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严如寅不为人知的另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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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自从严家岭一别，老鹰……我们已经三四十年没再见过面了吧？这些年来，你……过得还好吗？”
就在严如寅半张着嘴发愣的时候，江月明提前认出了来者的身份。
瞬间，严如寅满脸苦笑。轻轻地摇了摇头，让自己的思绪摆脱过往回忆的影响的同时，严如寅冷漠地回答道：“与你相比，当然是……不好也不坏！”
“不过，我真的没有想到，两场灾难都没有夺走你的老命……”
听到这里，史物链已经给对方打上了“来者不善”的标签的同时，主动把江月明护在身后。
“哦？是吗？我倒觉得，我早就应该死在十年前的那个本不该发生的早上了……”
“不过，能够与再次出现的你相见，还是让我不得不感谢命运给我延长的这十年时间……”
“哼！话倒说的好听。但实际上，我此次前来，并不是因为你的存在……”
“而且，如果早知道会提前遇到你的话，估计我也就不会这么着急地往这里冲了！”
说着、说着，严如寅就要打算转身离去。
“老鹰啊~不要着急走嘛~你我好不容易再次相见……起码让我尽下地主之谊，请你吃顿丰盛的早餐，并且带着你拜拜严家的祖先们之后，再走也不迟啊！”
“不了。有你在的地方，我既吃不下去任何的食物，也没有脸面拜见祖先们。”
简短却有力地拒绝了江月明的出言挽留的同时，严如寅加快了离开的脚步。
与此同时，意识到“危机暂且过去”的史物链，立即凑到江月明的右耳边，轻声问道：“江老，你看……要不要我将他‘请’回来？”
江月明直视着严如寅渐行渐远的背影，摇了摇头，然后略带微笑地说道：“不用。我相信……他一定会自己回来的！”
江月明再轻轻地拍了拍史物链的右肩，就拿着手杖越过史物链的左肩，向前走了三步左右。
也就是当江月明迈出第三步的时候，严如寅一只脚已经迈出祠堂的大门了。
“如果说……我知道夜灵儿目前的所在之处，并且还能方便于你去找她的话，老鹰……你确定不填饱自己的肚子？不去看看你的祖先们？”
声音，在常温、常压的空气传播速度，是每秒三百四十米。尽管两者之间的距离连三百四十米的一半都没有达到，但当严如寅接收到这一声音的时候，他的另一只脚距离踏出祠堂大门，仅剩下半厘米。
似乎是从江月明的话语当中听出了威胁的味道，严如寅身体一顿的同时，突然仰天大笑起来。
直至笑得有些喘不过气了。严如寅才默默地转过身，迈过祠堂大门的门栏之后，宛如饿狼遇见鲜美的食物一般，带着无尽的杀意，朝江月明飞奔而来。
危急时刻，史物链带着满脸的无奈与思索，又再一次牢牢地将江月明护在身后。
而当气势汹汹的严如寅距离江月明仅有五米之遥的时候，史物链一改之前的防守之态，一把将江月明连同手杖一起向后推出十厘米左右的距离的同时，冷静地空着双手，迎面而上。
很快，严如寅就同史物链交起手来。
在极短的时间之内，你一招、我一式进行了数十次重复之后，两者有默契地盯着对方，同时后撤三步。
江月明还觉得有些不过瘾，继续仗着有史物链在前面撑腰，当着严如寅的面说道：“老鹰啊~现在的望兴镇，可不比二三十年前的了。有些地方，可不是你想去就能去的；有些人物，也不是你想见就能见到的。听我一句劝，你还是留下来陪我聊聊‘昨晚的事情’吧！当然！除此之外，无论是早餐或者是祭拜，我还是希望你……看在我的面子上，一一接受了吧！否则……”
“否则什么？难道说……堂堂高高在上的‘江伟人’，终于想让自己的双手沾满鲜血了吗？”
用言语反驳江月明的同时，严如寅根本就没有把他面前的史物链放在眼里，满脸不屑地朝着他径直走去。
眼见严如寅越来越近，史物链无奈之下，只能故技重施，力求“在极短的时间内，击退对方”。
可没想到的是，严如寅这一次玩了一手“佯攻实进”的好戏。
没用几个回合，严如寅就成功摆脱了史物链的“以攻代守”，从而毫无阻拦地直逼江月明的面门。
此时此刻，面对着严如寅的步步紧逼，江月明面带着笑容注视他的同时，稳稳地拿着手杖站在原地，等待着他的到来。
至于自觉大事不妙的史物链，立即转身反追，意图用最快的速度，在最短的时间里完成“自我救赎”的同时，也看看江月明本人的应对之策。
就在严如寅即将靠近放在身前的手杖的时候，江月明从容不迫地开口说道：“你很清楚，那是绝对不可能的！就像当年你向临终前的她保证的那样，对于我的任何请求，你……只有‘无条件答应’的这一选项。”
“呵~那又如何？她生前……最为喜欢、最为之骄傲的人物，始终都只有你一个！如果我失手把你给送到她的身边，估计……下一次梦见她的时候，应该是满脸的幸福笑容了吧？”
说到最后，严如寅都有些失神了。
而江月明呢，则听着有些难过。
“唉~既然你对我的请求，丝毫不感兴趣，那么……我也就不强求留你下来陪我了。物链，去取一张镇内的详细地图以及一张干净一些的纸张过来。”
说到最后，江月明再也没有看严如寅一眼，就重新坐回到了最初彻夜开会的座位上。
至于史物链，看准严如寅突然失神片刻的时机，而打算一举化“劣势为优势”的时候，间接性地遭受到江月明的当面阻止，而不得不略带遗憾地拿出特地放置在自己上衣口袋里的地图与草稿纸，快速地来到江月明的身边。
江月明拍了拍自己右边的空位，示意史物链坐下的同时，也特地对他说了一句“辛苦了！”
随后，江月明从胸口中拿出一支珍藏了五年之久的钢笔，依次在地图、草稿纸上写写画画之后，趁着严如寅打算悄无声息地离开之际，特派史物链将其亲自交到他的手上。
看过地图乃至草稿纸上的所写所画之后，严如寅连嘲讽江月明的心情都没有了，直接无视了史物链的反复眼神示意，转过身朝着祠堂大门走去。
可就在严如寅的右脚即将踏出第四步的时候，江月明的声音再一次从他的后背响起。
“看在夜灵儿和她的面子上，也是为了不给她们二人带来不必要的麻烦，我希望……你能够接下地图和草稿纸。”
当时，严如寅便下意识停下了继续向前的脚步。
史物链也意识到，江月明的言语起到了应有的作用。
于是乎，趁着难得形成的“临时静谧”，史物链主动上前将手中的地图、草稿纸，依次折好放在严如寅的上衣口袋之后，就重新退回至江月明的右手边。
过了数秒钟后，严如寅才反应过来似的，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的样子，继续朝着祠堂大门走去。
这段极短的时间里，江月明不知疲倦地写了又写、画了又画；史物链一言不发地坐在他的身边，满脸疑惑地看着他又写又画。
至于严如寅，除了脚底板与地面相接触、相摩擦发出的呲呲声响之外，就只有永无止境的沉默了！
可就在严如寅的双脚即将先后踏出祠堂大门的门栏之际，他又突然回头说道：“代我向……现任的李先生问声好！”
话音刚落下，祠堂内外便再无严如寅的身影……
“老江，你是怎么猜到……他是来找夜灵儿的？”
直至严如寅离开祠堂大门三分钟之后，史物链才若有所思地询问道。
“你的这个问题，可真的算是把我给问住了！我记得……我当时正在试图从他女儿的方面，找寻能够将他留下来的方法。结果……令我自己都没想到的是，夜灵儿的身影无端地闯入到我的脑海当中，并且完美无缺地融合到他的女儿身上。而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我却已经下意识说出了‘夜灵儿’的名字。所以……只能说我，‘运气好，给碰中了’。”
说到最后，江月明慈祥的脸上，罕见地返璞归真，露出孩童般纯粹、无畏的笑容。
看到这一幕，史物链只能是满脸的苦笑了。
不过，又一想到过去十年发生的两起灾难，史物链长舒了一口气的同时，转而露出了自我欣慰的笑容。
“那……他的女儿，是不是意外地牺牲在岚岛县的那名女政客？”
短暂地释放情绪过后，史物链又抛出了他心中的第二个疑问。
当然！对于这个疑问，史物链是心中有底的。不过，他的目的并不仅在于此。
话音落下的时候，江月明便收敛了脸上的笑容。然后，沉重地叹了一口气的同时，陷入到很长一段时间的沉默当中。
甚至，江月明到后面，直接无视了史物链的存在，拿着手杖在祠堂里踱起步来。
史物链呢，本就很清楚江月明的性子，间接性地无声获取了第二疑问的答案的同时，开始加速对第三个疑问的内容，进行构建。
不知过了多久，江月明重新坐回到自己座位上的同时，略带回忆地点头答复道。
“是啊！我都没想到，那么柔弱的小灯……竟然仅凭自己的本事，走到了南陈市的政治前沿。或许……再稍微多给她一点时间的话，帝都估计又要出现一名有作为的高官了！只可惜，我还没有来得及……亲自为她举办庆祝会，就接到了手下千里传来的噩耗。由于岚岛县已被强大的军事势力给控制，并且很早就疏散了本地居住的民众，所以……考虑到手下的个人安全，我不得不把他们转而派往鄱安县、南陈市等地，进行细致入微的暗中调查。直至今日……我才逐渐弄清楚，她离开望兴镇之后，所发生的一切。唉~早知道……小灯会是这个结局的话，我就不应该……让她对镇外的世界，充满希望与期待了！而应该……不顾一切地将她留下来！”
说到最后，江月明早已泪流满面了。
与此同时，他本就虚弱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
听到江月明的这番话，并且也同时看到了这悲伤的一幕，使得史物链难以好开第三个疑问的口。
可是，江月明早就料到了他心中的这份顾忌。颤抖着用“灰大褂”才具有的长长衣袖，简单地擦去眼中、眼角乃至颊、颔、颐等处的泪水、泪痕之后，江月明接着说道。
“我知道……你接下来想问的，应该就是‘为什么老鹰会认为小灯会死于二三十年前，对吧？’”
史物链默默地点了点头，以示认可。
然后，就好像觉得江月明将要讲一个非常漫长却少有人知的故事似的，史物链主动拿出火柴来点燃了一支烟的同时，亲自交到了他那逐渐缓和下来的右手当中。
而就在江月明边抽着烟边讲述着过去的故事的时候，严如寅带着地图与草稿纸，乘着火车来到了望兴小学的一百米之外。
从祠堂离开到现在，严如寅周围的一切都是十分正常的。
可就在他一只脚踏入这一百米之内的同一时刻，四名特别放置在小学校门口周围的暗卫，从四个不同的方向上，朝着他飞奔而来。
下一刻，也就是严如寅的另一只脚即将踏入百米范围之内的时候，他身体的四个方位上都先后出现了一名阻挡他前进或者是后退的暗卫。
伴随着严如寅下意识的一退，四名暗卫的主动上前，他能够自由活动的范围，于意料之中地被限制在一百米的这条“红线”之上！
“如此的兴师动众，对于一个像我这样的老人来说，你们不觉得……有些过了吗？”
四个方位上散发出来的强大杀意，迫使严如寅举起双手、亮出手心，选择无条件的不抵抗的同时，略带疑惑地出声询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