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最终圣战（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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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德新历589年-艾德佩尔大陆-第一区-中心圣殿】
“怎么发现的？”
赫劳德看了一眼空海三重灵，虽然语气如往常一样轻飘飘的，但她神色是少有的认真，因为包括他在内的三人都明白，赫劳德参战会让阿加雷斯更加谨慎，随着时间推移，在完全熟悉了三人的作战方式之后，他的破绽会越来越少，越来越难以捕捉。
阿加雷斯拍去身上的灰尘，没有主动发动攻击，明显是想让对方三人先出手，尽可能避免暴露自己的弱点。并且从刚刚性质为具象的女人的行为来看，她应该发现了至高天最致命的缺陷。
空海三重灵开口的同时身形也闪动起来，以极快的速度接近阿加雷斯，紧接着瞬间拔出已经归鞘的青鸟与渊灵，在被无限之力抵挡住攻击之后扭动身体朝着阿加雷斯踢出一脚，同样也被无限之力挡住。
借助无限之力形成的落脚点，空海三重灵一个后仰，轻盈地落回了赫劳德的身边。
“不管是境界予魂还是至高天都能让无限在他身体周围形成一层「绝对保护」，原因就是所有的攻击都会被赋予无限接近这个概念，所以只会靠近但不会发生真实的接触，这你是知道的？”
赫劳德点点头，这才意识到空海三重灵刚才的攻击是为了给他示范，不过这些事不管是第一次交手还是霍德里尔的垢象中都已经很清楚了，赫劳德不明白其中的意义。
“你有没有想过，无限之力的这个抵挡你的力量，是什么东西产生的？这种力强大到不管你用什么力量都无法突破，能为我提供跳跃的发力点，而不是用力将我「弹」开。”
“你的意思是，规则力？”赫劳德有点明白空海三重灵的意思了。每一次被无限阻挡下来的攻击并没有像击打在「墙」上一样被弹开，而是像陷入了泥沼里面一样，距离越小阻挡的力就越大，直至完全停止下来。
这种能够根据攻击自动适应的力并非是无限本身产生的力量，而是基于无限规则上产生的规则力。
“对，正因为是规则力，所以在他使用了规则力的逆向运转后，这个规则力就会短暂失效，让无限变得「可以侵入」。”
空海三重灵解释道自己注意到这一点是因为阿加雷斯离开战场到达夜鎏闇盍领域内显然就是使用了规则逆转的能力，在他回到战场进入战斗之后，自己与斯托利亚的攻击不再是被无限抵挡，而是阿加雷斯用体术以及破坏空间的手段化解。
这就表明在那一段时间内，阿加雷斯是无法再让「无限接近」这个规则生效的。
也正是善于观察和思考的空海三重灵注意到了蛛丝马迹，让她迅速发现了这个事实。她使用能够多斩出两刀，能让更小范围内的时间多被斩断一秒的拾琉璃也就是为了检验这个猜想。
“唯一可惜的是，会失效的只有无限的某一个方面，并非所有的无限之力都会失效。至于这个是人为选择还是随机选择就不好说了。”
话音刚落，斯托利亚的身影就冲了出去，因为作战的方向已经很明显了，只要逼迫阿加雷斯多次使用至高天的规则逆转，那就能让无限之力彻底「熔断」，使阿加雷斯失去无限之力的全方位保护。
斯托利亚的攻击中融入了一些贵族剑术与灵墟刀法的招式，还加入了一些配合烁灭使用的【延光刀】，阿加雷斯虽然有无限之力的保护，但由于忌惮刚才空间涟漪的那一刀，所以也不敢有丝毫的松懈。
延光刀是斯托利亚在霍德里尔的指导下开发出来的招式，在出击的瞬间同时发动烁灭延长攻击轨迹的时间，然后翻转手腕，调转出击的方向，接着重复之前的操作。
对斯托利亚来说就是在短时间内朝着不同方向击出了数招，但因为延长的存在，在对手看来，就是斯托利亚在短时间内就完成了大量的出招动作，可这些攻击毫无时间差的同时到达各处要害，无法完全挡下。
也正是在延光刀的攻击下，斯托利亚再次发现了无限之力的弱点。
时间差。
无限之力虽然看上去是完全不需要阿加雷斯操作和注意的，可在许多攻击同时到达的情况下，最多只能同时挡住四处攻击，另外的攻击就会在零点零几秒的时间内被再次挡住四处。
也就是无限之力在同一时间内只能在四个地方发动，虽然在另外地方发动的时间差极小，却也是存在的。
不过按照时间差来看，只有同时发动上千次攻击才能让无限之力来不及阻挡，可就算是空海三重灵，在自己延长的帮助下，也只能至多在一秒内完成九十六次攻击，这个数量远远不够突破无限之力的时间差，所以单靠数量压制，目前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够做到突破无限。
犹豫片刻后，赫劳德向左手注入大量的神息，拔出了神之骸。
神之骸出鞘的瞬间，赫劳德就觉得自己的神息被疯狂地吞噬着，虽然已经从霍德里尔那里知道，想要挥动神之骸，就必须用神息作为燃料来驱动，可他没想到神息的消耗竟然如此剧烈。
虽然不知道斩断规则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展现方式，他们所看的不过就是一刀斩杀了境界神解召唤出来的阿加雷斯，不过，如果是神之骸的话，应该能够凭借斩断规则的能力逼迫阿加雷斯用出至高天的能力。
与霍德里尔使用时不一样，赫劳德拔出神之骸后虽然也有大量的黑光充斥在整个空间之中，但其中的肃杀之气和暴戾游走的杀意都更收敛许多，万物同样静默，却并未朝拜，只沉然等待着神器散发出来的异界气息完全消散。
赫劳德几人都注意到了这个差别，但也无法深究其中的原因，只能等在战斗里去观察是否能够产生实际效果。
“看来神之骸还没有完全认可你啊。”阿加雷斯虽然表面轻松，但内心还是警觉起来。从盖棺人的记忆中他早已经读取到了神之骸的存在，也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如今一见，还是会抑制不住内心深处的悸动和恐惧。
在寻找神之低语碎片的过程中，他也了解到神王圣器并非只有两位神王的佩剑神之低语和神之赞歌，还有一柄传说中专属于初代神王魔铎奥努西的神之骸。
据切斯特拉历史的记载，神之低语和神之赞歌在切斯特拉还没出现的时候就已经存在，所以推测这两把神器来自于创世意志最早创造的生命，始祖。但神之骸究竟在什么时候出现，由什么材质铸成，出自于谁之手都没有任何记载，只简短地记录了魔铎奥努西曾使用神之骸对抗泰坦的首领【泰坦尼奥斯】。
所以笼罩在神之骸上的神秘面纱一直都没能被解开，终焉之光发生之前这柄黑色长刀就已经下落不明，不知遗留在了什么地方。随着切斯特拉的崩碎，神之骸更是不知去向。
对于这柄神器记载过少，阿加雷斯也只知道它所具备的能力与神之低语神之赞歌的缔造终焉并不相同，而是针对规则的「斩断」。这个斩断的概念在阿加雷斯看来，就是无效的放大版，能够让世界所有的既定规则都进入短暂的无效状态。
虽然在规则强大的修复力下，被斩断的规则会立刻恢复，可如果是通过秩序之力或是规则逆转来创造出的规则或是法则，恢复时间就会延长。
这就意味着，神之骸就是针对启示之始位阶以上的人开发的武器。
不过对比盖棺人记忆中霍德里尔拔刀时的场景来看，这柄神器并未成为赫劳德是能够拥有自己的主人，释放出来的气息完全不同。
“来了！”
看到赫劳德肩膀肌肉收缩，阿加雷斯立刻收回思绪，心中暗吼一声，调集起来的规则之力化为绚烂彩光环绕在他周围，背后的秩序杻矩也旋转起来。
“在看哪？”注意力全都被赫劳德吸引过去的阿加雷斯突然感觉到头顶黑影接近，抬头一看，正是斯托利亚。斯托利亚手握暗月，蓄力一斩，神破的空间碎裂声响起，空间涟漪出现的刹那，斯托利亚额间安多塔之瞳爆出紫光，暗月的银色刀刃犹如黑夜中皎洁银月，突破了无限的抵挡朝着阿加雷斯斩去.
没想到斯托利亚会没做任何佯攻就用出这个技巧的阿加雷斯心中一惊，立刻想要用无限转变位置，可圆月掠过，银光在左肩处拉出一道圆形光圈，他也没能转移位置。
他不可置信的看了一眼自己的伤口，余光透过喷溅的血液，察觉到空海三重灵额间安多塔之瞳也闪着紫光，这才意识到空海三重灵用森罗万象，将「待在原地」这个概念对自己进行了具象化。
空海三重灵自然不会放弃这个大好时机，黑紫色神息爆涌而出，全都没入她右手后，空响之白在巨力的加持下一击命中了阿加雷斯头部的位置。就算是空响之白被无限之力勉强挡下，可被重击之后的空气形成了一道强大的冲击波，将阿加雷斯掼翻在地。
霍德里尔也利用同样的技巧重创了盖棺人境界神解后的阿加雷斯。
毫无间隙地，赫劳德一剑斩出，天地间万物失色，只剩黑白色的固定背景与贯穿了阿加雷斯身体的纯黑色剑气。
金色的秩序扭矩在阿加雷斯身体被穿透的瞬间快速转动，发出了一声清脆的金属碰撞之声，三人来不及反应，就被一股强大的压力压的完全无法直起腰，跪倒在地后，三人就被无限的重力压制的连头都抬不起来。
已经完全恢复的阿加雷斯出现在了斯托利亚的身边，手轻放在她的背后轻声说道：“你有点碍事啊。”
斯托利亚感觉到另一股力量出现的同时在自己身上发动了烁灭，试图延长自己的时间，让空海三重灵有一定的反应时间能做出应对。可无限重力消失的同时，一股巨大的力量顷刻间就将斯托利亚压倒在地面上。
“轰——”
持续的轰鸣声中，斯托利亚撞穿了无数楼板，一直到撞穿柏伊尔圣堂由苏阿古之石打造而成的地板后才停下来，陷入了昏迷之中。
赫劳德刚想要转身去救斯托利亚，就被空海三重灵厉声喝止。
“没死！专注在眼前的敌人！”
被抓住了这不到一秒的注意力转移，赫劳德感觉到强大力量撞击在自己的胸口，等发动无效抵消掉这股无限大的力量之后，胸口的肋骨已经完全碎成粉末，每呼吸一次都感觉肺里全都是破碎的骨渣，疼的几乎让人昏厥。
趁着意识涣散的间隙，黑色枪尖已经逼近赫劳德的额头，空响之白自上而下挥砍，将黑色长枪击的粉碎。随后空海三重灵一脚将赫劳德踢开，让他拉开与阿加雷斯的距离，争取恢复时间。
空海三重灵再次与阿加雷斯缠斗在一起，显然这一次丧失的并非无限接近的能力，龙骨青鸟与灵渊的距离依然会被覆盖在身体周围的无限之力阻隔开。
赫劳德看向被砸穿的地面，黝黑的洞口向下蔓延几百米，一片漆黑根本就看不到最低处斯托利亚的情况。但他能够感觉到斯托利亚的神息波动还算平稳，应该是正在治疗之中。
山吹花也与加默读在第一时间赶到了斯托利亚的上方，可由于柏伊尔圣堂外苏阿古之石的存在，他们无法靠近，只能叫喊着斯托利亚的名字，试图从昏迷中将她唤醒。
看着似乎有无限深度的破碎洞口，赫劳德忽然想到了无限的原理。
“是比较后才能产生的关系！”
空海三重灵在攻击中余光瞥了一眼赫劳德，明显是在表达我听不懂你可不可以说人话的意思。
阿加雷斯也不经意地看了一眼赫劳德，虽然没有感觉出什么特殊的情绪，可还是能让赫劳德确定自己的猜测多半是正确的。
“无限要产生作用，就需要有一个具体的对象，无限能够产生作用的地方，就是围绕着这个对象与周围对比后产生的概念，就是大，小。任何无限能够作用的概念，就只有大小！”
空海三重灵立刻明白过来，无论是距离的远近，速度的快慢，质量的轻重，其实都是围绕着大小这个概念产生的。其根本原因就是无限这个概念也只有与有限对比后才能表现出特征。所以没有太复杂的规则，围绕着无限能够产生的概念，只有无限大和无限小。
从阿加雷斯能够使用无限接近也就是距离无限小的能力来看，处在性质真空的就是无限大的概念。那么刚刚感觉到重力加大的原因，就是阿加雷斯为了误导他们三人而做出的假象。
并不是重力变成了无限大，而是三人与地面的距离无限小产生的压力。这也是为什么重力大到头都无法抬起地面却完好无损的原因，斯托利亚则是被阿加雷斯施加了与中心圣殿最低处距离无限小的规则才会被吸到柏伊尔圣堂内就停了下来。
那就还有一次，无限之力就会全部进入短时间的性质真空。
想到这里，赫劳德也不管空海三重灵的位置，朝着他们所在的方向发动了冲刺。他用无彼贯杀相同的原理将神息不断聚集压缩在脚底，随后向后释放，强大的反冲力让他在一瞬间就达到了音速的速度，朝着阿加雷斯刺去。
空海三重灵与阿加雷斯同时注意到了赫劳德的攻击，空海三重灵立刻转动手腕，将龙骨压在了阿加雷斯的肩上，虽然因为无限之力并没有实际触碰到，但在神息强化的加持下，空海三重灵的巨力把阿加雷斯死死控制住了。
空响之白也从另一侧控制住了阿加雷斯的脖颈，用相同的方法形成了一左一右的钳制，让阿加雷斯动弹不得。
赫劳德在飞速接近中，猛然回想起了霍德里尔生命最后一刻的场景。
他这才注意到，阿加雷斯的右眼中，正流动着漆黑的液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