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屠杀（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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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德新历590年-兰茵汀大陆-共卫域-秘密八角武器基地】
经历了秘密暗杀任务的酣战之后，赫西尔与拉斐尔败在了赫劳德山吹花草薙一刀三人的手下，双双重伤昏迷，彻底失去了意识。虽然赫劳德有意痛下杀手，可当时他正处在取回记忆的迷茫时期，加上加默读突然出现告诉他们刹那与诺诺被囚禁，事出紧急，三人就将兰茵汀的两位神官扔在了原地任由其顺其自然被沸腾的神息侵蚀而死。
拉斐尔伤势没有赫西尔严重，所以他在赫劳德三人离开差不多五小时后伤势稍微好转醒了过来。在确认了赫西尔仍有鼻息之后，拉斐尔忍着神息侵蚀的剧痛，用所剩无几的信仰之力呼唤了奥格丁等人。
当时察觉到无咎者有异动的奥格丁为了搜集无咎者领导骸鬼的战斗情报，秘密安排卡恩司留在了圣所附近待命，最后卡恩司不但亲眼目睹了一场超越认知的使徒级别的战斗，也第一时间掌握了戴柏尔操控一切的信息，并且幸运的接受到了拉斐尔的呼唤。
在和奥格丁商议过后，卡恩司带着情报和拉斐尔赫西尔两人一同潜回了兰茵汀。但在渡过寂静之海的过程中，赫西尔就因为神息沸腾的侵蚀全身出现了大面积的污斑，拉斐尔也难逃被侵蚀的命运，在脸颊和胸口处都出现了深紫色的污斑，抵达兰茵汀后两人就坠入深度昏迷之中命悬一线。
抱着试验效果的心态，奥格丁为两人注射了大量的暗潮。这批暗潮是早期洛力特拉为了笼络兰茵汀的权力集团以及铺设兰茵汀的暗潮网络免费赠送的一部分，一直被奥格丁留作分析成分与批量复制的样品秘密保存在某个地方。
在大量暗潮的催化作用下，虽然污斑没有褪去，但保住了性命，并且神息阶度获得了大幅度的提升，一跃进入了曾经遥不可及的二十阶裁定位阶。
面对来势汹汹的赫西尔与拉斐尔两人，山吹花面不改色地盯着他们，突然内心深处涌现出一股莫名的哀伤。
就如拉斐尔所说，如果不是战场上相见，以拉斐尔温文儒雅和赫西尔大大咧咧的性格，一定能和他们三人成为朋友。可如今他们不惜接受毒品对身体的改造，让自己成为了这种不配称之为神的存在，也要与他们站在对立面再次战斗。
这是命运齿轮旋转不息的绝对，也是规则既定故事线的必然，可这也是悲惨世界混乱中的无奈。
“你似乎有点不一样了啊。”赫西尔还是和第一次见面一样，说话带着一些轻蔑戏弄的语气。
山吹花同样回敬道：“你们不是也不一样了吗？”
眯眼的视野之中，赫西尔的身体开始分解，一层层的剥离出皮肤，肌肉，骨骼以及血管经络，这是重构性质带来的一项特殊能力，能够让双眼的视野所及之物全都被逐渐拆解，直至微小到看不见的原子。
而通过重构的拆解视野，山吹花发现赫西尔拉斐尔两人的心跳以及血流速度与旁边的两名兰茵汀神官完全不同，他们的所有器官活动都比正常人要活跃数十倍，血液就犹如海啸浪潮一般在血管之中疯狂涌动冲刷，每分钟近几千的心跳数带来的是几乎达到五十度的体温和超高的血压。
按照这种生命体征来看，赫西尔拉斐尔两人今天就算不死在空海三重灵和自己的手下，也活不了太长的时间。他们在暗潮的帮助之下，用透支生命的代价换来了短暂的力量的暴增。
“害怕了吗？灵魂都在颤抖了吗？”赫西尔表情疯狂，像是某种古老文明在狩猎结束后饕餮开始前进行的癫狂祈祷一样挥舞着双臂。
拉斐尔反而镇定很多，可从他五官细微的变化和止不住悦动的肌肉来看，对于这次复仇之战，他也抱有十足的热情和百分之百的把握，被遗弃在荒野之中任由自生自灭的怨恨，将会在接下来的一个小时内全都化作倾注了生命力的火力席卷到山吹花几人的身上。
“值得吗？”山吹花语气中的悲凉让空海三重灵侧目，她身上的气质，包括草薙一刀身上隐藏着的感觉都与赫劳德类似，带着一种悲悯众生的大爱。可这种大爱或者说慈悲并不会让他们软弱，相反的他们会为了守护自己内心的至善与悖逆之人以命相搏。
拉斐尔眼中闪过一丝震惊，随后语气悲壮坚定地回应：“当然值得。为了大义，做什么都是值得的。”
山吹花眉眼一沉，浑身的气场骤然变冷：“那就让我来结束你们错误的幻想吧。”
对所有能够舍弃生命的人，山吹花都表示尊重，可她讨厌拉斐尔赫西尔两人这种浪费生命的行为。
一瞬间，山吹花身影已经来到拉斐尔和赫西尔的中间，他们两人根本没有反应过来便被强大的神息外放击落地面。旁边的擎天神【墨】和先知神【亚斯塔禄】正准备出手，就被徒然出现在面前的空海三重灵用青鸟和灵渊抵住了咽喉。
“要是不想死的话，就别插手他们的战斗，要是想玩玩，我可以陪你们来两回合。”
话音刚落，墨率先发动了攻击。
【六壬之歌·贼克】
墨的浑身突然间遍布闪烁着蓝光的线条纹路，同一时间空海三重灵反应极快的用背部发力用出了一记带着神破效果的突刺，在空间碎裂不到几毫秒的时间内，墨的动作远超常人的灵活，快速躲过了迅猛的突刺。
空海三重灵显然没有意料到墨能够躲过自己的攻击，毕竟从神息波动的强度来看，面前的神官虽然也被暗潮强化过，却也不过区区二十阶的水平，正常情况下是绝不可能躲过神我状态下的攻击。
“有点本事嘛——”空海三重灵看着墨的闪避动作有些奇怪，虽然内心在迅速思考着，手上动作却没有停下，再度发动了攻击。可在她抬手出刀的瞬间就被亚斯塔禄抵住了臂弯，攻势瞬间就被瓦解。
亚斯塔禄的预知性质让亚斯塔禄能够看到空海三重灵两秒后的动作，轻而易举的就截停了空海三重灵的动作。
空海三重灵当然知道是怎么回事，暂时拉开了与两人的距离。亚斯塔禄的性质很简单，就是能够预知未来，这样所有的攻击动作，行动路线都会被确实的预判到。
也就是接下来的时间中，空海三重灵大部分的攻击都会被提前预知到，成为时间线上既定的事实，也就是亚斯塔禄看到的未来，已经包含了将攻击截停的动作，所以他的截停和躲避必然成功。
“正好，陪我玩玩，玩开心了就给你们开开眼。”空海三重灵突然就来了兴致，毕竟从来没有人能够准确无误的挡下自己的攻击，那是否能够突破自己的极限，或者说冲破时间线既定事实的桎梏，就是一件很值得一试的事情。
山吹花看着被击落在监控室内的赫西尔以及拉斐尔，心中暗自做出了了结这一切的决定。下方的约旦几人也在交战开始时就散开，纷纷加入了草薙一刀和但丁的推进中，或是前去保护谢巴顿与皮埃古里。
“神之手。”
“万恶生。”
“诛罪为尘。”
“境界神解，潜杀万莲华。”
随着烟尘中赫西尔的吟诵落定，无数只宛如灰蓝色怒放莲花花瓣的潜杀手喷涌而出，朝着山吹花盘旋而上。清楚潜杀手杀伤力的山吹花自然不会坐以待毙，她本意并不想暴露太多自己的情报，因为她的重构性质和暂停性质同时存在于体内，但重构仍然属于秘密，是一个极其重要的情报。
山吹花想要用时终来应对潜杀手的侵袭，但潜杀手的移动太过迅速，需要「介质」才能生效的暂停性质难以捕捉到潜杀手。在眼花缭乱的进攻之中，山吹花找不到任何能够使用境界神解的间隙。
因为艾德佩尔的持续动乱以及诸多神位继承人的缺失，山吹花与草薙一刀等剩余几位神官的信仰之力得到了极大的补充和提升，可远隔整个寂静之海，想要瞬时间调动大量的信仰之力是一件需要集中注意力的难事，所以跨大陆作战对神官来说都会受到很大的限制。
“怎么？疲于应付了吗？”赫西尔笑容猖狂，站在原地不断操纵着灰蓝色的潜杀手来捕捉山吹花的运动轨迹。不过山吹花的速度已经远超曾经，就算精准的控制两只潜杀手利用斥力达到超音速的突刺都没能成功触及到她。
对此赫西尔也逐渐变现出焦躁和不耐烦的神情。
“虫子！”暴怒下的赫西尔突然大功率运转神息，一时间所有的潜杀手迅速聚集在一起，随后犹如倒悬瀑布一般，直冲向空中的山吹花。
闪避过灰蓝色的冲天浪潮后，山吹花突然注意到刚刚一直在赫西尔身边积蓄着神息的拉斐尔身影消失，而无数潜杀手组成的浪潮并未坠落，而是继续涌上高空，形成了一道遮蔽月光的天幕，笼罩在山吹花头顶之上。
心中暗道一声不好，山吹花心思闪过，立刻被一股无法抵抗的重力压向了地面。这股巨大的斥力就来自于潜杀手形成的天幕，潜杀手将斥力不断施加在下方的空气之上，让山吹花头顶上方形成了一片空气被不断压缩的区域，将她压向了地面。
“境界神解，琉璃无尘界。”
在下方等着山吹花的，就是早已经展开的琉璃无尘界。
由于上一次交手拉斐尔主要由赫劳德负责，所以山吹花对琉璃无尘界的了解仅限于事后赫劳德的表述。但赫劳德在战斗中也一直处在琉璃无尘界之中，极少从外界观察琉璃无尘界的领域外围，更没有从上空俯瞰过。
所以山吹花才会忽视将内部光线反弹出来造成了「隐形」假象的琉璃无尘界。
没有任何逃避空间的山吹花只能任凭斥力将自己推入了琉璃无尘界内，所幸琉璃无尘界领域边缘存在着反弹性质，潜杀万莲华的引力斥力效果无法进入琉璃无尘界内。
“欢迎进入我的领域，”拉斐尔笑容从容不破，甚至还有些与战斗不相符的优雅，“凡人。”
任何附带有神息的攻击，任何神息性质的发动都会被无差别的反弹，被剥夺了使用神息权利的山吹花在拉斐尔看来就是一个凡人。
不过与上次不同，拉斐尔知晓山吹花和赫劳德一样体术强劲，他虽然也在恢复后加紧了体术格斗的训练，想要短时间内跟上山吹花还是不可能，所以他在阶度提升后对琉璃无尘界进行了一次规则的修改。
曾经因为对细微神息波动感知的薄弱，一些细小的，瞬时间的神息强化还是能够在琉璃无尘界内使用，拉斐尔也是败在赫劳德的神我状态的攻击之下。这一次，任何神息使用都会被反弹。
山吹花准备开始近身格斗，却在正要启动的时候，本能的停下了脚步。
在她的面前，站着赫西尔与她背后的数千只潜杀手。
“对特定对象不施加强制命中效果，为了杀掉我们真是用尽了心思。”山吹花笑道。她曾经也为了配合草薙一刀与赫劳德的进攻修改过昙止墓海的境界效果，在尝试了无数次后她才明白这是一件极其困难的事情，就仿佛是要规定在一场倾盆大雨中，所有的雨滴都不能落在某个特定对象身上一样，需要对境界领域内的规则进行极其复杂的「塑造」，也会成倍的增加消耗的信仰之力和维系境界存在的精力。
赫西尔挑挑眉，戏谑道：“原本以为死神和火神都会在，这样好把你们一网打尽。不过现在死神失去了神位，火神又不在现场，我们以为最难对付的会是你，可是现在看来，挺失望的。”
“看来被你们小瞧了啊。”山吹花双手抱在胸前，用同样的语气回敬道。
“你确定不需要无咎者的那些鬼来救救你吗？”赫西尔扭动腰肢，用手指了指天上，空海三重灵与墨以及亚斯塔禄激战正酣，从空海三重灵的神息波动来判断，她此时的情绪格外亢奋。
山吹花感觉到赫西尔身后的潜杀手正在蠢蠢欲动，从目前境地来看，如果再过多的保留实力和自身情报，那必然需要付出一些代价。占领秘密八角只是一个开始，在但丁的布置下，后续她还需要带领部队前往兰茵汀与欧莱努斯的交界处，如果因此耽误了战机，那就得不偿失了。
于是山吹花决定试验一下最近空海三重灵传授的技术，顺便给面前的两人一点小小的灵魂上的震颤。
骤然间，山吹花体内的神息波动开始肆虐的膨胀起来，仿佛破壳而出的巨龙，在不到一个呼吸的时间里释放出了难以想象的杀气和威压。
拉斐尔对此并不惊讶，因为不管是山吹花发动的第一波攻击还是山吹花在躲避潜杀手时一直停留在空中的场景，这些都表示着山吹花已经不仅仅只是时神这么简单，在她身上一定发生了何种巨变，极大的提高了她的能力。
一对细长的尖角穿破她额前皮肤生长出来，双角间额头的皮肤上出现了一些如同荆棘花的凸起，就像是一顶用带刺藤蔓和花朵编织而成的王冠。黑红色的堕眼与闪烁着骇人红光的安多塔之瞳让山吹花变成了自地狱而来的恶鬼女王。
随后神息波动再度加强，山吹花的身边出现了数股螺旋转动的气旋，只是被溢泻出身体的暂停性质停下了转动。她的皮肤也开始皲裂，露出了皮肤下的红色纹路。
交错旋转不停神离环出现在了她的双腕与左侧大腿处，每交错一次，周围的空气就会进入流动被暂停的状态，旋即恢复，再被暂停，如此循环往复。
“使徒化和神离，今天就让你们看个够。毕竟这是你们的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山吹花向前踏出一步，琉璃无尘界发出一阵剧烈的颤抖，几乎快要崩溃。
“可不要眨眼，很快就会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