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骚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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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暗的光亮燃起，将一根根整齐高大的柱子，在大殿的石板上投下了一根根长长的斜影。
凤舞沿着大殿的正中前行，一直走到大殿尽头，看着台阶上的王座。
“王族的人出现了。”凤舞一改过往妖娆妩媚的语调，危坐正襟的说道。
“哦……”石座上的黑袍男人声音有些低沉嘶哑：“学校那两个呢？”
“不足为患。”凤舞有些诧异，自己明明在说圣灵王族的事情，何以他会提到学校那两个不成气候的家伙，于是追问道：“我们要不要对这个王族下手？”
“暂时没有必要直接对抗，再等等吧。”黑袍人抬了抬手，他的手同样被黑色的手套包裹着。
“但是，王族的人却必须引起注意，这个人实力如何，我也没有十足的把握。”凤舞有些坚持，虽然她已经感到黑袍人似乎对王族的出现并不关心：“我觉得，我们应该和王族正式交手，主动出击，尽早将圣灵一族消灭掉。”
黑袍人仍然没有太多反应。
凤舞似乎开始有些不耐烦，而且对王座上的黑袍人并不那么恭敬，大声问道：“那到底应该怎么处理？您不能总是这样。”
“你不要过界了，凤舞。”另一个男人的声音响起，接着他从后面的黑暗中浮现出来。
那是一头中锋长金发，白色长袍及地的男子，一把古色的长剑斜插在他的腰间。
“是你，斗马！”凤舞有些不屑的眼神扫了他一眼，说道：“你想怎么样？”
“你对大人应该更加尊重一些。”他说道：“不劳烦大人费神，就由我，去会会这个王族的人。”
黑袍人仿佛陷入了沉睡，一股浓烈的黑色慢慢的裹住了他。
他似乎默认了斗马的建议。
“你好自为之！”凤舞头也不回的向殿外走去。
沐峰高中的事情很快在网络和人群中蔓延开来，这个城市开始了另一种骚动。
和这个城市一起骚动的，还有苏牧的心。
这两天他一直在病房里承受着各种异样的眼光，直到徐局长亲自前来看望。
“徐局长！”苏牧抬起手行了一个礼，就想坐起来。
“不要勉强！”徐局长关切的问道：“感觉怎么样？能撑住吗？”
听到这话，苏牧便大大方方躺了回去：“还好，前天进来的，没有伤及筋骨，但是削掉了一块肉，可能有半个月行动不便吧。”
徐局长充满威严的国字脸放松下来：“本来想让你好好躺两天，只是事关重大，我不得不亲自过来一趟。”
“嘿，劳烦您局长大人亲自大驾，我罪过大了，而且，只要还能动，哪怕就剩我这个脑袋了，我也没法真正休息吧。”苏牧前一句话还显得客气，后一句话顿时尖刻起来。
徐局长的脸顿时一黑：“你这家伙，说话永远这么不中听。”
苏牧很快知道了这两天发生的一些事情，虽然上面已经尽力封锁，但还是在群众中大范围的传开了，可到底怎么回事，没人说得清楚。
徐局长叹了口气，说道：“我也不放心别人来问你，所以只能亲自来问问，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到底看到了什么？”
苏牧也跟着叹了口气，把事情一五一十的全部说了出来。
只是在最后，他还是改了口：“我被那怪物刺伤后，昏了过去，后面发生的事情，我也是这两天听到那些传言才知道的。等我醒来，就在这家医院不远处，伤口已经做了简单处理。”
徐局长眉头紧锁，说道：“这么说，真的不是人类。”
“局长，前面六起案件，几乎所有迹象都指向凶手拥有非人类的力量，但我始终不肯相信，直到这一次，我才不得不相信。”
苏牧想起那天的情景，依然心惊肉跳：“而且局长，我个人觉得事情远不止如此。”
徐局长立刻追问道：“你的意思是？”
苏牧躺回去的身体不自觉抬了起来，他勉强半撑起身体坐着：“我觉得这只是开始，恐怕后面会出现更多类似事件，我想，您还是给上面做个汇报。”
“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六起案件，我认为并不是同一只怪物所为。”苏牧认真的回答。
徐局长站起身来，开始在病房内踱步，半晌才回道：“这件事我再综合考虑一下。”
“徐局，事情不简单，那怪物远远超出想象，它们的力量不是一般的枪支弹药能对付，这真的不是一件小事，我认为应该让国家介入。”苏牧开始有些激动起来：“何况，我们失去了三个优秀的同伴。”
“好了，苏牧，我已经知道了，你先安心养伤，这件事我会考虑好如何处理。”徐局长的声音加硬了力度。
“局长，我们不要自欺欺人！我们……”
“苏牧！”徐局长的声调顿时高了八度。
“你说了算！局长，我知道你很忙，苏牧不敢再耽误你了。”苏牧的脸硬的像块石头。
“苏牧，你是我一手提拔的，这么多年来我一直纵容你，因为你父亲，也因为你的才华能力，更因为知道你计较什么，在意什么。但有一天我不能再护着你的时候，你迟早要吃大亏。”
徐局长说完，转身离开。
不一会，苏牧眼前晃过一个身影。
苏沐凯静静的看着他。
“我刚想到你。”苏牧有些意外：“你说得没错，沐峰高中的后山果然有问题，不过，去了一趟以后我就这样回来了，而且还颠覆了我的整个世界观。”
苏沐凯不动声色的问道：“你在责怪我吗？”
“责怪？”苏牧禁不住笑了起来：“感谢你都来不及，不过还算运气好，总算捡回来一条命。”
苏沐凯没有出声。
苏牧收起笑容，开始变得严肃起来，说道：“凯，我想来想去，觉得这件事还是要和你说一下。”
“说吧，我听着。”
苏牧的双眼从苏沐凯身上移开，直瞪瞪的望着天花板，开始诉说那天发生的所有事情，没有一丝隐瞒。
“这么说，林宇辰希望你将所有的事情公之于众。”苏沐凯有些意外。
苏牧叹了一口气，说道：“是的，除了他的身份。”
苏沐凯依然有些不解：“你并没有告诉徐局长所有的真相，但为什么告诉我呢？”
“凯。”苏牧突然有些语塞：“不知怎么的，这两天发生这么多事后，我思前顾后并不知道怎么解决，我发现一向头脑清晰，无比自信的我，突然不认识这个世界了，我甚至一片茫然。”
苏牧的声音开始发涩：“我从来没有这种状态过，我回忆起很多很多的事情，就像将死之际，脑袋里放映自己一生的片段一样，到最后，我觉得我需要和人一起沟通和分享我的一些情绪，但我想来想去，只想到了你！”
苏沐凯愣了一下。
苏牧接着说道：“也许我自己都没有察觉，我的朋友其实并不多，这些年，我享誉警界，但我明白，除了我自己的天赋和努力，也离不开你的支持。”
“不，苏牧，那些成绩，实打实是你自己的，不用刻意抬举我。”苏沐凯摇了摇头。
“嘿，你光环太多，不在意而已，我都不愿意过多和你这家伙在一起。”
苏牧瘪了瘪嘴：“还记得上次你非拉我进咖啡馆，我都不喝那玩意，结果那女店家还给我送了个小饰品，不过摆明了人家是冲着你去的，你这家伙，就是不承认自己天生太过于吸引。”
“苏牧。”苏沐凯突然打断他。“也许我并不像你想的那样。”
苏牧愣了一下，然后缓缓说道：“你是我兄弟！”
苏沐凯的眼内闪过一丝欣慰，但随即浮出深邃而无法捉摸的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