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县衙西侧的监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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仪仗到了陆家后，一群工匠涌上前，开始砸门。
准备替陆家改换门庭。
李菁岚打起精神，吩咐赵正义招待人。
又把一直在门口守着的牛大乙喊过来给赵正义帮忙。
报喜的人一拨一拨，送走了一拨还有另一拨。
李菁岚干脆就在前院一间屋里坐着，门口立了一个屏风，方便她指挥。
今天报喜的都是周边的人，没有举人，陆伯舟和周进躲到书房里说话。
“清者自清，陆兄不必烦恼。”周进劝他。
“我并不是为官司而生气，而是有人在陷害我娘子。”陆伯舟了解李菁岚。
李菁岚绝对不会用给自己家纵火的方式报复陆宣德。
对付陆宣德也不需要用这样的方式。
只是，是谁在陷害李菁岚？
“周兄，我以前认为我中了秀才中了举可以保护家人。可万没想到，我现在中了举……却还是保护不了家人。”陆伯舟轻轻叹息。
“他们是有心算无心，我们身处明处。”讨论起八股文时周进头头是道，但遇到这种事，他不知该如何劝陆伯舟。
陆伯舟深深吸了口气：“想要保护家人，唯有中进士唯有做官！”
只有做了官，用深宅大院保护家人，才没人敢对李菁岚伸出獠牙。
就在陆伯舟苦恼之际，赵正义向李菁岚回报：“一群报喜的人保护着一个姑娘来咱们家，说是周老爷的妹妹。”
“妹妹？”李菁岚思忖了一下，“请她进来。”
一个女孩子走进来。
正是周进的堂妹周团锦。
周团锦看到李菁岚时呆愣了一下，忍不住出声：“好美的仙子。”
然后行礼：“大娘子有礼，我姓周，名团锦。”
周团锦？
李菁岚前世算是陆伯舟这边的派系，周进是敌对派系，她没和周团锦交往过。
甚至连面都没见过。
只知道周进把这个堂妹当成亲妹妹看。
闻言笑：“姑娘是周老爷的妹妹？”
“是堂妹。”周团锦回答的很是爽利。
“我昨天去看榜，才知道我哥中了举。然后……”周团锦停顿了几秒，“然后我就来找我哥了。”
周家的事情李菁岚多多少少知道一些，并没有细问，笑着说道：“你哥与伯舟是兄弟，那你我自然也是亲如姐妹。”
“既然来了，就在家里住几天。正巧观鱼说她孤独，想找个伴呢。”
又吩咐赵正义家的：“去书房请周老爷。”
不一会，周进过来。
李菁岚让他们兄妹说话。
周团锦似乎是极为气愤，声音很大。
隔了一个屋子，李菁岚时不时的都能听到。
“……说早看出你是个读书的料子，又怕你不用功读书，这才故意把你家产占了用来激励你读书。”
“说什么如今你中了举全是他们的功劳？”
“你莫回去，回去后，不知道要用什么法子害你呢。”
……
乡试放榜次日，陆伯舟要去参加鹿鸣宴。
鹿鸣宴主要是为了宴请本县新科举子。
宴会先用羊与猪祭祀孔孟二位圣人，而后分食祭肉。
陆伯舟当堂写了一首诗，得了满堂彩。
从衙门里出来后，时近傍晚。
陆伯舟一眼瞧见了自家的牛车候在路边。
上了牛车。
李菁岚轻声一笑：“喝酒了？”
陆伯舟嗯了一声：“我是新科解元，免不了要喝几杯酒。”
然后伸手去握李菁岚的手。
李菁岚冲他微微点头。
陆伯舟便低头望着她，透过车帘传来的夕阳，望见了她眸子里的潋滟。
牛车辘辘而动，朝前驶去。
不到盏茶时间，又停下。
下了牛车。
却是衙门西侧的监狱。
一个衙役提着灯笼在前面引步。
监狱的把守极其严格，三步一岗，五步一哨。
在看到李菁岚与陆伯舟时，所有衙役却当没看到似的，任他们向前。
打开厚重的大门后一直向下。
越向下，气息越发阴冷。
还混杂着腐烂和令人作呕的味道。
每隔几步楼梯就会有一道门。
穿过这一道一道的门。
监狱的整个面貌呈现在陆伯舟面前。
走到一间监牢门口时，衙役朝里喊了一声：“张掌柜，有人来看你了。”
在监牢里缩着的张掌柜听到有人来看他，激动的翻身而起。
但等他借着火把跳跃的光芒看到陆伯舟时，吓得朝后退了好几步。
“现在看到我怕了，污蔑我娘子的时候，怎不怕？”陆伯舟本就不是什么温柔和气的人，生起气时语气里更是带了几分狠戾。
掌柜更不敢说话。
陆伯舟紧紧盯着监牢里的掌柜，忽然轻声道，“你放火真是我娘子指使的？”
张掌柜的身子虽然在颤抖，语气却很坚持，“是。”
“是我身边的人？”陆伯舟指着身边脸上蒙着面巾的人。
张掌柜根本没见过李菁岚，雇佣他是赵正义出面的。
看到那身士人家眷才能穿的绸缎，很是肯定，“是她。”
“她和你说什么了？你再说一遍。”陆伯舟声音很轻。
张掌柜就把公堂上的那些话重复了一遍。
陆伯舟就笑了，“你连我身边的人是谁都不知道，竟然说我娘子让你纵火。”
随着这句话，陆伯舟身边的人突然摘去脸上的蒙面巾，却正是卢升家的。
张掌柜没想到与陆伯舟并肩而立的人竟然不是李菁岚，愣了一下。
陆伯舟身后窸窣了一下，露出一角淡淡的衣衫。
“昨日，我请衙役班头把你父母和你妻儿尽数请到衙门中。”
李菁岚声音清冷，眼中却没有什么波动。
“三木之下，他们什么都招了！”
听到这句三木之下，张掌柜眼眶一红，声音嘶哑着吼：“你对他们用刑了。”
李菁岚并不回答他的话，只是一声喟叹，“想放他们出去吗？”
张掌柜听到李菁岚这样说，猛地向前一冲，抓着栏杆，“你这话当真，你真愿意放他们走。”
李菁岚语调温和，“我夫是解元，亦是个良善人。只要你招了，他一定会放走你的家眷。”
李菁岚转头看了一眼旁边的衙役。
一个衙役转身出去，拉着一个小男孩走过来。
男孩看到张掌柜，惊叫起来：“爹爹，爹爹，我害怕！我要回家。”
听到全家都被抓到衙门后，张掌柜已经方寸大乱。
这会听到儿子的声音，张掌柜的心理防线彻底被击破了。
“我招！”
他匍匐在地，泪流满面。
“我招！”
“是个姓李的人给了我一百两银子，让我放火，然后把罪责推到大娘子身上。”
听到这句我招。
隔壁牢房里坐着的徐县令与几位官员对视一眼。
“马上抓捕！”徐县令低声下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