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不为人知的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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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微明，雪已停，泊山城头，灯火通明。
城外，隆隆脚步将堆叠一晚的皑雪踏入泥地。
“多谢世子，这几日为我泊山郡摒除余危！”
郡守崔宗正带领一众官官员，行礼送行。
李时安微微点头，目光望向武功将之中，一名都尉，此人正姜右文侄儿，姜瑾。
前者见到对方扫视过来，虽未言语，可神情却是更显坚毅。
“郡守大人客气了，剿除妖族余孽本就是我该做的，无需多言，如今我也该返身望北山了！”
言罢，李时安一拉马缰，向北而去与一众将士汇合。
“拔营！”
随着一声粗犷嗓音响起，大军再度开拔！北上而去。
......
书上说，立冬三日阳，粮食堆成仓！只是如今看来，他是见不到谷子堆成仓的场景了。
大雪倾轧而至，又比往年早上许多，这无疑是让本就战事频繁的雁州雪上加霜。
李时安心中轻叹一口气，其实那日，他指的第一封密信，他只说了一半，而她也没问。
断头台，祭天路，乱象生，冥王现！祭坛上的古语，究竟是真是假，他不知道，但这雁州，似乎还有不为人知的一面！
想到这，李时安侧身望向离大军不远处的一辆马车。
因为两位是女子，且身份又过于特殊，所以便为两人安排了一辆马车同行。
李时安犹豫许久，最终还是转过身，继续赶路。
......
望北山，一簇簇篝火前，围坐着几十位披甲将士。
在其不远处，尸身堆叠，战马，妖兽踩踏出的坑洼早已被血渍填充，又被皑雪深压，枯红，狰狞，惹人厌。
一处篝火旁，一个身负甲胄的壮硕胖子正不断的擦着手中的战刀。
在甲胄上，多出许多出雁门关时还不曾有的坑洼，磨损痕迹，已然成了一副老旧铁甲。
而甲胄的主人，似乎也没了先前的灵气，变得沉默寡言。
胖子不是别人，就是一直嚷着要带上骑兵，直到妖族腹地的吴家孙子，吴起。
这时，一道身影缓步来到火堆前，见到吴起身旁还有空位，便一屁股坐了下来。
其余士卒见到来人，本想行礼，却是被前者微微摇头示意不用如此麻烦。
还在出神的胖子，依旧下意识的擦拭战刀，没有察觉身边多了一个人。
来人也未出声，只是静静坐着，良久，一位百夫长上前禀报战损。
“头！，截至今日，妖族进攻我军防线大小共四十八次！千弩尉战死一百六十五人！”
被称呼为头的人，正是千弩尉司马，余虎。
余虎听到百夫长的汇报，神情平静，而回过神的吴起更是沉默。
“千骑校如何？”余虎轻声问道。
“我军此战乃是以千骑尉为前阵，千弩为侧翼辅佐，千弩尉战损更为严重一些，战死四百零二人”
“千弩尉与千骑尉，负伤人数，八百九十六人，重伤者......无一人！”
百夫长回答之后，不再言语只是默默站着。
噼啪！噼啪！篝火跳动发出星火迸发的声响。
寒风自北向南吹拂过望北山，呜咽悲鸣。
不远处，临时搭建的停马场时不时传来战马踩踏啼鸣声！天地有声，却无人言！
吴起紧紧握着战刀，眼睛死死盯着地面，双眼早已充血泛红。
余虎瞥了一眼这位吴家长孙，轻轻拍了拍他的肩头道。
“这就是战场！别的不敢说，但在雁州，那些想要封侯升官的，都是在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
“战场上！死人是常事！”
言罢，余虎将手收了回去，站起身来到火堆前，撕下一块刚烤好的肉塞入嘴里，发出吧唧吧唧声，似乎味道非常不错，不由来的说着。
“嗯！不错！火候刚好！”
见到司马大人都动手了，一众将士也纷纷动手抢了起来。
“李三！这块是我的！把你的手给老子拿开！”
“你说是你的就是你的啊！滚蛋！”
“哎哎哎！干甚？这腰子给汾虚留着！听说这小子以前上炕头，被自家婆娘骂没本事！哈哈哈！”
“董大柱！老子日你祖宗！就那胯下那根针，狗见了都摇头！你怎么对得起你娘给你取大柱这名字！”
吴起瞧着这一副荒诞场景，嘴角不由微翘起，发自内心了的笑了起来。
一群人就这样，在满目狼藉尸骨累累，空气中还飘散着血腥气味的战场上，大口吃肉！
大军急行，几日时间转瞬即逝。
这一日，望北山前，李时安带着大军于夜色中抵达，迎接他们的，依旧是第一次接待李时安的百夫长。
大军开进，百夫长不敢有丝毫怠慢，命人去请两骑主将，自己则是带领李时安众人前往大军扎营之地。
李时安也不急于去见虞校尉，这一路不断有谍报传给自己，对于望北山的战况自然了熟于心。
下马步行的李时安心中还在思考战事，就见一个没有以前胖了的胖子出现在视野中。
只是这次不同以往，李时安没有见前者与先前那般。
嚎哭着来找自己诉苦，而是静静站在原地等着自己。
有些讶异的李时安来到胖子身旁，前者微微一笑，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一瞧就知道没有好好休息过。
李时安心中疑惑，望北山战报他都看过，虽然频繁，却也算不得太激烈，为何这位在雁门关城墙之上，也不曾后退半步的胖子如此身心疲惫。
“老大，你来了！”吴胖开口笑言。
李时安微微点头，嗯了一声，之后再无言语，两人转身前往营地。
军营中，待大军彻底驻扎下来，李时安看着临时搭建的地形图，开口道。
“去将几位主将请来！”有人应是，出了营帐。
片刻功夫，几位步军主将率先入场。
稍顷，千骑校尉虞步青与千弩尉，司马余虎一同进入军帐，还有一位身披麻衣，胡须有些发白的老者一同进入。
见众人到齐，李时安先是微微点头，算是打过招呼，这才开口。
“诸位！如今雁州内流窜的妖族余孽也差不多清理干净了”
“虽然有些变故，但雁王府已经设都令使巡查雁州各地，地方吞兵司也处于备战状态，暗处，更有能者监查，如今！我们可以把心思放在这了！”
李时安伸出手指，点了点地形图中的一个地方。
此地，正是望北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