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岁末大雪,睥睨谢府当代,拳意我意,皆是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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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梧桐谢氏,宗祠前,谢樵玄力排众议,将你名姓录于族谱之上,从此往后,‘宋柴薪’这个名字,便成为了谢家百年以来,第一个外姓的嫡系血脉。】
【谢樵玄看重你的血脉,但比起这些,他更看重你的未来。】
【所以,他要让你参与梧桐府六个月后,在梧桐府城举行的‘梧桐府试’,并且摘得前十的位子,从此以后,录入大昭官府的‘武举籍’。】
【梧桐府试,由大昭官府所立,想要参与的门槛极高,必须是世代簪缨,或是城中豪族,亦或者官吏之身,而且需要上官举荐,弓马娴熟,才能参与。】
【能列入前十者,不仅会拥有‘武举’名号,而且还会得到府城优待,受到缉魔司,官府抛来的橄榄枝,且名留大昭‘宗册’,有着更进一步的可能!】
【得到了官府栽培的‘武举’们,在结束之后,亦会得到一颗大昭赐予的秘丹,在迈入‘大先天’时服用,能增加三成‘大先天’概率,极为逆天。】
【不管是从谢府未来的发展,还是你自身的前途考虑,你都应下了此事。】
【只有在梧桐府出人头地,甚至成为了缉魔司、官府举足轻重的人物,你才能在云鸾山面前挺起胸膛,叫那些曾经冷眼看你的人,刮目相待。】
【而值得庆幸的是,大昭明文之上,并未歧视半妖,所以你以谢家的保举资格,成功于梧桐府城,博得了一个参与‘考核’的名额。】
【只不过,谢家的族人,对此似乎颇有微词。】
【但很快,你就用事实证明了自己。】
【如今秋风已过,年近寒冬,谢家举行祭祖大祭,族中各大嫡脉、支脉的子弟们,都汇聚一堂。】
【三十岁年龄以下者,修成金肌玉络,汞血银髓的年轻武夫,数不胜数。】
【而披上水火仙衣,将皮膜锤炼得如同铁石般的人物,也有七位。】
【他们本来也是‘保举’资格的有力竞争者,但因为你的出现,碍了前路,所以对你颇有敌意。】
【可随着时间的流逝,汞血银髓大成,拳意已经成功掌握,随时都能抓住‘日月齐辉’之意境的你,早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孱弱的半妖少年了。】
【这一日,】
【你于祭台之上,面对天地祖宗,拳意入化,将流星追月拳经的‘日月齐辉’,一连打出了七次。】
【哪怕最后力竭,也依旧是将这一门‘名门拳术’,深深的烙印在了每一个谢氏族人的心中,叫他们此后五十年,只要不死,便不会忘却今日这震撼人心的一幕。】
【大雪隆冬,末月初五!】
【有少年练拳半载,拳出如龙,气血若烘炉,身披日月,灿若骄阳,压得谢府当代...无人可敌!】
梧桐府,谢家!
末月初五,大雪隆冬。
呼呼~~
北风呼啸着,卷起层层瑞雪。
谢府在寒冬祭祖的比武台上。
四支谢樵玄的嫡系后裔血脉,‘安、平、远、微’中的大公子谢安子嗣。
比季夏大了七岁的堂兄,谢桥。
此时,正在‘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带动一层层白雾,从他的鼻息中吐出。
谢桥本来,是整个谢府当代最出彩的年轻一辈。
虽然在整个梧桐府未必够得上前十,
但以水火仙衣大成,即将采气入体的修为,再加上将一门‘名门’剑术承影剑,都修至圆满的他...
放眼除却‘谢微’这一支的另外三大族主嫡脉,以及诸多支脉!
能在二十多岁的年纪里,就有这般造诣的,已经再也找不出来第二个人。
但此刻的谢桥,握住剑柄的手,已经开始微微颤抖。
锦衣华服的俊朗公子抬头。
看着不远处那脚踏积雪,气血沸腾,黑发飞扬,背后有一轮大日冉冉升起的宋柴薪,
又望向周遭围观众里,先前被六拳捶败的几个面色惨白的同族同辈,当即摇头苦笑:
“宋柴薪,宋柴薪...”
“我谢桥自六岁习剑,至今三门剑术圆满,其中一门,还是‘名门’传承,可却遍寻七年,也未曾悟出一缕‘意境’来。”
“你不过才学了半年拳脚,怎么可能参悟得出‘日月齐辉’之拳意,而且还成功入了拳意第一层‘化境’,可以随时随地,随心所欲的施展?”
谢桥百思不得其解。
他本以为关于宋柴薪拳道天赋之事,不过只是过分夸大而已。
再加上,原本父亲就对宋柴薪有些排斥,以及谢府只有两个参与‘武举’选拔名额的原因,谢桥本就对其态度一般。
可祖祭这一日发生的一切,却将他的骄傲姿态,彻底击破击碎了。
整个谢氏最出彩的年轻一辈,竟无人能是他一个‘汞血银髓’的武夫,一合之敌!
“我的拳,是只练了半年。”
“可为了练这半年的拳,我蛰伏了足足十五年。”
簌簌...
踩踏在积雪之上,宋柴薪一步一步靠近着谢桥,同时气血翻滚着,因为连续斗翻了谢家年轻一辈数人的缘故,此刻的他,气息有些不稳。
但仍在与谢桥的交锋中,牢牢占据了上风,并且转化为了胜势。
他微微垂下头来。
看着眼前这位谢府天骄。
透过他的双眸,宋柴薪看不到自己的影子。
于是,他便答道:
“你没有赌上一切的决心。”
“赌上一切?”
谢桥迷茫了。
他自觉自己明明已经足够努力了,怎么就没有赌上一切了?
“倘若你不是谢府天骄,没有梧桐谢氏给你撑腰,环视四顾,皆是虎豹豺狼,你行差踏错一步,就将万劫不复。”
“这个时候,你拥有的只有你手中的剑,你能够仰仗的,也只有你掌心紧紧攥住的剑。”
“或许你什么时候能够经历这样的一天,剑法便会突飞猛进罢。”
“你不能因为追逐‘意境’而去练剑。”
“就如我不是为了追逐‘拳意’,而去练拳一样。”
披着玄衣大氅的宋柴薪,语气古井无波。
“你这话不对!”
“哪个练拳的武夫,最终的目标不是练出‘武道天相’来?”
“只有练出‘武道天相’之人,才能号称一门武学可以比肩开创初祖,而不悟意境,如何攀登最高?”
谢桥眉头一皱,虽然不敌眼前人,但却本能辩驳出声了。
待到他话语落下的一个刹那。
宋柴薪突然紧紧凝视着他的双眼,笑了:
“武道天相?”
他‘哼’了一声,随即抖落两肩‘稀稀落落’的积雪,看着一侧干枯槐树侧的古老巨石,陡然从祭台比武,落入平地。
两侧人见状,本能的让出了一条路来。
随即,只听‘砰’的一声,宋柴薪提起手中之拳,如同日月交辉,于拳锋凝聚的‘异象’再度显现,
随后,狠狠的将他的拳头,化作拳道烙印,留在了这一块石碑之上!
“我练拳,是因为我只能练拳,我不练,我就会死。”
“若你时时刻刻面临生死危机,背后有猛虎择人欲噬,你今朝不能挥拳百万,明天就得当场横死,我且问你,你是挥不挥这拳?”
“拳意我意,皆是天意!”
“什么叫‘意境’?”
“用心神之间,所迸发出来的那一点‘灵光一闪’,继而沟通现实之拳,达到两者合一,念头炽热的技艺,这才叫意!”
“连这一点都悟不出来...”
“你,学什么剑?”
砰!
如同炸雷一般的喝声,连带着弥漫‘拳意’的拳碑,在梧桐谢氏崭新出炉。
从此往后,梧桐谢氏便又多了一门‘崭新传承’。
“外祖,寥寥拳意,微末伎俩,便于此留一拳碑,权当作祭祖之物,留给宗族后人参悟了。”
看到失魂落魄的谢桥。
宋柴薪没有管他,而是望向观望此地最上首的位置。
那本是谢樵玄的观摩之位。
但随着自己望了过去,却不由发现,谢樵玄的身畔,不知何时,竟多了另外一人。
那人眉宇粗犷,身躯魁梧壮硕如山岳,一身狻猊狮子甲,只站在那里,就有一种‘不怒自威’之相生出。
甚至...就连一侧的谢樵玄,面对此人都有一种不自觉的谨慎,仿佛是下意识的一样。
当宋柴薪的目光眺望过去,
那人发现场中如同主角,占尽了风头的少年望来,顿时朗声一笑,猛地拍案而起:
“哈哈哈哈!”
“好一番别出心裁的言论,我修拳这么多年,这还是第一次听见这样的道理,稀奇。”
“谢老头,你们谢家祭祖,这一趟,我没白凑这热闹啊...”
“吾名项逐鹿,宝瓶州梧桐府,缉魔府司当代镇守!”
“生死磨难,才能催化出最顶尖的拳,这话没错。”
“但...”
“万般武学,意境变化万千,共分三关‘化境、真境、止境’,将这三关踏破,才是参悟一门武学本真的‘武道天相’。”
“小子,你的野心不小,但道行...”
“还浅着呢!”
“你前面的拳修完了,就算能一路下去,悟出此‘拳经’的武道天相,可之后呢?”
“没有后续更强的拳谱,就算悟出来了,也敌不过更强大的敌人!”
“不过…”
“我可以教你以后的拳!”
“怎样,可要入我门来,到我梧桐府、缉魔司就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