之姐，说跟之之姐一起可开心了。”坐顾之旁边的阿婆不禁开口为顾之说话。
顾之一听，疯狂点头，随后又是一脸讨赏的看着太婆，只是见太婆瞪她，她又猛地别过头，独自委屈去了。
“都到做妈的年纪了，还跟没长大一样，整天疯玩疯闹，你都不知我有多忧心。”说是这么说，可太婆脸上却半点也没有责怪的意思，尽是一脸宠溺。
“孩子长大都会有他们的世界，还愿在咱们身边陪着，都已经是万幸了。”
“那是。我几个曾孙，就这个孩子最贴心，三天两头给我打电话不说，还纪念着我喜欢什么，每次来都给我带礼物。上次我就随口说了句腰疼，她就一直记着，这回就给我带了腰贴过来……”说起顾之的好，太婆顿时跟打开了话匣子一样，愣是顾之这般厚脸皮都被说得不好意思了。
太婆还跟人在那说话，顾之吃好了就自己找乐子去了。
隔壁村子顾之还没来过，刚才听孩子们说这里有个水闸，她也没见过水闸长什么样，就好奇过来瞧瞧。
“都说沿这条路走十分钟就到，我都快走十五分钟了，没道理啊……”顾之话音未落，就看到了前面的水闸。
在周围眺望了一番，顾之呲着牙，大失所望的皱着眉头。
所以为什么水闸就长这样？她还以为会跟瀑布一样，很是壮观。
果然，没有期待就没有失望。
从哪里来就从哪里回去，顾之也没逗留，直接就掉头走了。
只是越走，她就越觉得不对劲。
刚才她有走过这条路吗？
好像有，又好像没有。
算了，反正地球是圆的，顶多就绕个远路，她肯定能走回去的。
半小时后，顾之的脸被打得啪啪作响。她站在原地，眉头拧成了川字。
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怎么到处都是竹子？
成片的竹子高低错落，宛如一道绿色的屏障，阳光透过竹叶照射下来，映在地上形成了斑斑点点的星光，给人一种神秘而幽深的感觉。
顾之拿出手机想要求救，却发现半点信号都没有。
时值正午，竹林里却阴凉得很，不时还扫过一阵微风，吹得顾之打了个寒颤。
“有人吗？我迷路了——”
顾之的声音回荡在竹林深处，她狠狠的咽了口唾沫，哭丧着脸。已经开始在想，她会不会死在这里都没有人知道？
“救命啊，有没有人来救救我……”
“你在鬼叫什么？”
背后突然传来傅宴书的声音，顾之吓得一哆嗦，手机脱手，砸在了她的脚趾头上，痛得她哇哇大叫起来。
顾之单脚站着，一只手抱着被砸到的脚趾头恶狠狠的道，“傅宴书你是鬼吗？怎么突然就出现了？”
“那我走。”说着，傅宴书转身，头也不回的就走。
顾之顾不上脚上的疼痛，飞奔着跑去抱住傅宴书的大腿，哭喊道，“好歹相识一场，你如何能丢下我不管？傅宴书，你带我一起走吧，我不能没有你……”
傅宴书瞥了她一眼，没好气道，“别演了，快起来。”
“……”顾之一秒就收住了她的戏，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竹叶，一点也不见尴尬。
“不是找你的小哥哥谈恋爱吗？找到这里来了？”
“竹林幽会，比较浪漫。”
“是挺浪漫的，你继续。”傅宴书嗤笑了一声，转身就走，顾之连忙跟上。
这个鬼地方她可一秒都不愿再待下去，丢脸比丢命好，她得抱紧傅宴书的大腿。
走着走着，顾之突然觉得脚上凉凉的，好像还有什么东西在动的样子，她低头一看，瞬间脸都被吓白了。
“啊——有蛇！”
那条蛇足有两指粗，缠在顾之的脚踝上，顾之吓得花容失色，站在那里疯狂的跺脚，“傅宴书救命啊！傅宴书……”
“别乱动，刺激到它就麻烦……”
傅宴书话还没说完，蛇已经受到惊吓，猛地张嘴咬了顾之一口。
本来见到蛇顾之已经怕得要死，如今再咬她一口，顾之更是吓得四处逃窜。
惊慌中，她不小心踩到了边上的石头，眼看着就往山下滚，傅宴书下意识的伸手去抓她，谁料却被顾之给拽了下去。
两声惨叫回荡在竹林中，久久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