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星光箭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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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姓名。”
“胡文磊。”
“年龄。”
“28。”
“职业。”
“教育机构工作者。”
……
昏暗的房间，录口供开始。
与其说是录口供，坐在斯秦对面的胡文磊表情有些不自然，他总觉得这是在审讯。
所有的问题，他都如实回答，他倒要看看，自己的这位队长，究竟在隐瞒些什么。
“讲讲你发现现场的经过吧。”
胡文磊：“好，因为最近我们机构出版了本教育类书籍，但是遭到另一机构的侵权。张晓伟是我朋友，你也知道，他是位律师，所以我来找他咨询维权问题。”
“我们约好了上午九点他家见面，但等我到达时，他已经不见踪影，地上的血泊已经存在！”
沉默，两分钟无人开口。
像是在思考什么，斯秦用指关节敲敲桌面：
“谈维权的事儿，为什么不去张晓伟的律师事务所，反而在他家中见面？”
搞什么？
胡文磊心头大骇，斯秦这样逼问，简直是将他往死路上逼，逼问越多，他越容易露馅。到时候，光是梦界中人出手，就能杀死他。
但他还是努力让自己镇静下来，摊摊手：
“我刚好像说了，我们是朋友，熟人之间谈事务还去事务所干什么，家里一样可以。”
算是圆过去了，可令他极其不解，斯秦像是跟他有仇似的，再度追问：
“那么，仅仅根据眼前信息，你又是如何判断张晓伟已死的呢？”
一时，语塞。
胡文磊当然见到了张晓伟死亡全过程，他甚至一回想当时场景，后背，便不自主渗出冷汗。
他第一次亲眼目睹入梦人在梦界的死亡，张晓伟似乎跟妻子在家，不知怎么，扮演露馅，他刚来到张晓伟家门口，就望见室内一地殷红。
而张晓伟的妻子，就背对着他，身前，血泊中，躺了张晓伟。
张晓伟面色苍白，双眸凹陷，遍体鳞伤，几乎可以判定死亡。可他的妻子，似乎并没意识到丈夫的死亡，依然一下一下，将手臂插入张晓伟的伤口。
扮演失效，攻击入梦人们的梦界中人，都将得到远超自身的力量，此刻，张晓伟的妻子就是案例。
她的手臂紧绷如同标枪，轻而易举，能够刺透人体，在张晓伟身上，许多贯穿伤都是如此而来。
趁着尚未被发现，胡文磊逃离，重新回到扮演中，这才躲过一劫。
可是……
整个审讯室，可不止他和斯秦两人，刑事大队队长林屺就在外边看着呢，斯秦身旁，还有个记录员。
也不知斯秦抽了什么风，明知道他无法直说扮演、入梦之类的事儿，还在这儿问。
没办法，胡文磊摇摇头：
“不好意思，这可能是我误报了，看到那地上血迹，下意识就……”
“误报？可那血泊的量，远远不足一个人出血过多的致死量，哪怕是普通人，也能够轻易判断，更何况你这位受过良好教育的老师。”
该死……他特么脑抽了吧？
胡文磊眸光闪烁，整张面孔阴沉下来，他埋头俯视地面，不想因为直视斯秦，暴露了自己眼里的怒意。
同时，他的心中满是疑惑。
现场情况，他有亲眼目睹，几乎整个客厅地面都被鲜血浸染，可为何后续刑事人员抵达时，血泊只有半个人那般大小。
没有证据，胡文磊明白，他哪怕说出当时血液横流的场面，也无法得证，无人相信。
可也正是因为埋着头，他并未发现，审讯桌后，斯秦的背后，已经被冷汗浸湿。而胸口衣袋处，那与x公司联系的耳机，有规律地闪烁蓝光……
……
“小心！”
砰！
另一边，停尸间。
刘迁眼睁睁看着巨掌落下，可他，却因为身上痒意，无法动弹。
就在他已经等死时，耳畔，突然响起一声暴喝。黑暗停尸间里，唯一的那抹光源扑上来，将他推向一旁。
这是道人影，正是手持【星星】的江言澈！
两人翻滚着，不可避免，地面上流淌着的脓水将绷带浸湿。
而由于两人躲过巨掌的拍击，巨掌无法收力，最终，重击在肉瘤自己身上。
肉瘤表面蠕动一下，卸力之后，整个身躯倒退几分，从病床上滚落地面。
稍微调整，三秒后，四只巨掌再度在黑暗中挥舞起来，齐齐向着江言澈两人掠去。
这些巨掌，或握拳状，或成掌状，巨力掀起劲风，还未落下，江言澈周身，已经激起无数鸡皮疙瘩。
躲不开……
这是他心中唯一的念头。
可他还是拼尽全力，一下扑在刘迁身上，推开他，避开了前两只巨手的冲击。可剩下两只巨手，一只成掌状，悬在江言澈头顶，已经将他的逃跑路线全部封锁！
如果是全盛状态，他或许还有逃离之力，可现在，那些浸透绷带的脓水，开始发挥作用。
它们携带【恶魔】卵，无孔不入，将绷带表面原本细密不可视的孔隙拉大，片刻之后，绷带破裂，两人身上的痒意瞬间加剧，难以忍耐。
顿时，江言澈双眸血红，扭过头，望着身旁呻吟着的刘迁，莫名地，他的心中一直有一道声音回响，声音内容很简单，只有三个字：
杀了他！
啊……
沙哑地嘶吼一声，身上原本即将被驱逐的卵，竟然同时恢复活性，一枚枚，同时向着他身体内部扎去。
他甚至能感受到，其中有几枚，已经触及骨骼。
“让我成为这么恶心的东西，我不如死……”
意识逐渐模糊，江言澈双眸血红，整个人散发出的气息，仿佛只剩暴戾。
用尽最后一分清醒，江言澈握紧【星星】，强行将其催动。
嗡！
星光陡然迸发，在他的控制下，化为一枚箭矢，向上扎入拍击而下的巨掌掌心。
咕噜……
像是痛苦的嚎叫，【星星】并不主攻击，但怎么说也是塔罗牌主牌之一。在星光影响下，这整条手臂都开始崩坏——没错，就是崩坏，从细胞结构上的崩坏！
之前用手术刀伤到肉瘤，它还能再生，可被【星星】摧毁的这只巨掌，没有任何再生迹象，属于完全被摧毁。
但这，也已是【星星】的极限，现在是下午，同时，处在室内，它无法得到星光的能量补充，整个黯淡下来。
就在江言澈完全失去意识之际，最后看到的画面，是重重锤下的另一只巨手，它已经握成拳状。
另外，还有……
从侧面划过来的一道白芒，白芒后，是一道身穿防护服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