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大道无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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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萧兵戈透泊山，满城风雨夜飘摇。
是杀！还是杀！雁刀悍行，破甲数十，言出法随，不落下风。
“将这群畜生赶出城门！”姜右文沉声呵斥，手中雁刀再次斜撩再破一敌。
毫无守势的攻伐如洪水猛兽，让前者止不住的往后退去。
猎耳妖兽入阵再出阵，大踏步而出，速度越来越快，在其手中，一柄形状怪异，成山至字形兵器显化而出。
一脚踏地，猛的提气，再一脚踏在一位步卒肩上，势大力沉沉，只是一踏，这位八品武夫右肩膀凹下，七窍流血，浑身气机尽数断绝。
猎耳妖掠身如游隼，直逼那身穿银甲，配雁刀的姜右文。
姜右文再次将雁刀从一头妖兽腹中抽出，抬头望向这实力必定在他之上的猎耳妖，眼中丝毫不惧，雁刀横于身前，双腿成弓步微微下曲。
交错间，雁刀上撩，接上山字短叉，双方气机在这短暂的接触间，如暴雨临身，砸出阵阵涟漪。
姜右文低呵一声，身子向后划出，地上青砖被踩断数块，卸除余力，腾空而来的猎儿妖丝毫不给前者攻防机会。
还未落地，手中短叉直刺入一名步卒咽喉，整个身子成半卧之态，踩出一个圆弧，将步卒顺势砸向前者。
姜右文望着如巨石一般砸来的步卒，眸子猛的一沉，双脚猛的蹬地，在破两块青砖，雁刀作劈山招。
似乎并不在乎那一具早已断气的步卒尸体，便要一刀断成两截。
可就在其临近雁刀半寸时，雁刀以一个不合理的弧度翻转，刀刃转为刀身，劈山变为举鼎，将步卒尸体挑至身后。
身下脚步也未停滞，气机流转，一记霸道膝撞直逼想要借势偷袭的猎耳妖。
前者被这不合理的行招式打得猝不及防，只能将探出去的利爪收回，身子一转，回以一记刚猛侧踢。
砰！的一声，两人各退数丈！
被姜右文挑至身后的尸体轻轻落下，却非落地，而是砸在另外一具尸体上。
另一处，身着儒士青衫的崔宗正气机攀升至顶峰，浑身有淡金色光芒护体，踏步间入阵。
敞袖间，一双因常年握笔的双手老茧丛生，做夫子拱手式，身子微微下沉。
霎那间，周身妖兵身子就是一滞，再看时，五五成阵的妖兽已是七窍流血，双目失明，沉闷倒地。
就在其子再度提气，踏步再去时，眨眼间，一道冷冽寒芒自身后而起。
崔宗正有感，身子一侧，还未散去的夫子拱手迎上凛冽杀机。
嗡！的一声，余力下的夫子拱手竟无法挡下前者，寒芒擦过儒衫广袖一角，瞬息将其搅碎。
崔宗正侧身望向一位身着劲装，手持一柄全身漆黑的长剑，整个身子只有一双清冷眸子露出的似人似妖男子，轻声道。
“五品巅峰，你是...人族！”
然而还未等前者言尽，劲装男子再起杀机，手中漆黑古剑挽出一个剑弧，身影转瞬即逝，再出现时，已然在其身后。
古剑斜劈，欲要一刀将其断成两半。
崔宗正眸子微眯，没有去管身后身子，而是是踏步上卡前，单手伸出，做举杯状，朝着一处阴暗之地做碰杯状。
踏出的小半步，却是避不开身后古剑，就在其将要落下时，只听“咚！”的一声。
霎那间，身后的劲装男子便化为黑烟消失不见，而崔宗正举杯对碰之地，手握古剑的劲装男子阴沉着眸子出现。
在其右肩处凹陷出一个酒杯大小的窟窿，古怪的却是没有鲜血流出。
“你！很不错！”
终于，劲装男子道出一句分不清男女的声音，随后便是杀意再起。
凭君莫话封侯事，一将功成万古枯。
放眼望去，满目疮痍的城门下，横七竖八的躺着无数尸体。
还活着的妖兵，步卒，踩在这些尸体上，又添了几具尸体。
有身披甲胄的武卒，有两袖清风的儒生，也有一身官服的士子，也有双眼泛着深邃幽蓝光华的妖族。
此时他们的身份相同，皆是一具尸体！
不顾生死的战局，越战越是让人心惊，即便是这些实力堪称精锐的妖族也生出了畏惧，一退再退，缓缓逼近城门之外。
始终站在城门之上，冷眼观之的银灰大氅，一双深邃眸子始终平静的望向城内东南处。
“不过是死人临死前的回光返照，拖不了多久！”
这番似与人言的话语，却是无人应答，只有满城的兵戈不停。
终于，又是三百步卒的身死，换来了妖族阵脚大乱，即便是猎耳妖再度出言震慑，却也无济于事。
身上甲胄早已破败的姜右文，浑身伤口无数，右肋处三个俩指粗的窟窿贯穿整个身子，让其如血人一般。
“杂碎！就这点本事！”
姜右文虽然受伤更重，但前者也不好受，身上留下数道刀口，胸口，脸颊两处最为明显。
大势所驱，剩下五百妖族精锐退出城门，一些早已杀红了眼的步卒追出城外百米，才肯罢休。
“你以为，这就结束了？”
众人抬头望去，立于城门之上的银灰大氅冷哼一声，一道淡漠之声音传遍整个泊山城。
倚刀而立的姜右文望向城外，眸子就是一凝。
只见方才退出的六百妖族往后退了数百米，雪地间，又是一道道幽蓝光华亮起。
双袖被剑气搅碎，一身气机翻江倒海的崔宗正踏步上前，望着再起的五百妖兽，眼中满是无奈。
一千五百精锐妖兵，竟然就这么堂而皇之的出现在雁州，若是雁州没有奸细，谁人能信！
泊山城内，一处酒楼，一身淡蓝色道袍的林梦瑶扭头，错愕的看向自己的师傅。
只是这一次，天荷道人却是轻轻摇头，语气依旧平静道。
“为师只能盯住城门之上的那人！”
林梦瑶闻言，轻轻点头，她知道！师父不会骗她。
“难道真的要让妖族屠城？”
林梦瑶喃喃自语，天荷真人察觉出弟子道心竟有不稳之态。
一向平和的神态起了些许变化，转身正对爱徒，温和道。
“灵瑶，为师知你心中不平，道门避世，却是被人间香火供奉千年，人间有危，理应出手”
“只是你不知道，人间事太多，道门已经管不过来，有些劫难出现便已是宿命”
“大道无情，即便是他们避了此劫，将来依旧难逃宿命一环。”
“君子不立危墙之下！这话，对何人说都可，知其不可而为之，愚者自愚罢了！”
温和之声缓缓抚平了林梦瑶浮动的道心，这才让前者恢复了以往神情。
“师傅！那我们何时离开？”林梦瑶神情低落道。
“不急！还未到离开的时候！”
天荷真人右手微抬，桌案前的茶杯入手，朱唇轻抿。
“列阵！守住城门，就是用尸体也要给的堵住！”
浑身浴血的姜右文嘶吼一声，拄剑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