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小石村被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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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石村的人似乎没什么感觉。
稻田里虽然涨水了，可并没有大的影响。往年也是如此。等雨一停，水自然就下去了。
只是穿村而过的水渠里，水量大了一倍，奔着田边的水渠汹涌而去。
他们倒是偶尔站在渠边望望远方，笑话一下二队。
费那么大劲扩的渠，水才半槽多。打的木桩和码的整整齐齐的沙石袋子堤坝，完全成了摆设。
就是不知道，二队前面为什么会汪了那么大一片水。应该是防洪没起到作用。之前一通白忙活。
二队的人们从家里都能看到屯子前面的湖水，天天在不断上涨。
他们都有自己的判断。
心道：多亏了刘运长啊。看来他还真会算命。如果不是扩渠筑坝，又炸了这么个湖。大水非得淹上村子不可。稻田地多半也是保不住的。
其实，如果不是二队扩渠引流，小石村的稻田早就被淹没了。
二队的男人们每天都会出去看看。
两天后。
田边水渠，洪水漫过路面了，通往小石村的路上全是水。离漫过堤坝还有一米距离，就流进稻田里了。
小石村的稻田，淹得只剩下半指高了。
屯子前面的小河没了，水流不受限制了，打着漩波涛汹涌的往屯子下方奔腾。那里的河道是两山夹着的大山沟，浪花不时的飞跃三四米高，竟有一种惊涛拍岸的感觉。
……
刘运长又搬到小卖部去住了。说是便于指挥抗洪抢险。
李凤枝则彻底不去小卖部了，天天就待在后院，研究腌咸菜。
刘运长又拿给了她几样配方。竟然还有酱卤鸡蛋的方子，却只让她一个人研究。
闲下来的二队人，又开始打趣他和李凤枝了。
“要不你俩凑合凑合算了。不行让张东子给你俩托个梦。”
刘运长一听这话，身体就是一掬灵。
他之所以又搬回来住。可不是因为抗洪方便。而是因为湖里那四根石墩。总能让他想起前任的四个队长，包括村民不知道的二溜子在内。
要不然，咋那么巧，就留下四个柱子呢。
来小卖部住，倒是有一个好处。他几乎天天跟郑家仁通电话，沟通防洪抗洪的情况。也获得了不少信息。
松岗镇，因为武双齐的重视，受洪灾的地方明显减少了。但也有些村屯不以为然，应付了事，落实走形式，没能避免受灾的下场。
如今武双齐亲自带队，一刻不停的到处指挥抗洪救灾呢。
双凤县县城都已经被淹了，有的地方水都上了二楼。
松岗矿三个井口灌水了。东风井竟然是防洪做的最好的。最应该灌井的就是他，可偏偏进水量最少。现在正组织人，用水泵往上抽水呢。
刘运长听了，也是长舒一口气。但心里始终放心不下。一再跟郑家仁强调，千万不要掉以轻心，记得关键时候舍井保人。
一连三天，暴雨昼夜不停。
二队人就见屯前湖里的水位直线上涨，还差一尺就与地面平齐了。
大家心不免紧张起来。再涨就冲撞防洪堤了，能挡住吗？
刘运长却是脸色如常，没啥意外，洪水也就这样了。危险算是过去了。
他难得的早上就喝了点酒，然后躺在炕上呼呼大睡。
一个多月，他的精神一直是紧绷着的。
……
小石村的人前脚还在笑话二队人出不来了，路淹了。
后脚就有人发现家里进水了，根本顾不上地里的情形了。
然后，水渠里的水开始向两边漫延，扑向了整个村子。
杨万财本来也在家里躺着着，就听到村里不断的有人大呼小叫，慢悠悠的出了门。
站到院子里一看。脸色顿时就变了。
我草！洪水正奔着自己家的方向而来。
真发水了！
这什么情况？
然后，就看到，离水渠最近的各家，都有人跑到了院子里，还不停的喊着：“发洪水了，洪水进屋了！”
然后，全村的人都跑了出来，全都愣愣的站在院子中，都是一个感觉，洪水正往自己家扑来。
这一下，小石村可乱了套了。
杨万财急忙跑出了院子，直奔村部而去。
“喂，喂，大伙听我说，大伙听我说，家里的男劳力，赶带上家伙式，锹，编织袋子，还有镐头，马上上渠，马上上渠，填土修坝，把渠筑高了。老娘儿在家收拾自己家里。”
“喂，喂，都听到没有。老爷们儿都给我拿家伙式上渠，要不谁家也跑不了。快点，快点……”
该说不说，杨万财这个多年的老村长，还是有经验的。
要是各人顾各人，真就都等着被淹的货。
一队队长和三队队长率先跑了出来，开始组织大伙分段负责。
可是上了渠，大伙就傻眼了。没地方取土啊。
大伙又开始跑到村边的草地上取土，最近的地方也要二十米。
一去一回，根本接不上，袋子扔进去就被冲走了。
没一会功夫，上百条袋子扔了进去，只堵住了一点点，照这样下去，就算是堵住了，村子估计都被淹了。
关键是编织袋子太少了，再也拿不出几百条了。
大伙你看着我，我看着你，一个个跟泥猴似的，都不知道怎么办了。
天上下着雨，大伙就那么杵在雨中。
“别管其他的了，进园子，挖土直接填。”杨万财发话了。沿渠都是有人家的。都有菜园子。夹着木杖子。
大伙愣了愣，谁家的园子谁不心疼？
“还等什么？是园子重要，还是家重要？”杨万财大吼道。
园子的主人这时也不能反对了，有的竟然带头拆起了杖子。
一时间，大伙蜂拥而上，把两边的木杖子全部扒开，或者推倒。然后从里边挖土，端过来就往水渠上烀。
没一会儿功夫，菜园子就一片狼藉。
可是大伙发现，泥土太湿，太稀，干的又太散，填上五锹土，冲下来三四锹，根本就不顶事，洪水似乎还越来越大了。
不到十分钟，半个村子的人家都进水了。
……
这时，杨万财的老伴急匆匆的跑来了。老远就开口大喊：
“老杨，老杨，镇里电话，说有急事，让你马上去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