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通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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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第一个人尖叫时，就像是冰块投进热油，整个广场炸了锅。
丹药的药力开始发挥作用，众人都察觉出体内的异样。那是一种很难形容的感觉，就好像有无数条细小的虫子从骨头里钻进血液，又随血液一起流到各个器官，体内如同被那无数的虫子噬咬，痒在内里，又无从伸手去挠，去揉按。
先是痒，然后痛。那些“虫子”变成一颗颗表面尽是锋利棱线的石头，在胃里，血管，骨缝——凡是身体里有空隙的地方塞满。身子被塞得胀起，“石头棱”又如无数把刀在各个角落从里向外地磨划，当皮被一点点划破的时候，磅礴血液便顺着那裂开的小口挤出，将裂口撑大，最后整个人炸开。
“砰！”陆续有人变成一摊摊碎骨肉。广场上的叫喊声更加凄厉，还没发作的人开始乱窜，将胀大的人一踩，加速了其崩裂，热乎的血液糊在眼上，天地仿佛都变红。
人在害怕时的第一个反应便是逃离，不管有没有用，总之就要先跑。众人互相推拥，脚踩在脖子上，手指杵进眼眶，“吧唧吧唧”是血肉被践踏的声音。有人倒在血肉里，身子被骨刺扎破，没一会儿自己也变成血肉的一部分。
逃到广场边缘的人仿佛看到了希望，刚要离开这片人间炼狱，只见一堵石墙挡住去路。
广场中央，五人中的一人双手握诀，“轰隆隆”的声音响动，四面石墙升起，把广场围了个严实。
众人绝望地拍着石墙，心中后悔，放着好日子不过，为何痴心妄想要成仙？最后竟是把命搭在这里。
“砰砰砰……”
墙壁被崩上血肉，内脏在上面滑落，蹭出一道道红印。
血腥味被圈在广场中，晨雾早已散去，这会儿却又散满了血雾。超过上千人来到这里寻求仙缘，现在只剩下不到百人。
陈婉溪吓得呆了，全然不知道自己的鼻孔正在淌血。清风看着她，心中焦急。
“有没有办法救她？”他向明月求助。
“没有，”明月道，“修仙的本质便是身体能容纳真气的人学习运用真气的方法，若没有这个天赋，真气入体只会将身体撑爆。天赋是没法子改变的。”
“小姐，小姐！”两名丫鬟摇着陈婉溪的胳膊，生怕她意志不坚撑不过去，可没等叫醒小姐，自己的胸脯却是先鼓了起来，两声闷响炸开，碎肉飞溅到陈婉溪脸上。她回过神，发现自己当成妹妹一般的丫鬟只剩脑袋和下半身，身体早就碎成肉块。
“啊……”她大叫，嘴里喷出一口血，她明白，自己怕是也要死了。
林妃秀的情况也不好，一身长裙此刻染上大块的红，衣角“啪嗒啪嗒”不停滴血，可她脸上却是全无惧怕，眼中的血难掩精光。不知是不是年龄的关系，她很坚强。
“撑住！”清风没有办法帮她们，只能嘴上打劲。
“人都死得差不多了，”明月开口，“徒儿，给自己也弄点血，你若一点事没有，必会被当成重点弟子培养。咱们是来报仇的，不宜高调张扬。”
清风听后皮肤开始渗出血，整个人像是在血水里泡了三天三夜。
“倒也不用这么低调，”明月笑道，“这回怕是又没人想挑你了。”
广场上逐渐安静下来，地上积了一层血，断肢骨肉在上面飘着。
药效已经过去，陈婉溪和林妃秀都撑了下来，清风松了口气。
超过千人的选拔，最后有资质的只有十五人。
广场中央的几人对这结果很不满意，往届只有六七百人前来，最后都能剩下四五十人，这次却是如此之少。
“十五个，”五人中的彪形大汉道，“这倒是可以平均分配了。”说着走向活着的人中，挑了三名身上没什么大事的离开。剩下几人依次挑选，林妃秀被选走。
广场上只剩下四人，三名来参加选拔的和一名选人的。
参加选拔的自然是清风与陈婉溪，另外一个是位漂亮的年轻女子；选人的也是一名女子，面容清丽脱俗，脸色偏白，又添了些柔弱。她把三人招呼到一处，道：“我叫许清心，以后就是你们的师姐啦。咱们水云峰不如其他四峰势大，但是只要你们肯用心，我一定会好好教你们法术。”
清风一听顿时疑惑起来，这许清心自称师姐，可又声称要教法术，可传授法术不该是师父的活吗？
许清心见清风满脸血污，也不顾其肮脏，竟是抬起胳膊，用袖口替他擦了擦脸。
“刚刚一定受了不少苦吧？”许清心边擦边道，“你放心，进了咱们水云峰，师姐一定护你们周全。”
清风顿时懵了，明月眉头皱起，道：“小恩小惠！徒儿，你记住，没人会平白无故对你好，眼睛亮着点，别中了那温柔陷阱。”
清风这次却是觉得明月说得有理。别人对他稍好一些，他也许会感动，可若是太好，那便要小心谨慎些了。
“难不成这师姐察觉出我会法术，所以在试探我？”
“好啦，”许清心放下手臂，看着清风干净些的脸，安慰道，“你流了这么多血，想是资质平庸，不过你别担心，师姐一定会帮你想办法。”
“多谢师姐。”清风应付道。
“对了，”许清心道，“师姐还不知道你们的名字。”
“清风。”
“陈婉溪。”
“李……李沐寒。”那漂亮女子说完后，所有人都看向他，因为他的声音像是未变声的男孩。
“师妹……弟……你……”许清心一时拿不准对方性别，说话都不利索。
“回师姐，”李沐寒道，“我……我是男的。”
许清心听后不由自主地掐了掐他的脸蛋，道：“竟生得如此好看，师姐怕是连你半分都不如。”
“没……没有，”李沐寒赶忙道，“师姐貌若天仙，我……我哪能跟您比？”
许清心笑了笑，将李沐寒凌乱的头发理了理，又看了看三人，道：“从现在开始，你们就是水云峰的弟子，咱们便是一家人。”
陈婉溪听到自己成为仙门弟子顿时心喜，可一想到这师姐和另外两人都有亲昵举动，唯独冷落自己，心中颇不是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