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年代极品婆婆 第10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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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彩芝松了口气,转身欲继续切肉,薛花花叫她进房间看看西西他们的作业,切肉交给陆建勋他们。
晚饭后,全家帮着灌香肠,苏小眉没动过手,要帮忙,薛花花让她和赵彩芝灌,她和陆红英搭手,陆德文和陆明文兄弟两,三拨人比速度,紧张又刺激,苏小眉手慢,和赵彩芝最后,薛花花她们和陆德文兄弟两不相上下,全神贯注灌香肠,其他啥也不想,灌完香肠,双手都在发抖。
陆德文举起手,要薛花花看,“那天我们杀死野猪双手比这个抖得还厉害,双腿也是,完全不听使唤了……”薛花花捏了捏香肠,拿针刺积着空气的地方,好笑,“训练少了,多训练几次就不抖了,你问建勋,他在部队训练得多。”
“我才不信他,信他会吃亏。”
山里的记忆深刻,陆德文觉得以后要对陆建勋提的建议持保留态度。
陆建勋提着热水进屋给他们洗手,说陆德文,“信我你吃啥亏了,没有我你能吃到这么多肉啊,典型的得了便宜还卖乖。”
兄弟两相互打趣了两句,薛花花提醒他把桶搁在苏小眉那,让苏小眉先洗,苏小眉不好意思,拉着赵彩芝的手同时伸进桶里,水热热的,有点烫手,她搓了搓,和赵彩芝说,“彩芝,明天你能不能送我去县里,我想问问看有没有回家的火车票。”
“你要走吗?”赵彩芝略微诧异,想留她下来过年,苏小眉明白她想说什么,抢话道,“孩子们盼了整年就盼着我回家呢,我不回去的话他们心里会失落的吧,还有我丈夫,好久没见过他了,挺想的。”
再羡慕别人的家庭是羡慕不来的,每个家庭相处的模式不同,但都离不开夫妻双方共同精悠,认真想想,她丈夫并没那么多缺点,比起陆德文他们以前,她丈夫好太多了,或许是生活的重担压在他身上,结婚后只顾着干活,这方面她丈夫和赵彩芝更像,憨厚老实,天天围着庄稼打转,自己不曾关心过他多少,有什么资格抱怨。
翌日,天不亮她就醒了,房间里亮着盏煤油灯,薛花花轻手轻脚的进出,她坐起身,喊了声婶子。
“你多睡会,时间还早着,我弄早饭去。”
薛花花很小声,“吃汤圆行不?”农村人家,也就过年才会煮汤圆吃,苏小眉不好意思,“煮红薯稀饭就行,我不挑食的。”
薛花花厨艺好,饭菜美味可口,她这几天食量比在学校大多了,换作其他人,没准会嫌她吃得多,薛花花从来都劝她多吃点,热情好客不是虚情假意装出来的,她瞅了眼窗外,轻轻穿上衣服下地,去灶房帮薛花花烧火。
天还黑着,周围万籁俱寂,灶眼里的柴啪啪燃出声响,薛花花站在灶台前搓汤圆,肉馅刚起锅,烫得很,她包的白糖味的汤圆。
晕黄的光照在她脸上,尽显农村妇女的朴实,这样朴素勤劳的人,教出来的子女能考上大学是毋庸置疑的,父母教得好,子女才会变得优秀,苏小眉夹起柴塞进灶眼,和薛花花聊天,“彩芝说以前家里大大小小的事都靠婶子你撑着,粮食都不帮够吃,你怎么想到让彩芝她们扫盲的?”从扫盲到考大学,好几年的时间,期间她们从来没中断过,薛花花的这种思想是很多人没有的,她婆婆就没有,说读书有啥用,不如留着力气干活多挣点工分。
薛花花搓的汤圆小小的,馅儿不多,搓圆了搁在菜板上,抬眸望着火照亮的苏小眉的脸,笑了笑,“家里死气沉沉的,除了干活还是干活,我想着找件全家都能参与的事儿做,左思右想觉得扫盲合适,读了书,希望德文他们多说话做事多思考,学了段时间后,看他们精气神不错,就让他们坚持了。”
有的事,没法和外人说。
“婶子可能不知道,彩芝在我们学校是寥寥可数的农村出身的,同学们好奇她怎么发愤图强读书的,她说得感谢你,是你鼓励她和德文同学考大学的……”每年上百万的考生,考上大学的只有几十万,赵彩芝能进入大学,说不清是运气还是实力,但近距离相处了几天后,她觉得是后者,这世上从来没有随随便便的成功,只有夜以继日的付出和拼搏。
“活到老学到老,人活着没有目标是没意义的事儿,像我年纪大了这辈子也就这样了,你们不同,你们年纪轻轻的,属于你们的路还很长,得好好想想自己要什么,做父母的,最怕就是儿女不听话走了歪路,最自豪地莫过于子女有出息能做个有用的人。”
薛花花边给陆德文他们的要求就是要做个对社会有用的人,你不走出去,窝在村里,眼界会受到局限,只有去看看外边的世界,心胸才会更开阔。
“他们不会让婶子失望的。”
苏小眉看过陆红英写的文章,热血有激情,感染激励鼓舞了很多人。
天渐渐亮了,汤圆下锅后,薛花花才挨着喊陆德文他们起床,洗脸水备着搁到檐廊上,毛巾搭在桶边,陆德文他们出来就自己拧毛巾洗脸,自然而然的相处模式让苏小眉羡慕,哪怕她亲妈都做不到这些的。
汤圆有肉馅和甜馅儿的,肉馅的稍大,薛花花舀汤圆时会每个人问,几个肉馅几个甜馅儿,吃多少她舀多少,陆德文他们漱口后上桌吃就是了,全家围着桌子,吃得额头冒汗,苏小眉吃了16个,实在撑不下了才作罢,陆建勋吃得多,吃了50多个,汤圆不够,期间薛花花又揉汤圆粉做了回。
等碗筷收进锅,陆德文和陆明文洗碗,薛花花取了几截香肠以及两个腊肉给苏小眉带回家,苏小眉不肯要,她来后,薛花花天天大鱼大肉的款待她,哪好意思又吃又拿的,肉薛花花拿不要的废纸裹着,塞进苏小眉来时背的包,“带回家尝尝鲜,家里还有肉呢,这肉没来得及熏,回家后你记得拿出来晾着,不然会发霉。”
苏小眉会骑自行车,她让赵彩芝去陆建国家里借,苏小眉骑车载她,回来赵彩芝推着也轻松。
人走后,陆德文和陆明文洗了碗出来,松口大气的神情,“终于走了,不是我不欢迎她,她在家,总感觉浑身不舒坦。”
有个外人,陆德文他们多少要注意点形象,说话做事啥的不敢太夸张了,别提多憋屈了。
陆明文推他,“小点声,别被她听到了,毕竟是大嫂同学,听到了不太好,待会咱还去山里砍柴不?”“去,待在家没啥事,多砍点柴囤着,明年妈轻松些。”
兄弟两回房间换了身破破烂烂的秋装,拿刀的拿刀,背背篓的背背篓,陆建勋要跟着去,说是再去山里转转,运气好还能逮到头野猪,陆德文和陆明文坚决不肯和他一块,逮野猪这种事有过一次经历就够了,多的他们消受不起。
薛花花送她们到竹林,有人听说赵彩芝要去县里,托赵彩芝帮忙捎东西,老远孙桂仙就嚷嚷着跑来,前两天她去镇上商量刘大宝结婚请客的事儿去了,不在村里,昨晚回来,听说陆建勋他们逮到四头野猪,拿了些去县里卖,她骂刘老头没主见,年后镇上亲家母要来,怎么着也该多买点肉搁着啊,要不然到时候人家来了真以为她们穷得叮当响呢。
她气喘吁吁跑来,从裤腰带里的钱袋子掏出差不多2块钱给赵彩芝,“彩芝啊,帮婶子买两包汤圆粉再买两张红纸,写对联用的那种,不用贵的,便宜的就行。”
过年流行贴对联,写好的对联贵,大多是买了红纸自己裁,裁好后请人写,陆红英的字好看,村里好多人请她帮忙写的。
赵彩芝拿了钱,问她还有没有什么要买的,孙桂仙侧身问薛花花,“你们家野猪肉还卖不,昨天回来我家老头子才和我说,也没想到建勋会逮到野猪,我家年后上门拜年的亲戚多,家里的肉不够。”
“卖完了,剩下的要留着自己吃,你早说的话给你留点。”
“哎,彩芝,再给我买3斤肉吧。”
孙桂仙又往钱袋子里拿钱,她从镇上回来,大宝给了她12块钱,要她留着扯布做新衣服,她舍不得,全家开销大,花钱的地方多着呢,扯布多浪费钱啊。
赵彩芝挨个挨个记好要买哪些,把苏小眉的行李放背篓装着,她背在背上,双手抱着苏小眉的腰,苏小眉骑着自行车很快就消失在视野里。
晚几步来的人没赶上,问薛花花她们还去县里不,去的话记得说声。
薛花花应下,“下次去的话一定和你们说。”
早饭刚过,陆明家烟囱的烟雾没断过,陆明请客是傍晚才说的,陆家走得近的亲戚都通知了,孙桂仙问薛花花她们去不去,“老头子和我说,逮野猪陆明得罪好多人了,几个嫂嫂就没高兴的,说陆明胳膊肘往外拐,自己兄弟不叫上跑去跟别人搭伙,昨天几个嫂嫂娘家人都来了,走的时候脸色都不好看。”
刘老头也认为陆明不对,甭管陆德文他们多有出息,再亲亲得过自家兄弟?孙桂仙不这么认为,陆明本事大不大她不清楚,不是说刚开始逮到野猪的是陆建勋吗,陆建勋在部队受过训练逮野猪对他来说没什么难的,对陆明来说有点困难了,说是陆明喊陆德文他们进山的,谁喊谁还不好说。
毕竟,陆建勋心眼多,具体怎么回事只有当事人才明白。
“不是我说,陆明几兄弟的感情好得没话说,几个嫂嫂掺和进来私心就重了,真要他们几兄弟进山,你信不信,落到他们嘴里的肉少得可怜。”
没分家时,有刘云芳这个暴脾气压着,几个亲家母不敢来,分家后,哪个亲家母不是常来走动啊,说实话,爹妈来看女儿很正常,女儿孝顺爹妈也没话说,兄嫂拖家带口来是什么情况,吃完还得挑粮食走,名义是借的,实际怎样她们过来人还不了解?尤其陆杨做了队长后,老丈人家走得别提多勤快了,真以为其他人看不出来呢。
孙桂仙不否认自己也是个爱占便宜的,但挺瞧不起这种行径的,自然而然会想起孙永昌两口子,有粮食有钱她大嫂就眉开眼笑的,什么都没有的话就板着脸甩脸色,她以前是多蠢才上赶着回娘家巴结她们哪。
“亲戚多了,条件有好有坏,帮衬把是理所应当的,就看陆明哥哥生们怎么想吧。”
在这种人情世故上,薛花花坚持的原则是救急不救穷,当然,如果对方特别努力特别勤快地另说,那种想着靠占便宜过上好日子的,坚决不能纵容,念亲戚的份上,人情往来过得去就行了。
她对赵家人的态度便是如此。
“还能怎么想,自家媳妇娘家人,总不能老死不相往来吧。”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孙桂仙拍拍手,问薛花花是不是要去陆明家,都说陆明小儿子白白胖胖的,她想去瞧瞧。
陆明家灶房有很多人了,都是陆家亲戚来帮忙洗菜煮饭的,陆明几个哥哥帮着往院坝搬桌子,陆明背着小雨,给几个长辈倒茶点烟,孙桂仙大咧咧走过去,要抱陆明睡着的娃儿,“长得真好,你们喂的啥啊。”
陆明解开冬裙的绳子,招呼她们坐,去屋里提了个口袋出来,里边装着花生,薛花花逗了两下小雨就去灶房帮忙去了。
午饭坐了5桌大人2桌小孩,薛花花注意到陆明两个嫂嫂不在,问李雪梅,说是不舒服在家睡觉。
其实是气陆明不近人情不给娘家人面子,陆明把事情揽到自己身上是不想她们家遭人非议,陆建勋逮到野猪已有很多人眼红,又去山里逮3头回来,议论的人会更多,‘那种我先看到就该是我的’这种想法的人没准会赖上自家,薛花花问心无愧不怕他们闹,但毕竟影响心情,有了陆明的说法,麻烦全惹到他自己身上去了。
不过仍有小部分人碎嘴,说他们占了陆明便宜,对这类人,薛花花理都懒得理,许多事没吵到明面上,她不想和人争。
村里每天都有新鲜的事儿发生,过几天话题就挪到其他去了,随着大宝结婚消息传开,刘家成了大家的饭后谈资。
大宝年后才18岁,娶了个比自己大几岁的离过婚带着娃儿的妇女,普遍说法是大宝图她们的房子和钱,当着面尽说好话,背过身就嘀嘀咕咕乱说,薛花花不爱跟村里人凑,倒是陆建勋听墙角回来后说感到害怕,甭管人家因为什么原因结婚是人家自己的选择,关她们什么事啊,吃不着葡萄嫌葡萄酸。
提醒薛花花离她们远点,小心耳朵承受不住。
大宝结婚是腊月二十,孙桂仙只请了关系不错的几户人家,孙家兄弟都没通知,孙宝琴屁颠屁颠的来随礼孙桂仙没收,说法是不铺张宴客,收了孙宝琴这个侄女的礼就得收其他侄女的,不合适。
时隔几年,薛花花又见到孙宝琴,自己以前的儿媳妇,容貌有了些变化,皮肤黑了,身体看着胖了点,牵着个流鼻涕的女娃,和孙桂仙在地里拉拉扯扯的。
她去自留地摘菜,陆明文在她后边,盯着孙宝琴看了很久,不确定地问,“那是孙宝琴?”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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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章 极品婆婆
不说身形变了,模样瞧着像两个人,眼前的孙宝琴,说她比赵彩芝大他都信。
陆明文忍不住抬头多看了两眼,没有和她打招呼,蹲着身帮薛花花摘菜,地里剩下几窝白菜,叶子被冻得硬邦邦的,他双手抓着旋转拧断,小声感慨道,“她女儿不大,咋看着老了十多岁似的,不是说她现在丈夫对她挺好的吗?”他回来后,好几个人问他知不知道孙宝琴再婚的事儿,有年孙宝琴偷偷来猪场找过他,想和他复婚,陆明文没答应,他又不傻怎么可能在同个位置跌倒两次,况且薛花花不喜欢孙宝琴,他敢复婚的话,薛花花那关就过不了。
好马不吃回头草,他宁肯找个长得丑的姑娘也不会和孙宝琴复婚的。
不成想再见孙宝琴,她苍老得他都快认不出来了,他扭过身,又盯着看了几眼,向薛花花确认,“妈,是孙宝琴吧,像她又不像她,我都不敢肯定了。”
“不是她还有谁,大宝结婚,孙家有几家随礼的,大宝奶奶都没收。”
薛花花拧断白菜,小心放进背篓,催陆明文干活麻溜点,回家还有事做,红英想吃辣白菜,问她会不会做,薛花花吃过,没做过,想着做来试试,辣白菜解腻,开春后当酸菜吃,比酸菜更下饭,忙着干活的话吃这个再省事不过了。
陆明文收回视线,诶了声,十几窝白菜,几下就拧完了,母子两回去时,孙宝琴牵着闺女已经走远了,留孙桂仙在地里叹气,“都是亲戚,我也看她不容易,大宝说了不请孙家人,我收了她的礼,不是叫大宝生气吗?”她念念叨叨的,不知和谁说话,陆明文四下望了望,除了他和薛花花没其他人,他扯薛花花的衣服,薛花花甩开他,催他赶紧回家。
孙桂仙是聪明人,什么人该打交道什么人不该打交道心里跟明镜似的,孙家村的亲戚几年没走动过了,大宝娶媳妇才巴巴贴上来,多少有奔着对方是镇上的原因,孙桂仙要收了她们的礼,礼尚往来,将来是要还回去的,没准会还更多,要不然人家会说大宝娶个镇上的媳妇随礼按村里的来,太抠门了,孙桂仙才不想惹她们呢。
利益得失孙桂仙和薛花花分析过,远亲不如近邻,与其指望孙家村的亲戚,不如和队上的人搞好关系,故而她邀请了好几户村里人家去镇上吃酒席。
这两日天不错,地里的小麦绿油油的,薛花花领着陆明文去地里看了看小麦,这才慢悠悠的回家。
年后不久陆德文他们就要回学校,薛花花和陆红英做辣白菜时,吩咐陆德文他们把院坝里的雪扫了,丈量下尺寸,趁着天好请人搭个猪棚,开春了抱只小猪回来,陆建勋拿铲子,腰板听得直直的,“妈,哪儿用得着请人,咱自己就能做。”
请人的话得准备饭菜,煮饭并不容易,反正他们在家,自己估摸着弄就成。
说干就干,陆建勋铲雪,使唤陆德文量尺寸,家里没有卷纸,折断根树枝,以家里方桌的长度来丈量,3个方桌的长度和宽度绰绰有余了,既然养猪,索性把鸡棚也搬过来,量了个猪圈和鸡棚的位置,接下来就是挖泥巴舂墙,陆建勋兴致勃勃,最舂墙环节发现能力有限,只得去村里喊人来帮忙。
冬天天冷,到处冰天雪地的,起屋子的少见,然而有人叫他们,同个村的乐于搭把手,家里堆着木材,房梁啥的倒不用担心,就是搭房顶的稻草麦秆不够,薛花花问几户人家借了点,来年收了小麦和稻谷后就还他们。
农村人实诚,稻草和麦秆不称重,论捆算,一捆有15把,每把大小都差不多,种庄稼的老把式,每捆柴每捆草都是差不多的,家家户户都这么来的。
土墙干燥得慢,修建好猪棚已是年后了,趁着人多,薛花花让陆德文他们砍了很多竹子回来,从开荒的外边围成个院子,把果树围到院外,花儿围到院子里,围了院子又挑石子铺地,从院门口铺了条几十公分宽的石子路,薛花花说下雨天在院子里走来走去不用换鞋,因着薛花花的安排,几兄妹到开学都在忙。
石子路铺好的那天刚好就是陆德文他们准备离家读书了,鸡棚拆了,新建的猪棚和鸡棚换到了另外边,整个院子敞敞亮亮的,院子比房屋还大,竹叶围成的院墙黄绿黄绿的,陆德文有点舍不得走了,前两天东东说开春后要把院子里的花移栽到竹墙边,顺着竹子爬满墙,开花了会非常好看,每间屋子都能闻到香味,院子跨出去就是果树,夏天能在树下乘凉,想想就悠哉悠哉的。
但不读书是不行的,他把西西和东东叫到跟前,叮嘱他们要听薛花花的话,去学校后他也多想办法挣钱,挣了钱的话暑假回来看他们,说得东东眼睛红红的,转身抱着陆建勋不肯要他走,弄得陆建勋哭笑不得,“要哭也是抱着你们老子哭啊,四叔是去干大事的,你们在家乖乖听奶奶的话,下回四叔回来给你们带礼物。”
说实话,陆建勋挺不想离开家的,约莫习惯每天清晨睁开眼就能闻到饭香了吧。
薛花花给他们每人装了点香肠腊肉,还有年前做的辣白菜,送他们出村,遇到收拾好出门的李雪梅,陆明背着娃,挑着担子送李雪梅去县城,两口子商量许久,小雨留在家给陆明带,等小明放了暑假去北京找李雪梅,背上的小雨睡着了,还不知将会发生什么,李雪梅眼泪汪汪的,小明趴在她背上,哭得不行。
他们的离开对其他人没什么影响,年过完了,公社小学跟着开学了,孩子们又去了学堂,大人们安心等着春种的到来。
倒是小雨,李雪梅走后断了奶,连着几天几夜的哭,胖嘟嘟的脸颊几天就瘦了下来,每天要抱着才能睡,搁床上就哭,陆老汉心疼得不行,不知听谁说有钱人家的孩子吃奶粉,自己掏钱去县里买了罐奶粉喂小雨,这可把陆明其他几个嫂嫂得罪了,说陆老汉他们两口子偏心偏阴沟里去了,以前刘云芳偏心小明,啥好吃的只给小明吃,陆老汉又偏心小雨,奶粉多贵啊,二话不说就掏钱买。
两口子既然喜欢陆明,就跟着陆明过算了,别指望她们养老啊。
因为这个,妯娌间亲热很多,凑堆就说陆老汉和刘玉芳闲话,顺便骂陆明两口子奸诈,哄得两老团团转,陆明不介意她们说自己,他爸买奶粉他就猜到会出事,他给他爸钱,他爸不要说是爷爷给孙子买点东西怎么了,他偷偷把钱塞给他妈,他妈也不收,要他自己拿着,等将来她没钱的时候再给她。
陆明这才作罢了,却不想仍然招来诸多不满,小雨断奶吃的浓稠的米汤,鸡蛋羹,小雨不挑食,喂什么吃什么,就是有点认人,除了陆明和小明,谁抱都不行,尤其打瞌睡,认人最厉害,还必须要抱着睡。
陆老汉最喜欢抱小雨了,奶粉罐搁在自己家,抱着小雨喂奶粉,起初两天小雨不让他抱,慢慢的熟悉后就好了,连带着刘云芳也能抱他会儿,但瞌睡不行,只有陆老汉抱他才不哭,陆老汉欢喜得不得了,天天在家带孩子,地里的活也懒得干了,让陆杨他们几兄弟帮忙,差点没把几个儿媳妇气死,偏偏又不敢说什么,老人到了年纪不干活是理所应当的,谁要劝陆老汉干活肯定被骂不孝顺,哪怕有再多怨言只敢背着说闲话。
队上多的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煽风点火挑拨陆家关系,连带着不怎么在村里活动的薛花花都听到了些风声,陆德文他们走后,薛花花就忙院子的事,先拿锄头把院里不平整的地方挖平了,撒了些菜种,修猪棚剩余的木材砍成四四方方的条形铺在地上,将院子隔成小片小片的,每片地都种上蔬菜,又在竹墙几步远的地方安置了个石缸,平时装些水,舀来洗菜或和鸡食啥的不用去灶房,用过的水浇菜刚刚好,孙桂仙来看过后羡慕得不得了,嚷着自己也要弄个这样的院子。
薛花花家的院子不再是单纯的院坝,进院门后,顺着石子铺的路通到院坝,院坝保留着以前的形状,其余就是种的蔬菜以及花草了,特别规整干净,柴火也码得齐齐地堆着,给人的感觉特别整洁舒服。
孙桂仙回家就和刘老头说了,刘老头骂她来事,每天有干不完的活,哪儿有心情折腾什么院子,人家薛花花是有钱,不种地全家也饿不死,他们不干活只有等着饿死的份,警告孙桂仙别折腾些有的没的,孙桂仙这才消停了,说是消停,也偷偷上山挖了些花草种在院坝沿外的。
今年算是土地政策改革后的头年,明显感觉地里干活的人精神面貌好了很多,不是在这个地除草,就是在那个地施肥,干活的时间比以前更长了,天天傍晚要人喊才回家吃饭,往年热闹的猪场保管室变得清风雅静的,无人问津。
周围的野草疯涨,茂盛非常,薛花花经过猪场时,心情有点复杂,依着她的打算,本是想和几家人搭伙养猪的,猪场宽阔,走哪儿都不远,适合养猪,奈何家家户户更看重庄稼,没有人想养猪,整个生产队,养猪的只有四户人家,抱养小猪时,薛花花心血来潮要了两头,抱回猪圈她就有点后悔了,田地不多,交了公粮后够不够自家吃都难说,哪儿有多余的粮食养猪,想着西西他们长身体需哟鸡蛋补充营养,她又养了5只鸡,3只母鸡两只公鸡。
好在地换到了屋前,干活不用走老远,她仍然每天早早的就起了,煮好早饭喊西西他们起床,吃了饭和西西他们出门,露水未干就除庄稼地的草,露水干了后就背着背篓割猪草,忙起来比在猪场的时候还轻松些,有时间就去山里转转,挖果树,挖药材,日子过得倒也充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