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旧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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庞大的机甲悬浮在空中，指示灯明明灭灭，就好像人在眨眼睛。烟尘弥漫，看不清地面的情况，就连那些一直胡乱舞动的枝条也安静了下来，好像被刚刚的轰炸彻底摧毁，再无一战之力。
“嗡——”震颤天地的嗡鸣突然响起，月色悄悄偏移，更加明亮的，属于外太空的金色星星破开天空，向着那巨大的机甲落去，恐怖的冲击力和压迫感让砂海的中的沙砾都要熔化，机甲上一个个武器孔打开，炮弹、激光，纷纷向着金色的星星呼啸而去，却无法撼动它分毫。
天边亮起了朝霞，不，那不是朝霞，那是真正的火烧云！
火焰席卷天空，赤色盘卷成云，构成一道烈焰屏障挡在机甲的上空，与此同时，天空中，赤色的光热同紫色的星辰一同落下，和那金色的星星碰撞——
金色、紫色、赤色、绿色，多样的光纠缠在一起，扭曲了整片空间，所有的冲击集中在一起，而后终于在某个时刻爆发开来，瞬间席卷了整个砂海。
此刻，天穹之下，只余深渊。这个世界，已然被割裂毁灭了一半。
局长沉睡在残破腐朽的机甲手心，正睡得香甜。外界发生的一切，她都毫无察觉。幽密的白紫色，诡谲的墨绿色，风霜的锈黄色还有热烈的赤红色，她们缠绕着局长，明明灭灭。
局长的眉头渐渐舒展，清冷的面容上露出孩子般的稚气来。她的嘴角勾起，哪怕是睡梦中，手也在向前伸着，好像要接住某人伸过来的手......
一夜，无梦。
“哈欠——”
打了个长长的呵欠，局长从桌上爬起来伸了个懒腰。真是久违的良好睡眠，没有乱七八糟的梦境，没有扰人安宁的突发事件，哪怕是在桌子上趴着睡了一晚，居然也没有腰酸背痛胳膊麻的症状，真是再好不过了。
从椅子上起身，局长做了几个简单的拉伸提提精神，无意间扫过屋内的挂钟，打算去洗把脸清醒清醒。刚迈出两步就没忍住倒退回来，灰色的眸子有点茫然地盯着钟上显示的时间。
“十二点？......十二点！！！”局长没忍住揉了下眼睛，又从兜里掏出手机确认一遍，看着手机上显示的联网时间，局长终于确认了自己从前一天下午五点睡到第二天中午十二点的事实。
自己原来这么能睡吗？报复性睡眠应该也没有这么离谱吧？自己的生物钟难道不是早上七点就起来吗？为什么都中午十二点了还没有人来喊我......
一个个问号划过局长的大脑，她沉闷地抱住头，长叹口气，最终还是认命地接受了自己一觉睡了十九个小时的行为。
收拾过后，肚子终于还是发出了抗议，办公桌上的电话也响了。局长的脸上还滴落着水，拿起毛巾一边擦脸一边去接电话，靠在椅背上，局长清冷的声音都因为长时间的睡眠变得有点沙哑。
“我是布蕾莫，怎么了？”来电的是老贾，他发现局长错过了昨天的晚饭和今天的早饭，甚至刚刚的午饭也没有见到局长的身影，于是便联系局长，劝她去餐厅用餐，还很贴心的表示准备的都是局长喜欢吃的东西。
局长礼貌道谢，挂了电话，继续擦拭脸上的水渍，目光扫过桌面，忽然定在了一个小东西上。抓着毛巾的手缓缓放下，局长看着那东西，有些惊疑不定。
右手缓缓探出，在触摸到东西的前一秒又猛然收回，那淡淡的属于狂厄的气息太过熟悉。迟疑不过两三秒，局长终究还是拿起它，凑到近前仔细端详。
这是一件旧物。
局长看着它眸色沉沉。自己对这件旧物的出现没有任何印象，夜莺也不可能在没通知她的情况下随意送一件旧物过来。
要知道，因为长时间处于内海，同时受到原主人和狂厄的影响，这些旧物上都附带了不同寻常的力量。说句不好听的，这东西要是拿到辛迪加去，足以秒杀大部分西区使用狂厄武器的黑帮了。换句话说，这些旧物，某种程度上就是顶尖的狂厄武器。
现在，局长手中拿着的就是一件旧物——一只蛾子，一只妄想之蛾，一只妄想扑灭大火的飞蛾。
握住它的那一刹，局长觉得自己的身上好像多出来一股奇妙的安心感。这妄想扑灭大火，此刻已然成为枯黄残破旧物的飞蛾，正在用它身上残留的意志保护着局长。
很安心地感觉，局长的手落在了桌面的公文上，看着上面记录的管理局内禁闭者事件，心里生不起半点恼火，只是这手感......好像不太对？
局长掀开最上面的一沓文件，就看到了下面被压着的另一个旧物——一只红色的、银边已被锈蚀的眼睛。其中的红色镶嵌物竟然给人以流动感，仅仅是目光接触到，局长就觉得自己的心头在狂跳，熟悉的感觉冲击着她的神经，触碰着她的灵魂。
脚下意识往前探一步，却忘了自己正在椅子上坐着，脚尖撞到了坚硬的物体，疼痛让局长的鼻头泛酸。后退一些，局长蹲下来，看见了桌子下面的东西。
那是一个闪烁着蓝色光芒的金属义肢，仅仅一眼，局长就认出来了这是谁的东西。在那段时间随时可能产生偏差的相处中，局长见过那人一次又一次地改造她的外骨骼，工作的台子上当时就放着这样一个义肢。
拿起它，局长又发现它和记忆中的不太一样。
她分明记得这个是一个完整的铁疙瘩，用在外骨骼上的，现在看来倒像是一个金属外壳的手套，而且这个大小......局长将自己的手伸进去，刚刚好。在带上手套的下一秒，手套手背上的蓝色光圈骤然大亮，局长发现自己身上居然多了一层护盾。
她忍不住笑了。
该说不愧是瓦妮菈姐姐吗？想起被她居然举起来的经历，局长忍不住笑了，那是一种纯粹的开心。
灰色的眸子也可以如此的温柔。
局长起身，好好打量了一番自己手上的这件旧物“义肢”，没有任何的不适感，明明是厚重的金属，实际戴在手上竟然像是普通手套一样的轻薄，握拳开掌没有任何滞涩感。
局长对着休息室内的穿衣镜打量着自己，摆动着自己的胳膊，晃悠了两下后神情兴奋地对着镜子快速挥拳，自己真的帅呆了！
咳咳咳，局长重新站好，摆出那副专业的精英局长模样，可左手还在抚摸“义肢”，眼中的喜爱和兴奋根本压不下去。像是突然想起什么，局长回到自己的办公桌，到处翻找了起来。
很快，局长在抽屉里找到了一颗球星的旧物，局长一下就认出来了这件旧物——“虫巢”。拿到它的一瞬间，通体舒泰的感觉弥散全身，局长一瞬间只觉得自己懒洋洋的，舒服得根本不想动。
不用想也知道，这一定是米格蕾姐姐的。虫巢虫巢，虫子的巢穴，带着它就好像一直有股力量在给自己治愈一样，那种精力充沛的感觉真的太奇妙了。局长觉得只要带着这个“虫巢”，她可以不眠不休批个三天三夜的公文，彻底解决管理局内公文堆积严重的问题。
开个玩笑，局长虽然能这么做，但也没必要真的这么做。过于勤奋的上司会给下属带来极高的负担，这点还是白逸和她讨论的时候局长悟出来的。当然，局长也不可能真的像白逸一样，那管理局真的会乱套的。
管理局虽然不是什么大机构，大大小小的麻烦事还真不少，少不得局长忙活。
想着自己好多次加班的时候突然就一头栽在桌子上，一开始还吓得夜莺和医疗部着急忙慌地上各种急救措施，醒来还被一大圈人围着嘘寒问暖。到后面他们都见怪不怪了。自己每次醒来的时候，身边就只有一个值班医师，给自己检查一下确认没问题后就直接离开。
想着想着就忍不住笑了起来，局长站在那里自顾自地笑了好一会儿，这才拿起桌上的那件让人感觉不详的旧物“凝渊瞳”。凝视深渊的眸子，必将为深渊所惑，真是适合德蕾雅姐姐的旧物啊。
局长的左手在“凝渊瞳”的表面抚摸着，冰冷刺骨的感觉从上面渗透出来，在局长忍不住哆嗦的下一刻，手中的“凝渊瞳”上散发的那股不祥的狂厄气息骤然收敛，整个血色的旧物摸起来也变得温润，没有刚刚那种如同死神在背的恐怖感了。
不知联想到了什么，局长嘴角的笑容变得更温柔更愉悦。
对了！还要再找找，看看有没有其他人的！
虽然局长记不得之前的深眠中有没有梦到远征队的大家，但是她觉得要给自己送东西的话，不可能只有这么几个人送。
身为小向导的她可是远征队的团宠啊！
当初大家可都是说好了的......翻找的动作顿了一瞬，局长又继续，她此刻兴奋得很，可搜寻了好一会儿，这办公桌都被她找了个遍，也没有找到其他的旧物。
眸色黯淡了些许，局长脸上的笑容变得有点勉强，失落的感觉涌上心头，随即她又安慰自己没关系，已经有四个旧物了，这么多东西，该知足了。也不知这些旧物是怎么过来的，得和夜莺联系一下，没记错的话，这几件旧物应该都在管理局的危险物品库房里存放着。
嗯，就是那个愚人节的时候被鸭宝突破的库房。那次意外事件之后，管理局对库房的看守和安保系统进行了进一步的升级，咨询了多名专业禁闭者，然后她们把管理局安保人员设计的系统碾压式击溃，最后换上了她们提交的方案。
手伸进大衣兜里准备掏通讯器，局长碰到了除通讯器以外的东西，灰色的眸子此刻竟也熠熠生辉。
克制一下呼吸，局长把口袋里的东西掏出来，让她看看又是哪位姐姐送的——嗯？？？怎么是一张占星卡？
局长的神情错愕，喜悦还在她的脸上没有褪却，意料之外的结果让她的表情有点扭曲。双指夹着那张黑底金边的占星卡，局长的神色不明。
她可终于想起来了刚刚那一觉做了个什么梦了。果然是你啊，安纳奇亚！居然一声不吭地把睡梦中的自己给拉进砂海，局长的印象里只有每次内海异动的时候，自己的精神才会被强行拉进内海，在其他时候还真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
明明把自己给拉了过去，结果又不出来见自己，还折腾出什么沙尘暴，害的自己的脑袋被砸，局长直到现在还能感觉到一阵阵的幻痛。嗯，有时候就是这样，不知道自己被打了的情况下不觉得自己身上哪里疼，可一旦知道了哪怕刚刚还活蹦乱跳都会觉得身上哪哪不舒服。
局长盯了一会儿那张占星卡，想起了和安纳奇亚那些并不算很美好的经历，想想还是把它塞进了大衣内侧的口袋里。准备联系夜莺的时候，手都放在通讯键上了，想想又把手塞进右边的大衣口袋，给它摸了个底朝天也没看到什么多出来的东西。
沉默地瞅了会儿空荡荡的大衣口袋，局长叹了口气，倒是给自己搞得笑了出来。
“啪——！”
一巴掌拍在自己额头上，局长哭笑不得。真是的，怎么一涉及到远征队的大家，自己就变得这么幼稚，明明都已经成长了不少......
摇摇头，局长按下了通讯键，很快就被接通，那头是玛蒂尔达。
“玛蒂尔达，中午好，夜莺呢？”局长左看右看，没能在玛蒂尔达的背后看到夜莺的身影。
“夜莺前辈因为之前的黑环突发事件同FAc和市议会那边周旋了很久，之后又不眠不休地工作。我见前辈实在辛苦，便自告奋勇顶替她一会儿，现在前辈正在休息，需要我去喊她吗？”
听玛蒂尔达这么一说，局长怎么能让夜莺不好好休息？她连忙摆手示意玛蒂尔达不必打扰夜莺，同时叮嘱玛蒂尔达在管理局的时候要督促夜莺按照规定保持良好的作息。
“我明白了局长，请问您这次通讯，是有什么要事吩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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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换完了，去睡了，晚安。有错别字直接发评论，等我睡醒了会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