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玫瑰荆棘公主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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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鸦继续叙述：“巫术驯化的程度越高，发色和瞳色越深，最终变成黑发黑瞳。”
“但在这个过程中，巫力越深厚，同时伴随着产生的负面情绪越多，越容易被反噬。所以黑巫师并不是最开始就是泯灭人性的模样，只不过没有坚守住心志，被黑暗逐渐侵蚀。”
“并且黑巫师的寿命急剧缩短，往往在无人发现的角落暴毙而亡。”
“如果任由巫力发展下去，迟早也会走向灭亡。我在经过多重考虑之下，选择抛弃力量，甘愿成为一只乌鸦，以抵抗日益增长的黑暗面。”
乌鸦缓缓道来他曾经的亲身经历。
这是从无数次真人的例子中验证的。
同化是不知不觉的进程，当他的同伴一个接一个变成那般狰狞的模样时，他逐渐才意识到了不对劲。
他不能容忍自己也变成那般模样，失去了自我，不体面地退隐，或者是同流合污。
黑巫师的残暴固然不是他们的本意，但一经成型，便无法挽回了。
正值它报答前王后扶持的机会来临，他果决地采用自断一腕的手段，将力量剥离出去，附在虞星跃身上，才得以保全理智。
只是成为乌鸦后，难免还遗留着一些无伤大雅的后遗症，变得难以控制自己的毒舌。
大体上依旧遵循“破而后立”的新生，他放飞自我甘心做了乌鸦，陪伴虞星跃左右。
一石激起千层浪，路易斯心里不再平静，联想起自身接触的巫术，无异于一种误入歧途。
任由其发展下去，最后也会成为那般不堪的模样。
从来没有人揭露过这个层面的内幕，对巫师的赶尽杀绝反倒是对大众另一个层面上的保护。
巫力并没有看起来的那么诱人，而是无声地暗中标好了高昂的代价。
这也是乌鸦禁止虞星跃接触的原因。
至于王后自己主动去接受巫力，他管不着，王后迟早会自食恶果的。
路易斯震撼过后，内心深思着其中逻辑，重组着自己的观念。
这样一来，乌鸦甚至要算是早早入行的前辈了。
明知乌鸦没有告知所有人的义务，他也能理解乌鸦的隐瞒，却依旧对乌鸦感念不起来。
其实换作他得知这个玄机后，也会选择保全自身。现在还为时不晚。
但如今他们已经在这件事上耽误了时间，他还惦念着虞星跃，想要询问乌鸦位置和解决方法。
乌鸦却冷不丁地说：“你是不是也有过被放大的黑暗的念头？”
路易斯立刻就回想到了当初面对虞星跃时，心中涌上来的不自然的凌虐欲。
一切都能解释了，都是巫力带来的影响。
似乎自从接触豌豆苗以来，他那些阴暗想法就消失不见了。
乌鸦如同有读心术一般，同样提到了豌豆苗的功效：“现在不一样了，豌豆苗是破局的关键。”
如果一直有效的话，它能改变巫师的命运走向。
对豌豆苗输送巫力基本上是双向互济的，力量给的越多，净化效果越好。
与此同时巫力也能以一种良好的方式消耗殆尽，避免了巫力的滥用和兴风作浪。
乌鸦看到了拯救巫师一族的希望。
豌豆苗听得云里雾里的，还没搞明白始和终，又和现在这个情况有什么关系，难道眼下不应该去找虞星跃吗？
它只知道变大的乌鸦说着说着，忽然就牵涉到自己身上了。
不过好像在说自己的存在很重要，豌豆苗有点想原谅乌鸦了。
聪明人之间谈话，路易斯不用他多说，也明白了他的打算和用途。
但他仍然执着于之前的话题：“虞星跃……”
仅仅听了一次乌鸦的呼喊，他便记住了这个发音。
巫师一族的兴亡没有让他感受到直接的关系，没有想要振兴的责任感，可以交付给乌鸦和豌豆苗处理。
然而两次都看着虞星跃在他眼前分离，让他有种使不上力的挫败感。
虞星跃才是他最关切的，不知被抓走后怎么样了。
他一边耐着性子听乌鸦的叙述，一边始终牢牢牵挂在虞星跃处，一心二用。
他再也等不及了。
乌鸦也重新回到这个话题，冷静地说：“他没事。龙不会真的伤害公主的，以防万一，沿途可以叫上我曾经的同伴。”
他之所以如此平静，是因为能更加确切地感知到虞星跃的状态，特别是从豌豆苗那里借助了力量之后。
而且如果能有豌豆苗的助益，他们此行不成问题。
当时刚醒来时就见到那一幕，让他罕有地乱了阵脚。
他也算见多识广，想起来龙一族抓公主是传统，要等着营救，不会造成实际伤害。
只不过曾经都只听闻传说，如今却实实在在轮到了虞星跃，还是作为一个假冒的公主，不知恶龙会做什么。
他说完之后，忽然整个人猛地缩小，再一眨眼，他已经不见踪影，眼前又出现了一只乌鸦。
原来变成人是有时效的，尽管如此，也仍然让他看到了希望。
一切落定之后，乌鸦飞起来在前方带路。
路易斯问它怎么称呼，乌鸦头也不回：“名字只是代号，叫我乌鸦就好。”
他在放弃过往身份的时候，就和之前的自己斩断了联系，以乌鸦的身份重新开始。
名字对他来说不重要。
但他却愿意陪着虞星跃，接受他提出的名字，还是不一样的。
豌豆苗感受到了气氛的不同寻常，它从地上将自己拔出来说：“等等，把我也带上！”
“你本来就要去。”乌鸦不冷不热地说了一句。
他们离开后没多久，里安打猎回到家，第一时间看向挂钟，发现里面的乌鸦不翼而飞。
虞星跃也不知所踪，没有来过的样子。
或者说，卷着乌鸦跑路了。
真是不听话。
他本想着用虞星跃这八天的蘑菇换一束玫瑰，让劳动成果重新回到虞星跃手上。
第八天回来，虞星跃却还是打破了约定。
里安心下了然，出门寻找路易斯的小木屋。
沿途他看见了日渐稀少的蘑菇，有的泥土甚至还是新鲜的，虞星跃却没有将蘑菇交给他。
到了路易斯的小木屋后，他晚来一步，早已人去楼空。
有意思。
他循着前人留下的踪迹，进行追踪。
虞星跃此时已经被巨龙带到山洞里，绕过几道坎后，最里面还藏着一个洞，眼前景象变换，开阔了不少。
然而虞星跃一看过去，就差点被突如其来的金光闪瞎了眼。
与外表的朴实无华完全不同的是，内部装饰别有洞天，堪称富丽堂皇。
里面堆满了数不尽的金银财宝，绝大部分都是金子构成的，夜明珠常亮，映照着整个洞内，也是初见金光的来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