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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溪梦月在马车里睡了一觉……
迷迷糊糊醒来……
她看到柳元还在发呆的坐着，身体靠在车窗边，在出神的想着什么。
爹倒是睡得着，又在轻轻打呼，他的呼噜声其实不大。
“柳元？几时了？”
柳元听到声音，才发觉她醒了，也不知道是几时，“我……”
溪梦月凑过去，趴在他肩边的车窗，拉开了车帘。
“天在亮了。”
“……”
“柳元……”
溪梦月看着蒙蒙亮的天空，突然改变了主意。
去将军府？怕是规矩很多，是徐如旭的家里，应该不止见他一个人。
她向来就不喜欢拘束。
爹说得对，马车进了将军府，将军还能放过她吗？
这里的徐如旭，是个变数。
虽然也想见他，但……又不是没有见过。
还是，算了吧。
“我们，”溪梦月放下了帘，看向了柳元，“逃吧？”
“逃？”柳元疑惑，也很震惊。
“逃？！”爹惊醒，往前坐直了瞪着亲闺女。
“我们不去将军府了。”
溪梦月说出心里的担忧，“恐怕会给自己惹上麻烦，徐如旭……我根本……不认识。”
这个时空是真的不认识，也不知道是否性情变了？
溪梦月的性情，在一些时空中就是不同的，是她有记忆才能够做好自己想要的模样。
柳元心里一直在纠结，犹豫。他违背了娘的临终告诫，违背了自己发的誓，离开了村里。
这辆马车是去将军府的。他不知道有没有人知道自己的身份，去将军府……虽然想见到那个崇拜的将军，却不想因为自己连累阿月。
“嗯。”柳元点头，“我听你的。”
溪梦月听到柳元的肯定，就更是打定了主意。
要逃离将军。
那个人就知道叫夫人，听得身体都发麻……
“爹呢？”她问爹。
爹抱紧了怀里的包袱，“你打定的主意，还能听我的吗？你从来都不听我的……”
“那我们就逃！”
溪梦月想着该怎么逃？
恰好，柳元就问了，“可，阿月？我们要怎么逃？”
“外面都是将军府的人。”柳元很担心。
溪梦月也很纠结，一时想不出更好的办法。但，先让马车停下来吧！
“喂！”
她在马车里大声吼，“我要下车！！！”
恍然间犹豫了一下，她察觉到不想去将军府，也是角色内心的抗拒。
原来……一切还是在按着命定来引导的，角色会在心里让她去做什么。
她甚至都没有分辨出来，什么是角色想要的，什么是自己想要的。
成为了角色，就只能是角色了吗？
但她，跟周围所有人都不同，是有记忆的光点。不止是角色，还是自己。
“夫人？怎么了？！”
马车外跟随着的护卫，让马车停下来后，掀开了车帘。
“我要！……吃饭！”
“夫人，属下这就给你拿来。”
“啊？这里荒山野岭的，你能拿吃的？”
护卫接过了身旁的护卫给的包袱，把包袱放进马车的门内，“这是我们随身带的。”
“我？！”
“夫人若是嫌弃，就只有等到进城之后，再停车休息了。”
“好！还有多久进城？”
“离这里十里地，有一座小城。”
“哦！……那还有多久到京城啊？！”
“还有一天。”
“一天……”
“是，夫人……还有什么吩咐吗？”
“没！没了！快进城吧！我屁股都坐麻了……”
护卫听到屁股？！一阵羞红了脸，又觉得乡野村姑粗俗不堪，赶紧让人放下了车帘，继续赶路。
溪梦月看着马车开走了……
“阿月……”柳元犹豫着，叫她。
“怎么了？”
溪梦月不知道柳元为什么？脸红了？？？
那个护卫刚才？好像也有些脸红？？？
“……没什么。”柳元犹犹豫豫，没有说出口。
“你要说什么啊？”
溪梦月倒是被勾起兴趣来了。
爹捂着额头，无奈的开口：“月月，屁股……这种话，在家里说说就行了！”
“啊？为什么？”
“女儿家要矜持！出门了，别说是我教你的这些……”
“反正也没娘教。”
溪梦月不理他们，没觉得自己哪里说得不对，又趴在窗上看着外面。
柳元听到她的话，才知道她也没有了娘……心里隐隐心疼了，看着她趴在自己肩边的样子，盯着出神。
溪梦月已经看到了，远远的方向是一座城，那里就是之前赶集的地方。
那不是京城，但……上次在那里，发生了很多事，遇到了徐如旭。
那时……也是穿着身上这一件粉白色的衣裙。
溪梦月低头看着衣裳，想到了什么，转头看向柳元。
她看到柳元愣愣地盯着自己，“柳元？你看什么？”
“……我！我，”
“我脸上有东西吗？”
她问出口，就想到了徐如旭一幕幕盯着自己的深情眼神……
为什么脑子里总是想到那个人呢？
他一定是个痴情人设！不然，怎么那么容易喜欢上了一个人？！
夫人……
夫人……
那一声声的“夫人”，每次听到都浑身不适，却没想到现在想起来，倒是有点想念的。
对了，那个在悬崖跳转的时空，徐如旭怀里的溪梦月……她和他，过着什么样的生活呢？
过去的，总归还是在她的眼前消失了。
现在，才是自己的角色，才是自己生存的时空。
“……没有。”柳元转开了脸，说。
溪梦月的思绪回到了当下，坐得凑近了柳元，趴在他的肩膀上去说悄悄话。
“柳元……”
柳元被她的动作弄得心慌，身体紧紧绷着，不敢乱动。耳畔是她温暖又磨痒的气息，更是扰得心里动乱不安。
“我们，等一会……嗯，到了城里就想办法逃走。”
“嗯。”柳元回答。
“还有，我要给你一个礼物。”
“！！？”
“是你需要的。”
“我……”
“你还需要什么？”
“……”
“你身上什么都没带，要不要去逛街啊？”
“阿月……我，不需要什么。”
柳元心里只要一样东西，是此刻只需要的一样东西，就是她。
“我只需要……”
柳元看着她，说不出口。
这像是男子对女子的表白心意，他一个乞丐……什么都没有的人，怎么能说出这种话。
他没胆子要什么。
只需要陪在她的身边。
“你只需要什么？”溪梦月被他看着，不明白？
爹咳嗽了一声，“咳！我也需要！”
“爹？你听得到我们在说什么？！”
“这话问的，我又不是聋子！”
“我明明在跟他说悄悄话啊？”
“你的悄悄话，连马车外面都能听到，还悄悄话……”
“是吗？！”
溪梦月警惕的趴在窗上，掀开帘子看。
那些护卫没有异样，应该是没有听到的。
“有什么话？我不能听啊？！”
“爹，你到时候就跟着我们走就行了。”
溪梦月知道，爹是个没有主意的人，只需要带着他，不需要交流逃脱的办法。
他也想不出什么主意。
“哼，当局者迷……”爹盯着柳元泛红的脸，盯着他一直有心事的样子，“旁观者清。”
“爹？你什么意思？”
“只要到时候，你别给自己惹一身麻烦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