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买肉包和细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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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长没客气，接过后往怀里一揣，准备回去给下头孙子分。
村长：“安子找到事儿了？”
“是啊，我运气不错。”郭盛安不予多说。
之所以回馈肉包，是这位村长值得深交，更何况他们一家户籍在村子，他们也住在村子，免不得和村长打交道。
村长没继续追问，而是闲聊起来年开春耕种的问题。
种地啊。
郭盛安很熟。
下雪不是没好处的，至少来年开春不用村民们一桶水一桶水浇灌，只待积雪融化便好。
回村的半途，还撞上去找活计的郭盛全等人。
临县设有小码头，卸货的船只不多，这种扛箱的活儿自然也不多，但也不至于一整天没活计做。
郭盛全等人蹲在码头一整天，一支船只也没撞上，回来路上都在讨论今年船只往来不密切，大概是怕撞上冰川。
海上危险本就多，再撞上严冬，习惯了河运的走商除非是大利益当前，谁愿意冒生命危险贪那点小利？
所以，不仅是郭盛全，临近几个村子去码头的村民也没找到活干，就连码头支起的食摊也冷冷清清的。
难怪镇上集市会比往日热闹。
村长的牛车不载人，除了郭盛安腿还没好全。倒是可以帮他们拉拉东西，郭盛全一边快步走，一边瞥了下郭盛安的粮食袋，“大哥，你找到活儿了？”
粮食袋是问粮食铺老板借的，郭盛安承诺明日会还回去。热包子裹了几层油纸，放在粮食袋里面，目的是不让外人看出什么。
郭盛安：“找到了，刚好有个大娘要嫁闺女，让我给打个嫁妆箱子。”
“哦哦哦，那不错那不错。”
底层男人们聚集在一起，聊的都是赚钱的活计，互相通个消息，要么就是床上那点子事，大家就算八卦郭盛安带了什么，也不会动手去掀。
即便被郭盛安问及粮食袋里的东西，他也打马虎眼糊弄过去，话题就岔开了。
至于床上那点子事……
他并未参与讨论，郭盛全也没参与。郭家这两兄弟出了名的老实，不然也不会任由爹娘压榨，供着那童生弟弟，其余人见怪不怪。
抵达村口，郭盛安跳下牛车，和村长道了别。
郭盛全踯躅着看了眼他的粮食袋，想帮着提，毕竟大哥腿脚没好全，可又担心旁人说什么，觉得他打大哥东西的主意。
郭盛安与村长寒暄完，约好了明日晚点去镇上的事，扭头就见二弟的模样，将粮食袋递了过去，“给，想帮忙就直接帮，你我什么情分？我是不会和二弟你客气的。”
郭盛全接过后，往肩上一扛，道：“走，回家。”
郭家女人都在院子里坐着，要么缝补衣裳，要么做些手工活。
家里背篓不够用，月娘就坐在院子里用去年砍的竹子编制背篓，半天就把底打好，后续编制枯燥、重复，倒也不复杂。
听到动静，两女人抬头，各自走向自家夫君。
“你回来啦。”
郭盛全掂了掂粮食袋，问：“大哥，这东西我放你那屋哪个位置？”
月娘想接手，“二弟，还是我来吧。”
“不用，大嫂，我提得动。”
月娘看了看郭盛安，最后回到小木凳坐下，继续编起竹篓。
郭盛安跟着二弟来到自家屋里头，随意指了个位置，“放那儿吧。”
“欸好。”
郭盛全放下东西就要走，被他给拦住，“等等二弟。”
郭盛全很听话，停足看去，就见麻袋里装着白花花的粮食，以及油纸包的不知是什么的东西。通过空气里飘的味道，他脑海也飘过一个字——
肉！
郭盛安将胀鼓鼓的油纸递了过去，“晚食让娘加热，记住是全部加热。还有这细粮，我给你抓两把，让二弟妹做了炒米给金宝添个零嘴。”
两把精米？
郭盛全倒没拒绝，爹娘那边也不会说什么。
郭盛安来到院子，接过月娘手中的活儿，道：“以后这种伤手的活儿，放着我来。我若不在家，你留着，等我回来。”
月娘想说废不了什么事儿，但见郭盛安那坚持的模样，最终没拂了自己男人的面儿。
竹篓底盘得不够牢固，背轻点的野菜猪草还好，重东西容易散架，难怪家中背篓总容易坏，不够用。
底编好，竹子用火烧软，烧成弧度，就不好再拆了重编，他只得顺着月娘编的底迅速弄好一个背篓。
在编第二个时候，就听大周氏在院角落的草棚下喊：“来吃饭了！”
晚上有肉包，家里孩子跑得比谁都快。
他们上次沾荤腥是半个多月前，郭盛祺回来那次。这也比往常沾荤腥频繁，以往几个月也不一定桌上见一次肉。
大周氏本想热一半的肉包，放一半在屋檐下冰着，可一想到老二传达的话，咬牙都热了。
每个人一个肉包，她与郭昌珉一人半个。
因为有荤腥，晚上熬的粥很稀，就碗底几粒米。
肉包是加热过的，面不如刚出锅的松软，包子里也没流油，肉有些柴，瘦肉居多。
在郭盛安看来，这包子五文钱，完全不合格。
但家人吃得笑眯了眼，他心也渐渐被满足。
待吃完，孩子们回房，女眷收拾锅碗的空档，郭盛安才将镇上揽的生意说出来。
听完，郭昌珉沉吟许久，才道：“大郎，你有把握？”
“有。”
“行，我知道了。”
郭昌珉并未问公中一事。
除了郭盛祺还回来的钱没瓜分，实际上这个家与分家了没区别。郭盛安这次自己捏着赚的工钱，没人说什么。
回到卧室，郭盛安把话重复了遍，才将所有钱掏了出来，“这钱你存着，等郭盛祺把钱还了，我们另起一块地，盖房子。
住在一起总容易发生口角，分开些，时不时互相送点东西，与爹娘、二弟他们才能相处愉快些。”
月娘哑然。
“月娘，我们是夫妻，有什么事儿你尽管说。”郭盛安见她欲言又止，主动提道。
“你是家中老大，爹娘不跟着我们住，这说不过去。”
“等爹娘到了年纪，要养老再说。况且，三弟还没将钱还回来，爹会怎么分还不清楚，以前我不争，以后我不想我们一房吃亏。”
言下之意，爹娘做不到公平，他不会养老。
月娘闻言，松了口气。
倒不是她不孝顺，一想到爹娘和他们住，爹娘又偏心三弟，到时候给了爹娘东西，爹娘藏起来给三弟……
月娘光是想想就不舒心，胸口堵得慌。
一听安哥这么说，她那口气终于顺了。
“欸，好，我听安哥你的。”月娘眉眼弯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