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常家三仙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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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仙离开亭子，快步来到园子的后门边，打开后门，一直来到练武场上，躲在树后观看动静。只见一个身材高大的人，身穿白色紧身练武衣，正聚精会神地在场中演练常家枪法。
虽然她没练过武，但在常家长大，也耳濡目染，多少也知道一些。她想此人一定偷学了常家枪法，而且敢在这里偷偷演练，就决定惩罚他一下。怎么惩罚他呢？他想了一下，听兄弟们常说：常家枪的“手托日月”、“满天飞雪”、“火树银花”等招式使起来，连水也泼不进。今天不妨试试此人的功夫。她周围看了一下，没有水，只有脚底下不远处有一堆沙。她想了一下，决定以沙代水，沙堆边正好有一块破坛子片，她就将破坛片装满细沙，悄悄向练武人靠拢，等他练到精彩时候，将手上的沙，用力向练武人泼去，只听沙子碰到兵器上，发出一阵哗哗的响声，登时沙石乱飞，弄得练武人身上也飞了不少沙。练武人也吃了一惊，忙停了下来，大声喝道：“什么人？敢对本将军如此无礼？”
兰仙小姐也大声说道：“哈，癞蛤蚂打哈欠——好大的口气。你吃屎的反把拉屎的人吼倒，你是什么人？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偷练我常家枪法，你胆大包天，这里是我常家练武之地，是私人领地，你擅闯常家练武场，本小姐我马上报官，你就要蹲大牢，你相信不相信？”
“哎呀！是常家大小姐到，末将失礼了！”只见那个练武人赶快把枪抱在怀中，两手抱拳行了一个拱手礼，抱歉地说：“末将姓蓝名玉，在你爹常遇春军队帐下作副将，颇有战功。你兄弟常茂，我们天天在一起，往天是我和你兄弟常茂一起来这里练的，今天常茂和你爹一道去冯胜家相亲去了，留下我一个人在营里，因此，我才一人到你们常家练武场来练武，没想到惊动了常家大小姐，实在抱歉。难道你爹没有向你说过，他手下有一名骁勇之将蓝玉吗？”
兰仙小姐故意说道：“我爹常遇春是天下第一银枪手，金口不提无名之辈。你既然在跟我爹学武功，你的枪法怎么这么差？”
“何以见得？”蓝玉问道。
“我兄弟常说，常家枪练到精妙处，连水都泼不进。可是你的枪法连泥沙也挡不住，由此可见你是偷师学艺，没有得到常家枪的真传。你看你，浑身土头土脸的，还说什么我爹帐下的一名骁勇之将，你最好别在人面前卖弄常家枪了。”
兰仙这张嘴也是无理三分理，有理不饶人。本来蓝玉的脸经常如关云长一样，红红的，现经兰仙小姐这样一数落，脸更加红了。蓝玉难为情地说：“我确实是你父亲帐下的副将，常将军对我恩重如山，我蓝玉是时刻铭记在心里的。至于你说过我蓝玉武艺不精，这我承认，但是常家枪法博大精深，我蓝玉资质愚钝，只学了些皮毛，这我也承认，但你不能说常家枪半点不是，你也姓常啊？常家枪也是你们的传家之宝，你也有权维护常家枪的声誉。再说，学无止境，你又是在偷袭我，所谓防不胜防，偷袭我，身上飞些尘土，这也是很自然的，没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这还差不多。”小姐点了点头说道。
“小姐”，蓝玉继续说道，“按理论，你还应叫我叔叔哩，因为你父母常遇春和我是远房表兄弟。”
小姐听了，回头打量了一下蓝玉，只见蓝玉的方脸带着枣红色，一对单凤眼，八字眉，身长九尺，气宇轩昂，双眼炯炯有神，威风凛凛地站在阳光下，活像一个没有胡须的关云长。
这时，兰仙小姐看见前面不到百步的地方横一字形地竖着三个箭靶，小姐就向箭靶走去，蓝玉跟着也来到靶前，常小姐见每个箭靶上都插上了三枝箭，三枝箭都成一个品字形插在红心上，三个靶心三个品。兰仙见了不禁哈哈大笑起来，而且笑得弯了腰，也笑得蓝玉莫名其妙。蓝玉问道：“小姐，你在笑什么？”
好一阵兰仙才直起腰来说道：“蓝玉，你弄虚作假也太离谱了，你弄虚作假，欺世盗名也太过分了。”
“哎，小姐，我蓝玉是一个顶天立地的汉子，从不弄虚作假，欺世盗名。小姐你这样说证据何在？你指的是什么？”蓝玉说道。
常小姐说道：“好，我说出来叫你口服心服。你看你每一个靶上射了三支箭，箭箭中红心，再看你每个靶上的三支箭都成一个品字，十分相似，这说明一点，就是三个靶上的箭是先人工插在靶上的，然后再竖起靶来，扛回营去交差，到我父亲面前去领赏。我兄弟常茂小时候就是这样干的，去骗我爹，后来被我爹发现了，狠狠地揍了常茂一顿，从此他再也不敢玩这种把戏。这种低劣的把戏，没想你大名鼎鼎的蓝玉也玩起来，而且一玩就是三个靶！想起来真让人好笑。”
蓝玉听了，小姐笑的才是这个。蓝玉听了，也不生气，只是淡淡一笑地说道：“小姐，这次你犯了老经验的错误，首先，我用不着去欺世盗名，向谁邀功领赏。因为，我就是常遇春将军帐下，名震天下的‘蓝三箭’，蓝玉是也，他人开一次弓只能射出一枝箭，我开一次开弓可以射出三支箭，同时射中三个不同目标。据说，只有隋朝末瓦岗寨有一个号称‘箭神’王伯当的前辈，可以一弓射三箭。在鄱阳湖大战中，常遇春将军和我一起，冒死从重围中救出吴国公，是我蓝玉开弓十三次，射死敌将三十九人，最后一支箭，就是第十四次开弓射第四十支箭时，由于风太大，船颠簸太凶，只射伤了陈友谅的大将张定边，他是在我箭下能逃生的第一人。我在鄱阳湖大战中救吴国公，立下了汗马功劳，吴国公特赐末将锦旗一面，上书‘蓝三箭’三个大字，从此‘蓝三箭’的名字传遍天下，敌人闻风丧胆，你看，那棵树下的马鞍上那面旗……”
小姐听了不耐烦地说：“嘿嘿，你说了半天，尽是吹嘘你如何了得，答非所问，文不对题，废话连篇，我问的是你九支箭为什么会成三个相同的品字形钉在靶的红心上，没有问鄱阳湖救驾之事，你说那么多废话干什么？”
蓝玉听了说道：“哦，这很简单，因我三次开弓的地点角度不同，所以箭杆的方向就不同，比如我在正中开的弓，三支箭都从正中飞向靶心，箭就端端正正地钉在靶心上，如果第二次我在左边开弓，三支箭同时从左边飞向靶心，所以三支箭杆就偏左，反之在右边开弓，三支箭尾就同时偏右，这样箭就在形成了三个相同的品字，如果箭在靶上的图不相同，说明同时同地射出的三支箭受力不均，也说明射手箭术太差。”
小姐听了点了点头，转身在箭靶上取下一支箭，拿在手中端详了一阵，觉得蓝玉的箭与普通的箭有所不同，一般的箭镞成三角形，蓝玉的箭镞成笔帽形，一般的箭杆后面粘了两片羽毛，蓝玉的箭杆有很多螺旋状的槽沟，羽毛粘在槽沟边，成螺旋状。兰仙小姐把箭举到蓝玉面前问道：“哎，蓝三箭，你的箭为什么与众不同呢？你讲给我听听。”
蓝玉接过箭耐心地说道：“小姐，这是我个人的秘密，他人问起我是不会说的，不过小姐问起我就明说了罢，因为常将军在传授我常家枪法时没有一点保留，加上小姐将来身份的特殊性，我就实话实说，我的箭与弓都是与众不同的，这是为了增加箭离弦后的旋转性，我的箭比一般的箭要飞行得快些，飞得远些，受风的影响性小，所以准确度高，杀伤力也就要大些，仅此而已。我的弓也不是一般的弓，我的弓比一般的弓也要硬三到五倍，这样我才可以做到一次可以达到同时射出三支箭的目的。”
“嗬，不简单。那你的师父是谁？”兰仙小姐问道。
蓝玉想了一下摇摇头说道：“我的师父叫什么名字，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他是前任丐帮帮主，是他传授这一套绝技给我，他说，他不能收我作他的徒弟，如果收我为徒，那我就成了乞丐了，他说，我是富贵中人，不能当乞丐。所以只传艺，不收徒。他是我义父，他传这套绝艺给我，叫我将来好报效国家，他的绝技也后继有人。”
兰仙听了觉得很奇怪，就说道：“好奇怪啊，怎么会这样，你详细讲给我听听。”
蓝玉说道：“那是三年前，我从家乡怀远到应天来投军的路上，天黑了，我就来到一座大山的路边一个山洞里住下来，准备第二天再走，我见洞里睡着一个老人，看样子快要死了，我就动了恻隐之心，给他喂了些水，同时给他喂了些干粮，第二天早上，他居然活了，原来他几天没有吃东西，饿成那个样子的，我又给了他几个冷馒头和水，在火上把馒头烤来吃了，但我们都没有吃饱，这时洞外跑进来一只野兔，老人把一根棍子放在一个弓上，一拉弓，棍子射了出去，就射死了那只兔子，然后我就剥开兔皮，开了膛，去掉了内脏，在火上烤来吃了，早餐勉强渡过去了。这儿是大山，前后几十里路没有人家，当然凭我一个人走出大山是没有问题的，可是，这个老人怎么办？他虽然吃了些东西，病还没好，只能坐起来而不能站，更不能走。我一个人走了，这个老年人只有饿死，我又不忍，吃了早饭，我决定到附近的山上去找东西来充饥，我在山上去找了一阵，除了找到一包红籽以外，别无所获。红籽遍山都是，我把红籽带回洞里，中午我二人就靠这个东西充饥。这个东西如豆大小，味酸甜，我和老人每人吃了些，中午就算过去了，老人对我说：‘孩子，你不用愁，黄昏时分就有人给我们送吃的东西来，你吃了东西就睡觉吧，到时我叫你。’
“我在按老人说的办，当真吃了东西后，先到洞外去给他找了些木棍放在他身边就躺在洞里一块石块上美美睡了。一觉醒来，已是黄昏时候，老人见我醒了，就叫我把他背到洞外不远处的一个小溪边的一块石头后面，原来他趁我睡觉之机，就用他的小刀作了几支箭杆，又从他的口袋里拿出几个箭镞装在箭杆上，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又作了一只弓。我们在石头后面等了一会，这时从山上下来了一群山羊，他们来到小溪边就留下一只大公 山羊在不远的大石上望风，共余的十多只就到溪边喝水，他们喝饱了就在溪边玩耍，那只放哨的山羊见无危险才从石上走下来，来到溪边埋头喝水，这时，老人才放了一箭，只见放哨的的山羊跳了几下，倒地死了，老人这时才对我说：‘去罢，把那只山羊扛回洞去，不要出声，后面还有东西没来，我还要射点东西。’
“我赶快上前，把那只大山羊扛回洞里，又来到老人身边，老人示意我别出声。这时只见山上下来了两只狼，来到溪边喝水，老人这时把两支箭搭在弓上，‘嗖’的一下射出去，两只狼也倒地死了，老人说道：‘去吧，把这两只狼扛回洞，就来背我。’
“我把两只狼驮回洞去，把老人也背回洞中，我趁天未黑，把羊皮剥了，两只狼皮也剥了，这时我才发现，山羊和狼的箭伤都是一箭射穿头颅而弊命，而且他是一弓双箭射双狼，我知道这老人是武林高手。当时我们就在火上烤了那个羊前腿，我们美美地吃了一顿。把羊皮和狼皮晾在洞口风头上。第二天，我到山上捡了很多柴禾背回洞里，把所有的狼和羊肉烤熟，烘干，便于好带走。
“吃了羊肉后，老人的病很快好起来，老人问我到哪去？我说我到应天府去投军，问我会什么武功，我摇了摇头，老人把我看了几眼说道：‘你这么一副好身材，是一个学武的好材料，你一点武功不会，参了军只能当个士兵或小军官，没有出头的日子，好，看来我们爷俩有缘，我来教你些武功吧。’
“我听了十分高兴，就说：‘好，我来拜你老为师吧！’老人听了一口回绝道：‘不行，你不能拜我为师，实话对你说吧，我是天下第一大帮丐帮的前任帮主，我的武功只能传内不传外，你是富中人，我不能收你为徒，收了你为徒，你就成了乞丐，将来会影响你的前途的；这样好了，你拜我作干爹吧，你成了我的干儿子，我教你学武功是天经地义的事，丐帮弟子也就不会有话说。’
“我听了这话，十分高兴，就马上跪在地上，扣了几个头，叫了一声‘爹’！老人高兴地答应了，老人见我身材魁梧，就教我学了一套龙虎拳，长枪和一弓三箭的绝技。我们在洞里住了十多天，直到老人病愈我们一起离开了山洞，把狼皮、羊皮和剩下的肉挑出山来卖了，我们一起到了应天，我就找到你爹参了军，我干爹就回到应天丐帮分舵去了。从此，我再没有见到他。我参军以后，刻苦练习武功，终于练成了干爹教我的全部功夫，特别是一弓三箭这个东西，杀伤力特大，干爹吩咐，战场上每天只能开十四次弓，每天杀人不能超过四十个，否则有损阴德，所以我的箭壶一次只能装四十支箭，射完了就不能再用箭了，夜里再装四十支，第二天再用。就是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