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娼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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寅时，明月叫醒还在熟睡的清风，二人披星出了道观，沿山向北而去。
师徒俩翻山越岭，从天亮走到天黑，到了第二日的辰时，天空刚亮透的时候，二人停下了脚步。
清风站在山头向下看去，只见一片暗红色的云雾将山下谷地遮住，如同一片纱铺在上面。
“师父，”清风道，“这下面是哪里？”
“这就是你以后要修炼的地方，”明月道，“久远之前我与一妖魔赌斗，它不敌我，被我囚禁在此。”
“妖魔？”清风道，“那妖魔长什么样子？”
“你下去看看不就知道了？”明月道，“保证让你大开眼界。”说着先一步向山下走去，清风跟在后面，既好奇又忐忑不安。
二人穿过半山腰的红雾下到山脚，一股阴寒之气席遍清风全身。放眼看去，四下都被蒙上红色，看起来就和他修炼的山洞差不多。
“明月，你是良心发现怕我饿着，所以这么早便来给我送血食吗？”红雾之中传来女人的问话，语气酥软，麻人骨髓。清风心想这到底是哪路妖魔，声音还怪媚的。
“不过你就带了这么一个小崽子过来，还不够我塞牙缝的。”酥软的声音这回却是让清风听得起了鸡皮疙瘩，因为他发现自己好像成了妖魔口中的血食。
清风看向明月，明月微微一笑，道：“放心，只要你听话，我就不会让你被吃掉。”说罢又对红雾深处道，“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的徒弟清风，接下来的两年，你就陪他好好练练。”
“徒弟？你竟然领徒弟过来？”女人语气惊疑，又像是如释重负，激动道，“快千年了，你终于有徒弟练成‘血刀’了？”
“没错，”明月道，“你我等这一天都等了太久，你不过来看看我的徒儿吗？”
话音刚落，清风只听一阵混乱的脚步声响起，一个巨大的身影在红雾中若隐若现。随着身影的接近，它的轮廓也显露出来，那是一种又长又粗的生物，看不清具体模样，直觉上像一条能将整个山谷填满的参天巨蟒。
明月对着前方吹出一口气，雾气升起，融入高空中的血云，巨蟒清晰地出现在二人面前。
清风看清了巨蟒的模样，直吓得双腿打颤，一连向后退了几步，亏得明月伸手扶住了他，否则就要跌坐在地。
“瞅你这点出息，”明月道，“不过是大了些，能把你吓成这样？”
清风没有回应，而是不停打量着眼前的“巨蟒”。那巨蟒大得出奇，宽逾大江大河，长度则是望不到尽头。并且这巨蟒并非真的蟒蛇精怪，而是由无数的成年女子拼凑而成。她们扭曲地挤在一起，组成了蟒头与躯体。有的只露出漂亮的脸蛋，有的则是伸出纤长的腿，还有的袒出丰满的胸膛，亦有无数条白皙胳膊在空中乱舞。
她们单拿出来，每一个都是身材相貌俱佳的美人，可密密麻麻地堆在一起之后便没了任何美感，只剩下瘆人的恐怖。
然而这不过是眼前蟒头这部分，组成这么一个庞大的身躯，不知要多少女人才够。
“师父，”清风心中未平，“这到底是什么怪物？”
“你这小子真没礼貌。”“就是，怎么说话呢？”“臭小子，姐妹们这么漂亮，在你口中倒成了怪物。”“我看咱们干脆把他撕了算了，反正有明月在，他也死不掉，给他一个教训。”“我看这小子长得倒俊，不如让他给姐妹们耍耍。”
巨蟒上的女人头七嘴八舌地说了起来，清风只觉周遭乱成一团，无数的嘴一同开口，比那之前血池里的怨念都要聒噪百倍。
“别吵了！”明月呵斥一声，那群女人闭上了嘴。
“这是娼蛇，”明月给清风讲道，“它是无穷岁月中薄命的妓女聚在一起化为妖魔，放眼天下也再找不出第二个这等庞然大物。”
清风再次看向眼前这怪物，心想这巨大身躯之上的女人们原来也不过是一个个可怜人。
“在接下来的两年里，你每天都要拿她们练刀，”明月道，“你要去知晓人体各个器官的位置，知道怎样出刀才能最快杀死人，等你熟悉了这些，‘血刀’才算真正成为杀仙屠魔的利器。”
“你要我每天都去砍这些女人？”清风大声道，“这……这我可做不来。”
“做不来？”明月嗤笑道，“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做不来不要紧，那你就等着被她们生吞活剥吧。她们早已不再是人，你同情她们，她们可不会同情你。”说罢又对娼蛇道，“你们不用心存顾虑，只管动手便是，就算期间把我这徒儿弄死了，两年后我再来时，照样放你们自由。”
“明月，大家都是女人，你可不要骗我们姐妹。”“别到时候我们真把你这宝贝弟子杀了，你又翻脸对付我们。”
“我说放了你们自会做到。”明月话锋一转，又道，“不过有件事我说在前头，你们这群浪荡货可要收起生前的淫性，不可对我徒儿做那下贱之事。”
“放心，”娼蛇道，“我们虽有千万个胆子，却也不敢拿你的弟子淫乐。”
“很好，”明月道，“两年后我来放你们自由。”说罢转身离开，与此同时，被她吹散的血雾重新洒漫山谷。
“师父！”清风见状快步跟上，想要同其离开这里，却忽觉背后道袍被扯住。他回头，发现娼蛇之上钻出一个女人，那女人双脚陷在蛇身之中，整个人露在外面，双手正拽着自己。
“刺啦”一声响，清风的道袍被扯裂，他继续去追明月，却又一下子趴到地上。他的小腿分别被两女抱住，将他向后拖去。清风双手抓地，想要挣脱开来，这时又有手钳住他的胳膊，这下他四肢俱被制住，再无反抗之力，只能任凭女人们将其拖走。
“怎么处置他？”“这还用考虑，直接杀了就是。”“这不妥吧？明月可还没有走远，要杀也得等两日再说。”“那就先把这小子四肢扯下来，让他没法对我们动手。”
“别！”清风听见女人们要残害自己，赶忙求饶道，“姐姐们，你们放过我，我保证不会与你们为敌，大家和平相处两年，岂不是皆大欢喜？”
“臭小子，你以为我们会信你？表面上山盟海誓，背地里刀子比谁捅得都深！”“就是，管你是小年轻还是老头子，只要是长了那丑陋根子的，半句话也不能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