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3章 人性本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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兖州国境，
如今妖族大陆被离火国君呼延淮攻下，早已经彻底沦陷，数不胜数的心思玲珑之人，不知有多少拨前往妖族大陆寻找修行机缘。
这不，今日又再次排起来长队，
只为前往那人族知之甚少的妖族大陆开荒。
有五个远道而来，风尘仆仆的身影也在其中。
“听说了吗？那妖族大陆寸土寸金，一些材料更是咱们人族大陆上闻所未闻的！”
“是啊！若是我等可以夺取回来，也可以成为富甲一方的大财主！”
“我和你不同，你们是为了求财，而我则是去妖族大陆找快活去了！”
“找快活？”
“老兄，怎么说？”
看着众人疑惑不解的模样，这名大放厥词的过境者显得极为神秘兮兮，刻意压低声音，
“虽说此刻妖族被圣上灭去，但据我所知，还有小部分妖族逃窜躲藏，
各位老哥，咱们毕竟还没有尝过妖族女妖的滋味～”
“嘿嘿嘿......”
“......”
“......”
周围毫无顾忌的谈论声令冯缺眉头紧蹙，刚想上前理论，却被李泊按住肩膀。
冯缺看着神色严肃，微微摇头的李泊，暗叹出一口气，轻声道:
“人性本恶，圣贤书诚不欺我！”
当小人得志，人性本恶便如暗潮汹涌般显现。
一些人那原本被压抑的私欲瞬间膨胀，如同脱缰的野马肆意驰骋。
遥想当年，妖皇阴九还没有逝世前，离火王朝内的人族，无不是谈妖色变，那畏畏缩缩的模样与现在高谈阔论的模样，
简直是天壤之别。
李泊眼神肃穆，显然也对这些过境者的言语极为不喜，沉声道:
“你我心知肚明，此刻离火王朝的繁荣只是虚幻，毕竟呼延淮头顶上，依旧还有那魔族大山......”
念及至此，冯缺才收敛情绪，微微点头。
作为亲历者，他们都知道现在的离火王朝，虽被称为千百年来最强大的一个王朝。
但说到底，也不过是呼延淮他一个人的逆势而为，与魔族魔头合谋注定无法赢得真正的天下大势，
即便做出开放兖州国境的行为，想要做到真正吞并妖族大陆，只能一时得势，未来将会难以为继，
看样子，呼延淮最多就是个短命帝王的命数罢了，毕竟纵观史书上的三皇五帝，从来都不是被人要挟的鬼儡皇帝。
打江山容易，守江山难。
呼延淮一天没有掀翻他头顶的那座魔族“大山”，那就一天都不能摘掉傀儡皇帝的帽子。
李泊忽然说道：
“据我所知，如今的离火王朝也并非是一团和气，除了带病提拔上来的离火官员外，还有昔日参战的官员遗属之争，
毕竟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如何要安抚这些名门望族，也是悬在他呼延淮头顶上的一把快刀。”
冯缺轻笑道：
“你们人族还真是奇怪，做什么事都讲究个名正言顺，师出有名，
就连做个坏事也要尽力让自己的名声听起来好听些，
他呼延淮已经入魔，就算有人心有不服，甚至有人相反，他也大可以以武力镇压，我想也无人能够阻拦。”
李泊摇了摇头，轻声解释道:
“你不明白人族，天赐皇权在寻常百姓心中有多重的分量，这也是人族帝王维护自己统治的力量所在，
但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一旦呼延淮做出离经叛道之举，百姓将天赐皇权这个观念彻底摈弃，
那么，接下来又要走向“王侯将相宁有种乎”的动荡局面，
到时候，他的皇位也就不保了，
你说武力镇压，他能杀一个杀十个，但是他能杀光所有人族吗？”
冯缺闻言，先是沉默不语，而后感慨道:
“世人都说妖族生性狡猾，其实你们人族的心机城府才是天下第一！”
李泊轻轻叹了一口气，道:“谁又说不是呢？”
冯缺看着李泊身后多背了一柄用黑布包裹的严严实实的灵剑，疑惑道:
“剑宗本命剑，不是每个人只有一柄，你为何要多背一柄？
难道说，你把你师尊钟子墨的镇火也背出来了？”
李泊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只是淡淡道:“出门在外，还是要以防万一。”
冯缺犹豫了一下，问道：“李兄，有句话不知当问不当问。”
李泊点了点头道：“冯兄但问无妨。”
冯缺轻轻说道：“大姐和姐夫，在贵宗可还安好？”
此言一出，李泊只感觉背上的分量又重了几分，
他不再看冯缺的眼眸，而是看向不远处的国境城门，悠悠道:
“他们很好，至少这辈子，他们能永不分离......”
冯缺似有察觉，微微一愣，长长的哦了一声。
李泊没有正面回答，冯缺也没有继续追问下去，两人仿佛只是说了个家常，相视一笑。
李泊的笑容很沉重，难掩几分忧色。
冯缺的笑容很潇洒，但眼眉之间流露出淡淡的忧愁。
就在这时，
一阵嘈杂之声响起。
“都给大爷我让开！！别挡道！”
在那冰冷的石板路上，一个浑身是伤的小妇人如同被狂风摧残过的花朵，残破不堪。
她的衣衫早已被鲜血浸透，凌乱地贴在身上，每一道伤口都仿佛在诉说着无尽的痛苦。
脚上沉重的镣铐，发出沉闷的声响，如同绝望的鼓点。
小妇人双目紧闭，不省人事，苍白的面容没有一丝生气。
几个身着兵卒面无表情，如拖牲口一般拽着她的身体，毫不怜惜地在地上拖动着。
她的身体随着拖动而颠簸起伏，仿佛一个被命运抛弃的玩偶。
这小妇人的嘴唇一张一合，似在呓语。
寻常百姓自然听不清她的声音，但李泊和冯缺却是听的一清二楚。
“孩子...我的孩子...”
冯缺看着眼前一幕瞬间瞪大双眼，头脑充血，面上满是暴怒之色，极力压低自己声音，
“李泊，是老板娘！！”
李泊眼神微眯，沉默不语，眼眸中闪过一丝血红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