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难以释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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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忆起往事，顾老爷子沧桑的眼中尽是痛惜。
有记载以来，顾氏家训严明，不犯因果恶事，所得家产财物来路清白，其中最多是历朝历代的古董器械，书画文章，件件都是国之宝物。
如果是充公，顾老爷子没有二话，可那些人不由分说，将其尽数毁掉。
满地的碎片残渣，令他至今难以释怀。
他的父母，也就是顾湛顾里的曾祖父母早早去世，他年轻气盛，带着钱财离开华国，一边在海外求学，一边想办法重振家业。
顾老爷子空有一腔意气，没有经验，斗不过老谋深算的资本，好几次险之又险栽进坑里，靠稳扎稳打，眼光独到胆量大，勉勉强强混出些人样。
好运不会一直眷顾同一个人，并不是每次都能逢凶化吉。
他盯上了上世纪发展飞快的汽车行业，并且真的靠此赚来一笔巨款，最重要的，得到了当年业内最先进的科技技术。
与此同时，被不少大佬盯上。
断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将他视作眼中钉的人很多。
智者千虑，必有一失。
他被一位极其信任的合作伙伴背叛，不慎暴露把柄，差点被陷害入狱，以那些对手的身份，他一旦进去，八成可能无法活着出来了。
关键时刻，出现一位白衣先生，自称为玄门修道之人，为他化解一劫。
先生二十多岁的青年模样，容貌是典型的东方美男子面孔，身穿简洁的道袍，全程笑眯眯的，气势却不同凡响。
顾老爷子问如何报答。
白衣先生摇头道：“时候未到，记住你我今日的缘法，待将来相见，吾再讨要报酬。报酬不多，顺其自然即可。”
历经大劫，顾老爷子此后更为谨慎远虑，生意蒸蒸日上。
“那时我尚未成家，你父亲都未出世，后来也没有跟他们提起过。”
顾湛知道下面就是关于他的内容了。
顾老爷子：“你出生的前一年，先生出现取走了家族最重要的传承信物。重逢时，先生依旧是年轻的模样，不见半分衰老，我笃定他非此间凡人，定有神技在身。”
“至于信物，人不可言而无信，再重要的东西，既然已经许诺出去，便没有反悔之理。”
苏涟漪默默点头，修道之人重诺，如果老爷子反悔，那位先生未必善罢甘休。
顾老爷子望向顾湛，“你五岁那年，突发重病，你父母求遍中外名医，却连原因都查不出来，身体一日比一日虚弱，小脸惨白，浑身冰凉，就连大夫都劝说我们早日准备后事。”
他恍惚一瞬，那件事仿佛就在昨天，一眨眼孙儿都长成翩翩如玉的青年了。
想到此处，他眼角不仅有了些许泪意。
“又是那位先生出现，带来了仙丹医治你的身体，做一场法事，说与某位玄门仙家掌门订下婚约，仙家有神光护体，缔结姻缘可得其庇护，保性命无忧。”
顾老爷子心虚地看向苏涟漪，苍老的脸上有些羞愧：“我问过先生，他坦言女方是愿意的。”
“那时候，我明白过来，最开始先生帮我的目的，可能就是冲着顾湛来的。”
苏涟漪：……
愿意？？？
谁替她隔空愿意的？
幼崽状态，苦逼修炼，终未成仙，堕入凡尘，emo数载，人在仙山坐，婚约天上来，世间惨状千千万，小苏独占八斗，多是一件美逝。
白衣先生、顾老爷子，听我说谢谢你，因为有你，温暖了四季。
什么白衣先生，净做些蝇营狗苟之事，不像好东西，这福气给你要不要？
她和顾湛同时陷入懵逼状态。
一个不知道自己莫名其妙订下婚约。
一个完全不记得幼年的事情。
他们不怀疑顾老爷子说谎，很多事情一查便知，说谎也不可能布局那么长远。
“那所以呢？”她小声问。
看老爷子的表情，她有些自己给自己挖坑的感觉，头皮发麻。
“我这么大岁数，我能有什么坏心眼？小丫头，你要是如此想，那你就猜对了。”顾老爷子轻哼道，“你们两个的事情，虽然家中人一清二楚，但外人不知，不如大办一场订婚典礼，广邀那些豪门勋贵，让他们看看我顾家认定的孙媳妇，免得别有用心之人妄加揣测。”
顾老爷子说的时候还有些脸疼。
他之前不是没有质疑过苏涟漪，一大把岁数，被打脸几回长记性了。
最重要的原因还是，他起初并不认为苏涟漪会是先生口中那位仙家掌门。
一来因为对仙家的许诺，二来因为他也怕毁约之后，仙家发怒会收回对孙儿的庇护。
“毕竟是你们小辈的私事，还是要你们自己做决定。”
“小丫头，我对外界的传言有所耳闻，苏家人把假货当命根子，不顾你的死活，何必再与他们有瓜葛？”
“我知修行之人将钱财视作身外之物，别的不敢说，顾家的家业和人脉足够你横着走，骑他们脸上也无所谓。”
苏涟漪咬了咬唇瓣，泪水不争气地顺着嘴角流淌下来。
“老爷子，晚辈感受到了您的心意，可我也不是螃蟹，还要横着走。”
“更不想骑苏家人的脸，埋汰。”
“涟漪。”顾湛轻声唤道。
苏涟漪疑惑抬头，愣了一下，顾湛在她眼里基本是处变不惊的，很少流露出这种紧张兮兮的表情。
紧张中还透着一分羞赧。
生怕她拒绝的样子，讨人喜欢，有点可爱。
她不知道顾老爷子口中白衣修士的目的何在，但她知晓顾湛是真心，而自己也愿意，没什么理由拒绝。
她高举起手：“其实我的意思是，有的修行之人很俗，非常俗，就喜好黄白之物，越多越好，毕竟大俗即大雅。”
“什么时候办？我迫不及待叫爷爷了，小时候看葫芦娃，会七种叫爷爷的声音，请您给我一个展示的机会。”
所以，请用俗物砸死她吧。
顾湛展颜一笑，面若桃花。
顾老爷子被无语住了，随即笑开道：“最好是这样，爷爷手底下还有几家娱乐公司，拿去给你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