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探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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迪克这段时间为了能与老珍妮和杰姆他们套近乎，接下来几乎所有的外勤工作，这让同事们纷纷对他感激不尽。
好吧，只是口头上的感激不尽。
但是没有关系，他本来就是为了自己的目的才这么做的——利用外勤时间去格文小区走访调查。
哦对了，格文小区就是皮克、老珍妮、杰姆他们住的小区。
这几天他也不仅仅只是刷几人的好感度。通过对周边的走访调查，迪克发现那个涛玛斯协会在这边具有大批受众。很多人都对涛玛斯协会的会长——自称海洋信使的家伙深信不疑。
虽然阿美莉卡的大部分人都是教徒，但是不少人只是因为家里人长辈是教徒，从小被影响，因而成为了教徒。
在布鲁德海文，上帝是最无用的存在。所有布鲁德海文人都知道：上帝是谎言，上帝的仆从是骗子、上帝的羔羊是蠢蛋。这里的教堂都是藏污纳垢的地方，神父和修女从事着阴私勾当，为人不齿。
那么，这种情况下的布鲁德海文人，会这么容易信任一个协会的神迹吗？会这么信任所谓的使者吗？
刚开始迪克觉得不可能。但是现在看来，涛玛斯协会和它的海洋信使除外。
几天摸查走访下来，他旁听了一次又一次赞美海洋信使的言论。但是却没能听出更具体的内容。
比如，对方是怎么给予人心灵的宁静的？是如何让所有人都对他深信不疑的？最离谱的是，几天下来，他甚至都没能打听到那个信使到底是男是女。没有一个人提到。他们只会用海洋信使或者信使大人来称呼对方。
很奇怪。越来越多的疑点就好像一个个小钩子勾住了迪克的心。让他痒痒的，欲罢不能，想要探究出背后的真相。
连续多日的表演后，老珍妮说要带迪克去寻求心灵的宁静。
“哦，亲爱的珍妮女士。这儿是布鲁德海文，能上哪去寻求心灵的净土呢？这儿只有肮脏的教会和该死的黑帮。”
迪克耷拉着眼睛，一副很没有精气神的样子。这让见过迪克活蹦乱跳精力十足的老珍妮很看不惯。
“行了，迪克。你是个警察，应该打起精神来才对。不论是为了给需要帮助的人力量，还是让可恶的黑帮认识到你是不好惹的。亲爱的，你这样下去可不行，振作起来好吗？”
就像很多的老太太一样，老珍妮一头花白的短发，穿着一身红色的格子布大衣。棕色的眼睛虽然有点浑浊，但却有亮光。
那是生命的光，是对世界有盼头、对生活有希望的光。
这样的老珍妮第一眼看过去时，迪克差点没认出来。上次见到的她穿着灰扑扑的脏衣服，头发好几天没洗乱糟糟的，眼神无光，目光飘忽游离。
“嘿，迪克，你还好吗？”
苍老的妇人将干枯的手掌举在迪克面前晃了晃，这才让某个人回过神来。
“啊，当然，当然。我很好，珍妮女士。没有什么比能跟你交谈更棒了。我总是能从你这里学到生活的智慧。”
反应过来自己在和老珍妮聊天，迪克赶忙应道，吹捧人的甜言蜜语不要钱一般送上，哄得老人家开心地眯起了眼。
“不用哄骗我，亲爱的小迪克。你最近的状态确实是不太好。在我这里没什么，要是你在外面出勤遇到那些混蛋还这样，恐怕我就要去医院才能看到你了。你知道的，一个老人家的腿脚有多不方便，恐怕到时候我得在家里等你，连救护车都没法帮你叫。”
“好吧，好吧。我承认刚刚走神了。求求你的亲爱珍妮女士，可怜的格雷森最近已经够倒霉了，真不想再被那帮混混找麻烦。”
笑眯眯的调侃让迪克尴尬的笑着道歉，夸张的面部表情很好地起到了缓和气氛的作用。老珍妮笑笑揭过了这一茬。
“不过，我之前跟你说的，确实是实话。孩子，心灵的救赎是真的存在的。我知道你们年轻人都不信这些了，但是当你见到那位，与之交流后，你会得到答案的。”
这句话让格雷森看见了机会，他立马想提问，却被老珍妮抬手按住手背，把话压了下去。
“我知道你想要问什么，但是现在我不能告诉你。回去好好睡一觉吧，好孩子。这个礼拜天，如果你有空的话，我想你应该不需要去教堂做礼拜对么？”
迪克想也不想地就答应了下来。这是一个深入探查的好机会，不能放过。
“那真是太好了亲爱的。那么我们就礼拜天的上午一起去。早上十点你来我家，可以吧。”
“当然，亲爱的珍妮女士。感谢你的关心。虽然我并不抱有什么希望。”
格雷森依然不忘自己新时代青年，不信鬼神的人设。而这无疑让老珍妮的安利心更强烈。
“放心，不会让你失望的。”
眼看着今天没有什么情报可以挖掘的了，迪克很自然地提出了告别。
“很高兴看到你的身体一如既往的康健。现在，可怜的小职员格雷森要去继续他的工作了。还有很多地方需要我去拜访和巡视。”
无奈地摊了摊手，迪克将帽子重新戴回脑袋上。正了正，一扫颓废劲，露出一个活力满满的阳光笑容，对着老珍妮比了个大拇指。
“哦！加油，亲爱的，你是最优秀的警员。”
看着这个帅气的小伙子重新露出开朗的神态，老珍妮也很高兴。
离开了老珍妮的家，迪克去街上巡查了一番，算着时间，杰姆差不多该回家了。
先去了老皮克家和他聊了聊天。今天下雨，不想被雨水影响心情的老皮克并没有出摊。
迪克在老皮克家里蹭茶水，耳朵一直在留意外面走廊上的情况，等听到自己想要的动静后，他起身告别。
“多谢你的茶水，老皮克，我该走了。”
“滚吧滚吧，蹭吃蹭喝的家伙。”老皮克头都没抬，坐在沙发上，背对着门挥挥手，眼睛一转不转地盯着电视上的球赛。
果不其然，刚刚从老皮克家里出来，迪克就和正在上楼的杰姆相遇了。
“嗨，杰姆，最近过得怎么样？”
迪克抬手跟他打招呼，一副熟稔的模样。
“嗯，还不错。谢谢。”
棕发棕眸的男人看起来有点消瘦，但是精神状态很不错，手里提着一大袋子东西，包括很多食物。迪克扫了一眼，没有酒。
“听说你最近振作起来了，真是太好了。你看起来比以前精神了不少。”
迪克笑嘻嘻地上下打量了一下杰姆，夸赞道。
“是啊，生活总是要过下去的。之前那样颓废，被玛鲁和佩里看到，她们会不高兴的。”
男人脸上露出怀念的笑容，那样的温暖。
“是的，很高兴你这么想。酗酒很是伤身体，你能够步入正常生活才是他们最希望看到的。他们会在天国看着你。”
知道世间有恶魔，但并不信所谓上帝的迪克，用上帝和天国安慰起人却毫不犹豫。虚无缥缈的东西，能给人带来点慰藉也算是它的正途。至少比骗人家破人亡好。
“是的。我们……”
杰姆应了一声，然后突然顿住，他低头沉思了一下，然后重新抬头对着迪克歉意地笑笑。
“抱歉，格雷森警官，我该回去了，下次再聊吧。”
说完，也没有理会迪克诧异的神情，转身上楼回家了。
迪克看着他消失在楼梯的转角，听着对方开门关门的声音，神色不明。
刚刚对方想说什么？我们？他的身上很明显有哪里不对劲。
一边下楼，一边回想着看到的一切。走到路边看着商店的橱窗，迪克终于想到了哪里不对劲。
杰姆提着的那一大包东西里，除了食物，还能看到女性的化妆品和给小朋友的玩偶。但是杰姆家里除了他已经没有人了。他的妻子和女儿都死了。那么，为什么他会购买这些东西呢？缅怀？不太像。
雨水顺着撑起的伞滑落，溅在迪克的皮鞋上，空气里是泥土的腥味，他的脑子里开始飞速地回想刚刚经历的一切。
杰姆，老皮克，老珍妮……
！
突如其来的发现如同一道电火花闪过迪克的脑海。老珍妮家里的东西摆放有问题！
在自己到老珍妮家里的时候，她的桌上就摆放着茶具，但是这几天自己频繁拜访，迪克就以为是给自己准备的。虽然自己并没有喝。
但是不对。桌上有两杯茶，但是老珍妮本人并不喜欢喝茶，她喜欢喝牛乳。之前自己去她家，她喝的也是牛乳。
那么，这两杯茶是给谁准备的？
有别人来了吗？
不。没有。
结合着杰姆身上和老珍妮家里发现的异常，迪克脑海中思绪万千。
或许，他抓住了他们精神变好的原因了。
就是不知道，对方是怎么做的。
看来，一切都需要等到礼拜天才能揭晓了。
等等，礼拜天……
迪克整个人僵硬在了原地。
大街上，一个穿着警服的英俊男子突然单手抱头发出无声的嚎叫。幸好是雨天，没有什么人在街上行走，自然也就没有人看到布鲁德海文一枝花的崩溃神情。
完了……当时只想着这是个好的探查机会，不容错过，却完全没想起来答应了阿福礼拜天要回家聚餐。
全家都回去，就自己不回去，会被制裁的吧，一定会的。
掏出手机，想要跟阿福说一下，想想又没有按下拨号键。
如果现在打过去告知情况，那就是自己忘了，是不打自招。但是等到礼拜天再突然告知，那就说是突发情况，走不开，没办法。要是真的能揪出来一个大的，那么想来阿福就更不会怪自己了。
一同理论把自己说服，迪克心安理得的收起手机，回警局去交接工作。
抱歉啦阿福，但是这一切都是为了布鲁德海文的美好，后面我一定会好好地补偿的。
韦恩宅。
此刻正在厨房里收拾的阿福觉得鼻子有点痒，但是并没有喷嚏。他神情凝重地扫视着厨房，无奈地叹了口气。
“哎，看来我这个厨房打扫的还是不够干净，灰多得都差点让老人家打喷嚏了。”
于是无敌的管家侠穿上全副武装，开始一场厨房大扫除。
丝毫不知道自己的念叨造成了老管家额外劳动的迪克下班回家后，美滋滋的一边吃着他囤的麦片，一边看着蝙蝠家群里面兄弟们的聊天。手速极快地保存下他们互发的黑历史，迪克脸上全是阴险的笑容。
多发点好啊，多发点自己才好敲诈。
总要拖点人下水和自己一起事后被老管家训的，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