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三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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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双眸子鹰视狼顾般盯着前者。
李时安见此也不觉古怪,只是等一行泊山郡官员走远,这才转过身子,一双丹凤眸子与之对视。
良久,这位泊都将军收回目光,扫了一眼李时安身后的三千白马银甲。
“小子!有没有胆量单独与老夫见识见识,这泊山郡大好的风光?”
李时安闻言,哑然一笑,旋即挥了挥手,示意身后兵甲休息,然后道。
“既然姜伯伯盛邀,侄儿怎能不从?”说着,李时安示意前者带路。
姜右文闻言,也不言语,转身朝着西南方向而去,踏步间,身影幻动,速度之快丝毫没有要等前者的意思。
李时安见此,不由摇头一笑,这老头有些意思。
原本胖子也想跟去,但却被李时安拒绝,随即李时安同样踏出步子,身轻如燕,朝着远处成了一点的老头追去。
身后三千凡字营银甲骑兵皆是面面相觑,腰配长刀的虞步青默默看着这一幕,没有跟上去。
若是说世子殿下会有危险,他相信,不会是这位从四品泊都将军,雁王五千老卒之一的姜右文,给的。
白茫茫的天地间,两道身影一前一后,追逐于泊山城,城外西南角。
李时安心中暗叹,这老将军是一点都没留情,如此速度,即便是他儒武双修,宫体相互转换赶路,也只是勉强跟上。
然而这勉强的局面也在老将军又一次的加速中打破,李时安望着那抹远之又远的身影,慢慢从视野中淡去时。
李时安心下一横,儒法催动,不再使用简单的行路手段。
“一点浩然气,千里快哉风。”
随着李时安言出法随,天地间,乍起微风,转而风势变大,随之狂风呼啸,惊起漫天雪花飞舞。
李时安速度陡增,只见一抹残影转瞬即逝,朝着老将追去。
终于,在言出法随的加成之下,李时安与前者的距离也越来越近,直到临近五十米时。
前方的老将有感,扭头往后瞥了一眼,旋即,李时安便瞧见前者嘴角微微上扬的弧度,顿感大事不妙。
只见前者身子一转,右腿猛的往后一蹬,气机荡开,身后雪地划出泥泞。
不但硬生生制住了前冲的身子,且丝毫没有停滞,朝着李时安扑面而来,腰间佩刀顺势拔出,奔袭速度比之先前只快不慢。
停步后,李时安被这突来的一刀惊出一身冷汗,若不是前者刀中没有杀意,方才那一刀,足以要了他的性命。
不是他不够警惕,而是方才那一刀过于出乎寻常,无论是修武还是修儒,都无法违背天道意志。
即便是修成了一品,也无法忽视自身力量产生的相反之力,方才如此速度下,对方转身抽刀,动作丝滑,毫无停滞可言。
甚至将前冲的力量转换为后扑,速度更快三分。
“小子!可缓过劲了?”
姜右文嘴角依旧挂着淡淡笑意,手中握着一柄上初代雁刀,淡淡问道。
李时安闻言,收起心思,紧了紧手中长剑。
一时间,飘落人间的雪,成了这一场问道的点缀,若是从远处观看,便只见两道耀眼光芒交错间擦出 阵阵星火。
素衣倚剑,长刀横推,李时安望着眼前老将,眸子中越发凝重。
他是儒武双修,儒道已臻至五品,对上五品巅峰也足有一战之力。
然而眼前老将不过五品中期,且听胖子说他有暗疾在身,但他却被前者压的死死的,每次出剑,都会被前者那蛮狠不讲理的雁刀给断了气机。
就连他引以为傲的拔刀式,也仅仅是让前者眼前一亮,被其巧妙避开。
李时安知道,若不动用底牌,他是奈何不了前者,还会被前者出其不意的招式打的狼狈逃窜。
原本李时安觉得自己这半年之久的练剑厮杀,战斗意识已经丝毫不弱于他人,如今看来,是自己坐井观天了。
就在李时安想着如何破敌之时,雁刀再次袭来,势大力沉,毫无招式可言,直逼李时安命门而去。
李时安凤鸣横档于头顶,旋即儒法运转,欲要借着宫体优势,于两兵交接之时,以儒法镇压前者,使其有足够的时间让凤鸣,归鞘,再出鞘。
然而李时安又错了,原本那劈山而来的一刀,在临近凤鸣剑身半寸时。
前者又是以一个毫无道理可言的腾跃,改变了行刀轨迹,猛的划出一个弧度,劈山变挑山。
李时安向上发力,却没能与长刀相碰,反而被变化的挑山给卸去了凤鸣剑,砰的一声,凤鸣脱手而出,斜着插入雪地。
李时安愣了片刻,旋即无奈一笑“我输了!”
前者闻言,?雁刀却未停滞,只是刀刃转刀背,朝着前者拍去,李时安不及反应,便结结实实的挨了一刀背。
“这一刀,是老夫斗胆为雁王妃落的!这一刀,是老夫为雁王落的!”
说着,倒地不及回身的李时安只觉刀身冰凉之感再次袭来,闷哼一声,李时安再度倒地,嘴角挂起一抹鲜血。
“这一刀......是为了......”姜右文举刀欲要再拍,却是停滞在半空,久久不落。
李时安吐了口血沫子,一双丹凤墨子平静的望向前者久久未曾落下的刀。
姜右文身形隐约可见的颤动,那把如他一样苍老的雁刀缓缓放下,旋即一屁股坐在地上。
他没有去看李时安那平静的有些可怕的眼神,而是望向不远处,未曾结冰的一汪潭水,自顾自道。
“小子,你可知这潭叫啥名字不?”
料想对方也不会回应,姜右文便自顾自的说道,此潭名为“雁行潭”乃是当年雁王收回雁州,大军停靠之地。
雁州位北,并不缺水,但不知是妖族使了什么妖术,将泊山郡大大小小的溪流池潭全部投了毒,就连军师也没能瞧出来。
那一夜,我雁军八十六万大军,便有五万六千多位兄弟身死,即便雁军人人入品,却也扛不住月余不进水。
而行至此处时,便瞧见了这眼汪潭,潭中水,清澈见底,雁王让人寻其根源,但无论阵师如何寻找,都查不出这水的源头。
既不是暗河,也非地泉,就如那无根浮萍,凭空而来。
也正是因为这潭水,让雁军少死了很多人,雁王便为潭水取名为“雁行潭”。
而我,不过是当年那五万多人中,命好,活过来的半废之人罢了!
李时安默默听着,眸中的冷意被好奇压过,一个半废之人,竟然还有如此实力。
“小子!老夫打你这两下足够砍头的了,动作爽利点,别学那些酸儒生,杀个人都磨磨唧唧的!”
说着,姜右文右手一抛,将那柄初代雁刀抛向李时安,随后,便如老僧入定,不再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