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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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星舒见慕和墨取出那封信,就要打开,连忙阻止道:“这封信……皇上可否答应下臣一个请求。”
慕和墨淡淡一笑:“你怕朕看了信,立刻就服了醉生梦死?”
“大朔需要明君,朝内的局势未明,皇上不可弃大朔子民不顾。”
“罢了,朕答应你便是,这哪里是皇位,真的像一座牢笼啊……”
楚星舒草草收拾了行李,趁夜出了宫。
他行至一座孤山,点燃信号烟,空中蓝光一现,黑衣人出现在他面前。
“定安王主动找我,倒是难得啊……”黑衣人笑道。
楚星舒将一个金灿灿的钥匙丢到他手中,“东西到手了,你可以回去交差了。”
“这么快……”黑衣人喃喃道。
“解药!”楚星舒伸出手。
黑衣人迟疑着,从怀中摸出解药,递给他:“你是如何拿到钥匙的?”
楚星舒勾唇一笑,冲他招了招手,“你靠近些,我告诉你。”
黑衣人刚伸长脖子,脖子巨痛,眼前一黑,倒在地上,绝了气息。
楚星舒道:“石玉,他传递消息的方式你这段时间可摸清楚了?”
石玉擦干剑上的血渍,“都记熟了,只是,这解药不知道真假,要不要找伽落看过再服?”
楚星舒将药吞入,笑道:“无妨,应该是真的,眼下我得即刻出发,本来就是走小路要比大路绕得远,没有时间耽搁了。这段时间,你冒充他继续与宫中联络,不可让太后生疑,以免对二姐不利。”
“是,公子放心吧,将军的人马已经出发了,公子是要赶过去会合吗?”
“我自己一个人行动更便利些。”
石玉皱眉:“千千您也不带?”
楚星舒摇头:“千千要留在忆浮宫替我打掩护,伽落那边近来可有消息?”
“他不在三皇子府,还未有消息传出。”
楚星舒低首沉思,“眼下也不宜打草惊蛇,你再观察几日,若是他还没有动静,让馨若派人查一下。”
楚星舒骑上马,踏着寒霜而去,心中莫名自在了起来,又带着些隐隐的期待。
天高海阔,他走出了南越国,走出了大朔皇城,独自一人,走在这天地间,从未有过身心如此放松的时刻。
慕屹川的队伍过于庞大,所到之处,又得扎营,又得支帐篷,路途走得有些慢。
夜里,寻了处山林落脚,他坐在溪边几次想打开楚星舒的锦囊,却在触到那针口处的瞬间缩回了手。
“川哥哥,你看什么呢?”甘尔乐在身后拍了他肩膀一下,歪着身子在他旁边坐了下来。
慕屹川将锦囊收入怀中:“此次去北境,天寒地苦的,师父也真是,让你个小丫头跟着做什么?”
甘尔乐不悦的嘟嘴:“什么小丫头,我都及笄了……可以嫁人了。”
慕屹川挑眉:“哦?你可是有意中人了?”
甘尔乐红了脸颊,“我意中人是谁你还不知道呀……川哥哥,你真要娶那个谢若兰吗?”
慕屹川反问道:“谢若兰不好吗?”
“城中第一才女,能不好吗,不过呀……她最好的,还是有个做丞相的爹。我算是看透了,你们皇族中人联姻也就那么回事儿,川哥哥……”甘尔乐抬眼,认真道:“我眼中心中的人都是你,不管你是山野村夫,还是二皇子,在我眼中都一样。”
慕屹川夸张的笑道:“你也知道我已有婚约,还不死心呀。”
甘尔乐双手抱着膝,低低说:“我知道皇上不喜欢我爹,这婚事怎么都不会落到我头上……”她猛一抬眼,眸光亮亮的盯着慕屹川,笑得露出两个可爱的小梨涡:“我不介意名分,只要能与你在一起,我都是欢喜的。”
慕屹川移开目光,拍了拍她的脑袋:“说什么胡话呢,我拿你当妹妹,以后不要再说这种傻话了。好好的姑娘家,哪家的正主夫人当不得,做什么小妾?”
甘尔乐四下看了一眼,众人离得远,她一把扑在慕屹川怀中:“川哥哥,我只要你!谁也不要!”
慕屹川正欲推开她,突然她“唉哟”一下,捂着脑袋惊叫:“谁砸我?川哥哥,有人用小石子儿砸我,好疼呀……”
慕屹川朝树上看了一眼,一只松鼠机敏的窜进了树洞,探出小脑袋朝下张望着。
他捡起地上的一颗榛子,指着上头,好笑道:“是上头这小家伙砸你的。”
甘尔乐站起身,双手叉腰,生气道:“臭松鼠,你给我下来,看我不拔光你的毛!”
小松鼠对她呲牙叫了几声,转身后将整个身子埋入洞中。
慕屹川捧腹大笑,笑着笑着,突然那小松鼠吡牙的样子与脑海中某人生气时的样子对上,那笑骤然僵在了唇边。
甘尔乐还在咒骂着小松鼠,又不甘心的去摇晃小松鼠栖身的树,惊得里头的松鼠吱吱叫个不停。
慕屹川缓步回到帐内,取了地形图仔细看着,试图转移注意力。
他的视线总是会绕着地图上的南越两个字打转,越过北境,跋山涉水才能到南越。
南越是楚星舒长大的地方,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能生出楚星舒这样的人?
勾魂摄魄,一旦沾染上,就如中了盅一般,蚀骨难消。
一路行来,流言蜚语听了不少,夜夜独宠,每每听到这四个字,他的五脏都好似要烧起来。
可是心中,又总是存着一丝希冀,楚星舒说过自己是清白的,这“清白”二字,是他郁恨难消时唯一的慰藉……
慕屹川收起图,随意躺在了榻上。行军的床榻极窄,他身量极高,睡的时候还得蜷着一点身子。
他将榻上的枕头抱入怀中,贪婪的吸着枕头上越来越淡的药香味。
枕头是他从府中带来的,是楚星舒用过的,习惯了楚星舒身上的药香味,他发现习惯真的是个可怕的东西,他试图丢掉这枕头,却在当晚整夜无法安睡。
后来,慕屹川只得妥协将枕头抱入怀中,放纵自己在那药香味里沉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