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以命换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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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骑列阵，雪尘飞扬，气势如虹，飘雪落在肩头，更显几分肃杀。
这一路向北，一众将士见到许多破败村庄。
不是被妖族屠戮，便是害怕妖族再度杀来，连夜逃出了泊山郡，只留下空寂的村子。
李时安更是见到了妖族屠杀百姓的场景，还有那两队派出的斥候，躺在早已凝固的血泊之中。
一路行来，李时安愈发凝重，心中不安之感也越发明显。
抬头望向已不足十里的望北山，下令行军。
铁骑踏雪，速度降下几分，银甲白袍下，是寒光凛冽的雁刀，斜跨在马背上，用粗麻布包裹的短矛，也早已蓄势待发。
雁军中，凡字营胯下战马乃是军中甲等战马，可日行千里，不足十里的距离，一炷香的时间也不需要。
望北山，山如其名，北临妖族，与雁门关同处一线之间，左右皆为深谷。
从高空俯视，便是一处盆地间的高岭，可观摩这盆地间的所有山川走势。
望北山同样也是横卧于妖族前面的屏障，只是地脉沉寂静，这座比千牛山都矮上一截的山头，又如何能够抵御住妖族的大军倾轧。
行至山脚千米外，李时安察觉出前方有一百余骑，藏于道路两旁，气息绵长，一探便知乃是军中经验老道之人。
虞步青同样察觉出异样，在李时安的示意下，虞步青策马先行。
“凡字营千骑校尉虞步青，奉命驰援往北山，可有人出来说话！”
虞步青敛了敛战马前冲的势头，望着藏兵丛林的方向，高声道。
片刻功夫，就见一位人高马大的壮硕汉子骑马出了林子。
“凡子字营，千弩尉，百夫长吕永，见过虞将军！”
凡字营由雁王亲划，一营一万，又设统帅，副帅，三尉。
三尉之下有设，骑兵司马，掌兵一千，在下面便是，百夫长，什长，伍长。
统帅赵重远，李时安自然知道，这副帅同样也见过一面。
当日他带着濒死的赵统领入关时，手持大戟，急得乱转的萧同之，便是凡字营副统帅。
而这三校尉，便是，千骑尉，千弩尉，还有银甲白马，奔袭妖族，日行千里寻素衣的，龙胆枪尉。
千骑尉重于奔袭速度，就如战场中的地府阴兵，不知何时，便会出乎敌人意料，出现在最为要害之处。
当年三千白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奇袭妖族三万妖兵，留下满地尸骸扬长而去，为雁军立下汗马功劳。
而千弩尉，重于弩，一个个都是马上骑射的行家，一人配两弩，百箭，曾传言，三千千弩尉可挡妖族万余妖兵。
而龙胆枪尉，各自用枪，临阵冲杀毫不畏惧，马上长枪，出神入化。
李时安回关后，听闻龙胆枪尉日行千里，穿梭于王族领地，如入无人之境时，也是被吓了一跳。
两人会面后，百夫长吕永，轻轻挥手，林间出现一百骑兵，各个要配雁刀而未出鞘，却是两把弓弩握在手中。
许是虞步青告诉了前者，百夫长吕永带着一百骑兵上前，来到老李时安身前，一百骑并未下马，只是马上行了一个军礼。
“属下见过统帅大人！”
李闻言微微点头“望北上战况如何？”
“这......属下不知，只是属下时常能听到铁蹄踏响，至于再具体一些，您还是去问两位骑司马！”
李时安颔首，随即朝着那座不算太高，却是临北而立的大山，眸中越发凝重。
就在这时，至远处传来马蹄厮杀之声，李时安，虞步青等调转马头，朝着西北方向望去。
“应该是妖族又在冲阵！”
百夫长吕永同样侧目望去，只是其胯下战马不安的踩着碎步，与吕永那担忧的眼神，让李时安瞧出了端倪。
“受有人！与本帅驰援千弩尉的弟兄们！”
李时安一声令下，胯下骏马率先冲出，腰间凤鸣出鞘，直奔那处腥风血雨的战场。
随后，一众千骑尉马蹄高高扬起，眼中战意凝如实质，马蹄踏轻雪，雁刀斩妖祟！
“左司马！此次妖族足有三千之余！”
望北山，西北方向，一道淡薄金光后百米，一位身披甲胄，面容有些消瘦的中年男子，望着不远处的战场，眼中平静，没有丝毫波澜。
“余司马那边如何？”
“报左司马，余司马那边没有动静！”
“哼哼！看来今日，妖族准备吃了我两千，千弩尉啊！也不怕把这群畜生的牙全给崩碎了！”
“让余司马按兵不动！”
这位千弩尉司马，左士良，冷哼一声，握了握腰间那两柄常年磨砂，挂上了一层厚厚的包浆，呈现出深沉褐色的雁弩，道。
“上弩！”
声音沉而冷，八百千弩尉动作整齐，将斜挎在马背上的弩包中的弩箭上膛。
一支支由阵师刻画的弩箭，箭头闪烁着淡淡红光，静待前者进入弩箭射杀范围内。
大地轻微颤动，三千妖兽奇形怪状，并非一族之人，却是异常凶猛，面对那八百银甲，眼中满是戏谑狰狞。
为首，一头生三角，体壮如象的三角蛮牛嘶吼一声，腾跃而起。
掠至半空，挥手将临身的弩箭拨开，来不及拨开的弩箭则是任由其近身。
随即踩在一头妖兽头颅上，猛地高高跃起，只见那形如壁虎，却生出四目的妖兽脑袋猛的炸开，血肉横飞。
而那高高腾起的三角莽牛，硕大头颅猛的下沉，三只牛角朝着那淡薄金光形成的屏障顶去。
随即便是轰然炸响，整个金光屏障猛地一震，随即又是暗淡几分。
而那撞击屏障的三角蛮牛，此时也是七窍流血，三只角也被折去半截，倒在地上，死的不能再死。
而如此举动，此时上演在这方战场的每一处。
左士良看着这自杀式的破阵，眼中起了异样，随即洪亮之声响起。
“看来这些畜生学聪明了！传令，若再有三角蛮牛以命破阵，那便以命，换命！”
“不过我千弩尉自然不能以一换一，至少得一换三！否则就等着被活着的兄弟们当笑话，下酒！”
此言一出，惹的这些马上汉子哈哈大笑，谁都没觉得这死！乃是这人的头等大事！
“当然！若是换的越多，奖赏就越多！若是以一换五乃至更多，若是本司马活着，以后清明，本司马为你们扫墓！”
“你们家的婆娘们，我也帮衬着照顾！哈哈哈！”
这位千弩尉司马，哈哈大笑，一众千弩尉闻言也是笑骂。
他们知道，自己这位司马大人，比谁都想让他们活下来。
活着！去好好看看，这被大夏誉为，雪中第一景的，雁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