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朝堂之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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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春时节,大地正经历冬去春来的微妙转变,尽管寒意尚未完全褪去,冰雪却已在温暖阳光的照耀下悄然融化。
曙光初现,天际泛起淡淡的鱼肚白,身着朝服的官员们已经陆陆续续踏上那条通往午门的御道。
此时,午门前朝臣身披各式补服,颜色鲜明,纹饰繁复。
青绿底色之上,精美的禽鸟图案依品阶各异,配以银线绣边,于晨光中闪烁着低调而尊贵的光泽。
头戴乌纱帽,帽翅随步履微摆,腰系玉带,偶尔传来官员的低语,似乎在讨论今日朝堂该如何共通一气。
就在这时,一道红色从御道映入众人眼帘,宰相王成学自紫禁城的金砖御道缓步而来,每一步都踏得沉稳有力,落地无声,步伐均匀,不急不躁。
官袍随着他的步伐轻轻摇摆,那鲜艳的大红色显的异常刺眼,乌纱帽下的面容严肃而平静,眼神深邃如潭水目视着前方。
这一刻,午门之前的官员全部噤了声。
鼓楼更鼓声悠然传来,预示着朝会时刻已近,朝臣们整理衣冠,再次审阅奏疏,确保无误后抬脚入门。
踏上太和殿广场,朝臣在丹墀之下,按照品秩高低排列得整整齐齐,依次入殿,文武官员占位分明,武官在左,文官为右。
右侧最前方以当朝宰相为首,身后跟随六部尚书,以及一众权臣,左侧则是以国公侯爵为首的一众武将。
此时他们神情一致,面向庄严肃穆的龙椅,丹墀之上,龙椅熠熠生辉。
随着内侍高声唱喏:“皇上驾到!”
金銮殿内顿时鸦雀无声,众人的目光聚焦于最前方的龙椅之上。
紧接着,一阵庄钟鼓乐声响起,崇文帝出现在一众官员视野中。
崇文帝身着明黄龙袍,头戴十二旒冕冠,面色如常的坐在龙椅之,目光扫过下方的一众臣子。
整个大殿瞬间陷入短暂的静默,随后爆发出雷霆般的呼喊: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百官齐声,犹如潮水般从四面八方涌向龙椅,震动着金碧辉煌的大殿。
崇文帝微微颌首,示意平身。
随即百官在内侍高喊声中缓缓起身。
“众爱卿!可有奏章?”
崇文帝微微皇后仰着,手抚龙衮,指间摩挲着细腻的缂丝与繁复的龙纹。
“臣有事禀奏!”户部尚书叶尚,躬身横踏一步。
崇文帝轻哦一声“准奏!”
启禀陛下,去年宰相大人允诺雁州二百万担粮食与下品灵石,依微臣看来此事有伤民和!
话音方落,一众朝臣皆是投来了目光,下一刻低语之声在大殿之中响起。
唯独宰相王成学目不斜视,丝毫不在乎前者的诉状。
与之并排而站的兵部尚书和野,神情有些不自然,心中虽然诧异,却也在情理之中。
诧异的是户部尚书竟然用词如此之重,有伤民和,这无不是将王宰相推向了风尖浪口,也是彻底与其撕破脸皮。
而让其觉得情理之中,则是在朝堂之上,论起谁对雁王异议最大,那非属这位户部尚书不可,当年叶尚书的死谏最终落为笑柄,皆是那位雁门王所赐。
而且当年那位被打残的户部侍郎,可是叶尚书的得意门生。
“叶爱卿,如此说辞,怕是有些不妥吧?”
首座之上,崇文帝正了正身子。
“陛下,雁州受妖族侵扰已不是短期之事了”
“往年皆是如此,也未曾见其向朝堂索要如此多的粮草,且去年大雪早落,我大夏境内各州皆被波及”
“百姓收成大打折扣,若是再征集粮草运往雁州,定然引发民怨!”
崇文帝眸子微微眯起“那依叶爱卿所言,该当如何?”
户部尚书叶尚微微抬了抬头,目光微不可察的看了一眼崇文皇,随即继续道。
“如今国库已然没有结余留给雁州,当然,既然宰相大人答应了别人,宰相大人又是百官之首,定然不可不拨款雁州”
“但却只能在原先的粮草中减去六成,如今已有两成运至雁州,朝廷只需再掉四十万担即可,等到国库有盈余,再行掉粮之事”
“至于下品灵石,雁州地矿颇为丰富,理当自足!”又是霎那的寂静,随即便是轰然热议。
一众武官神情鄙夷,四成粮草也就是八十万担粮草,比起往年都要少上些许,更何况如今雁州妖族大战岂是小打小闹?
至雁州传来的战报,雁州已经战死五万之余的将士了,你说这是小打小闹?
然而,朝堂百官却无一人开口为雁州说话。
“肃静!”侍内高声呼哧,压下百官低语。
崇文帝神情依旧,一双深邃眸子始终毫无波澜。
”王爱卿,你觉得如何?”崇文帝侧目望向一袭大红官袍的王成学。
王成学躬身作揖,上前一步。
“启禀陛下,军国之事,关乎社稷安危,断不可等闲视之。”
“雁州妖患之烈,非但非昔日可比,且逢冬雪早降,灾情遍延我大夏诸州,百姓生计已然备受煎熬。”
“若此刻对雁州所需粮草不但不增,反而再行削减,无疑将寒我边疆将士之心,更将寒我大夏万千黎民之望。”
“据雁州战报所示,已战死五万六千有余,这岂是小打小闹?”
话音落下,大殿之内沉默无言,崇文帝神情平静没有急于开口。
“左都御史,你怎么看?”
左都御史卢宏志先是一愣,随即躬身跨出一步“陛下圣明,老臣不安妄下定论,还请陛下圣裁!”
崇文帝扫了前者一眼,又看向另一处“大理寺卿,你这么看!”
大理寺卿横,喻政横移一步,依旧是同一套说辞。
崇文帝心下一叹,朝堂党派林立,这两人显然是不愿得罪其中任何一人。
“众爱卿何意?”
户部侍郎开口复议“微臣觉得叶尚书所言有理!”
工部尚书开口复议“未曾也觉得叶尚书有理!”
礼部尚书出言“臣倒是觉得宰相大人所言极是!”
太常寺卿复议“臣也觉得宰相大人有理!”
......
霎时,抗议之声此起彼伏,但却是两极分化,如今已不是事情对错的判断,而是上升到党派的争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