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新学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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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内普是个好老师，洛斯特是个好学生，一整个暑假让洛斯特的学业和魔法都进步的飞快，唯一落下的进展竟然是他们一开始最没为此担心的狼毒药剂的改良。
洛斯特：“想点好的，卢平教授短期至少这个月可以喝一杯正常的药了，他上次的信里说那份狼毒药剂让他一度怀疑你想杀了他。”
她看着那口坩埚摇了摇头。
斯内普：“我倒是真想在里面放点东西杀了他。”
这句话的语气和洛斯特的大有不同，不像是开玩笑，以至于小姑娘忍不住抬头看他。
不是，你们什么仇？
她以为卢平至少会比小天狼星好一点的？
斯内普用一个冷漠的扫视回应她，洛斯特眨了眨眼。
洛斯特：“要是我的教授做出的药喝死了人，我的魔药学可就彻底要出大事了，斯内普教授。”
斯内普因为这句话微皱起眉，这句话他有点熟悉，他还在斟酌这个小姑娘是不是又开始胆大妄为的时候先听到下一句。
洛斯特：“所以为了保证我的魔药学不出大事，如果一定要杀了什么人，也至少让我去做那瓶药。”
那个姑娘平淡的开口，她在斯内普说出些什么之前先说了话。一如以往，平淡又随意，脸上甚至带着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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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普通的清晨，距离开学没剩下几天，洛斯特又收到了来自霍格沃茨的通知书，关于下学期要用的东西，洛斯特坐在窗台上，嘴里叼着根棒棒糖，最近她的食欲不佳，睡眠也有点差，赫希恩和海尔辛为此很发愁，斯内普没说什么，但是给她换了要做的魔药配方，恭喜她现在可以每天自己给自己熬药喝了，有魔药学大师亲自监督，喝着很有保证。
就是味道该差还是差，她得靠着喝完药吃糖来调节心情。
不过因为状态不佳，斯内普都停了她的‘决斗俱乐部’而是更多的倾向于练习和理论掌握。
那张通知书看完之后洛斯特娴熟的抖了抖那个信封，果然掉下来一张卡片，不过这次的名字换成了西弗勒斯·斯内普。
也是，一个就在自己脸上，让另一个跑这么远一趟也确实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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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内普端坐在桌子前，看着洛斯特从克拉科家的书架上翻出来的魔药书，斟酌着该怎么改良该死的狼毒药剂。
他的视野边缘是坐在窗台上的女孩，也许是因为洛斯特平时太过闹腾，偶尔安分下来的时候反而让人有些不适应，就像是现在。刚喝完魔药的姑娘上一秒还满屋嚷嚷着药太苦了什么时候能做甜一点，下一秒就因为那只雕鸮送来的信件而安静下来，阳光从窗户洒进来，大开着的窗户让窗帘和裙摆一同飞舞，长发被发带束在身后，更衬得乖巧安分。
黑发的女孩坐在窗台上，被阳光所笼罩，她一手抚摸着那只辛苦的雕鸮，一手展开信件仔细的阅读，随着她将另一张卡片从信封倒出来，那双腿开始因为主人的心情变好而开始不安分的摇晃。
斯内普尚且揣测着那个蠢姑娘因为什么在开心，就听见女孩双脚落地的声音，脚掌踩在地毯声音尚不明显，但越过客厅走过来，一下一下的踩踏声就变得清晰，即使穿着裙子也拦不住她，她甚至不肯穿上她的鞋子就在屋子里奔跑。
洛斯特冲到桌子前，他面不改色目不斜视，视线依然停留在书页上，虽然他一个词也没读进去，但还是下意识地翻了一页，那张卡片被递到面前，他在上面看到自己的名字，短暂的诧异了一下，又看到邓布利多的署名就知道是怎么回事。
他的视线随着那只手移到它主人的脸上，女孩笑的灿烂。
洛斯特：“斯内普教授，看来又得麻烦您了。”
斯内普抬手将那张卡片从书本上挪开。依然是波澜不惊的样子。
斯内普：“知道麻烦就赶快做好准备，而不是在这里继续浪费我的时间。”
他不该说出这样的话，也许应该更委婉一些，更注意一些，但他已经习惯了用不怎么客气的言语来将和别人之间的距离拉远。最早是因为自尊，后来是因为习惯，这确实是一种好手段，冷硬的表情，刻薄的言辞，嘲讽的语气，让所有人不再愿意和他更靠近，即使是被他所保护着的波特。
但这招不是对所有人都有用，就像现在，那个不让人省心的小麻烦就欢天喜地的冲上楼，换了一身巫师袍又滑着扶手冲下来，这次至少没再光着脚。
他站起身，将书本摊在桌面，去套上那件披风，跟洛斯特一起走出大门。
但这次洛斯特比他更快，小姑娘依然站在他的视野边角，却在他伸出手之前，先一步抓握住他的手掌，斯内普并不习惯这种触碰，下意识的皱眉，指尖轻轻抽了一下，但洛斯特抓握的很紧。
洛斯特：“我可没几次试这个的机会了，斯内普教授，配合一下。”
她朝他笑着开口，这是个合理的理由，他没再试图做什么，只是放任洛斯特带着她幻影移形。这对他来说也是少有的体验，也许是天赋，洛斯特的幻影移形相当平稳，虽然年轻，但是技术很好。
斯内普：“你....”
他的话没说完就被女孩的声音打断，她高举着手掌，像是在课上回答问题。
洛斯特：“您在破釜酒吧稍等，我很快就好。斯内普教授。”
他咽回剩下的话，将那个袋子扔过去，看着洛斯特迈开腿穿梭在人群，如她所说的那样，很快，快到没一会儿就消失在他的视野之中，他转身，走向酒吧等她。
洛斯特确实是个很乖的学生，如果抛开她那该死的勇敢和克拉科家的毛病，那她肯定会是个让所有教授都喜欢的好学生，她热情又开朗，思维灵活，会察言观色，也知道把握分寸的进退。很单纯，虽然蠢了点，但还不像是波特那样无药可救。
斯内普偶尔会为自己对于洛斯特的态度有些拿不准，他在一年级的时候认为他之所以纵容她是因为那个姑娘和他的相似，他觉得那像是帮助了当时的自己，是一种无意义的可笑的同情心泛滥。但洛斯特和他很像，却又和他一点都不像。
他没见过其他的克拉科，他只是见过洛斯特，但他能从别人的嘴里描摹出属于‘克拉科’这个姓氏的样子，勇敢的，无畏的，令人艳羡又让人忍不住担忧的，讨人喜欢的，又让人发愁的。
那些知道克拉科的人总说洛斯特像极了她的父亲，可斯内普没见过她的父亲，也很难将一个不存在的人和她联系起来，这总让他叛逆的认为，那个姑娘也未必真的像极了她的父亲。卡尔是个食死徒，为了伏地魔带着全家献出了生命，而洛斯特，到现在也没有表现出对于伏地魔的倾向。他也难以想象这个开朗活泼的姑娘会朝着那个黑魔王下跪，去亲吻他的袍角，去献出忠诚甚至生命。
邓布利多也好，魔法部也好，布莱克也好，卢平也好，他们都把克拉科的名字扔在了洛斯特的脑袋上，就像是所有人会把黑巫师的名字套在斯莱特林的头上，他曾认为洛斯特摆脱了那层枷锁，那个女孩靠着自己的勇敢和执着获得了邓布利多的信任，得到了所有人的认可。
但其实没有，那种岌岌可危的信任只需要一伸手就能碰倒，那则预言就是那只伸出的手掌，邓布利多对她的担忧到了一个新高度，但那个狡猾的老人已经不再对敏锐的克拉科露出他的戒备，而是让他来看管着她。
斯内普觉得这个安排实在有些可笑，邓布利多那么担心克拉科会走上歧途，可最终却还是要他去教她，要他去教克拉科自保，甚至学的更强，掌握的更多，他们好像亲自把这个孩子推到一个台子上，又把刀刃送到她的手中，然后开始观察，观察她是否真的会举起那把刀。
斯内普：“所以你教会她这些，只是为了等她真的举起魔杖，就可以有一个合理的理由彻底段绝后患吗。”
斯内普曾如此问他，而邓布利多看着窗外，很久才缓缓的开口。
邓布利多：“我们都不想看到她走错路，西弗勒斯，我相信她会选择好的那一边。就像是她说的那样......所以我们只能相信并希望她会选好的那一边。”
那个老人的脸上带着疲惫，带着忧愁，也带着悲伤，那不难理解，邓布利多曾目睹了一个又一个克拉科追随里德尔的脚步，而他一个也拦不住。
偏偏这些一辈子都不让人省心的克拉科，又毫无声息的留下这么一个大麻烦。
斯内普摸不清楚邓布利多到底是怎么想的，那个老校长到底对克拉科有几分信任，又准备拿她去做什么，但他能做的不过是教那个姑娘怎么在充斥着敌意的决定生死的对战中怎么尽量活下去，但这甚至也是邓布利多所要求的。他难道真的要让那个克拉科去面对伏地魔吗。
那个鲁莽的蠢姑娘甚至还没面对过充满敌意的，真正的敌人。
洛斯特：“斯内普教授，久等了。”
洛斯特的动静总是不太小，大门被撞开的异响就足够证明她的到来，然后是东张西望的找寻，最后三两下蹦蹦跳跳的到他面前，在一片昏暗中，那双被烛火照耀的蓝眼睛，是最明亮的色彩，充满活力，充满期待。
而那片期待之中倒映着的，是他漆黑的身影。
斯内普没说话，只是从座位上起身，带着她走出酒吧，伸手，被另一只握住，被那个姑娘带回去。
斯内普：“你在做什么。”
掌心不只是抓握的感觉，纤细的手指在掌心滑动，带来痒意，有些让他心烦，垂眼瞧去，洛斯特正用手指抚过他手掌指腹的薄茧。
洛斯特：“这是怎么磨出来的？”
洛斯特终于松开手，她有些好奇，像是为了证明，女孩将他的手掌摊开向上，又将自己的在一边展开，她的手上还是干干净净的光滑，只是一个暑假的练习还不足以让那只手上生出岁月的痕迹。
斯内普：“有时间关心这个不如去好好研究下学期你的课表该怎么排。”
斯内普收回了手掌，中断了这个没有意义的话题，洛斯特被他的话题引走，果真乖乖去琢磨课表该怎么排，他迈开腿跟进去，眼前闪过刚才看到的画面。
女孩的手掌纤细，白净，舒展开了也显得小巧，在他的手边尤其，他记得抓握住他的手掌是多柔软，掌心发烫，手指微凉，他甚至能从紧握的手掌中察觉另一种节拍的心跳。
让人畏惧的安心，一种活生生的存在，就在他身侧，是能感觉到的心跳，是能触碰到的温暖，是依旧鲜活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