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怀疑与信任,吐真剂下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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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格：“邓布利多教授，等等，听着。”
海格撞开门的声音让洛斯特从回忆中抽身，她看过去，看向那个几十年前的可怜的替罪羊。
海格：“邓布利多教授，不是哈利和洛斯特干的。”
也许只有感同身受的人才会真正的理解，就像是现在的海格，他完全是慌慌张张的冲进来，又急匆匆的开始解释。
邓布利多：“海格...”
邓布利多微眯着眼睛，语气平缓，试图做出解释，但他甚至没能说出第二个词。
海格：“我愿意当着魔法部的面起誓！”
邓布利多：“海格！”
于是邓布利多不得不提高了音量大声的呼唤那个名字。才终于让那位曾经同样蒙受冤屈的混血巨人住了嘴。
邓布利多：“别激动，我并不认为哈利袭击过任何人。当然，还有洛斯特。”
海格：“当然！”
那个混血巨人依然坚定，却又突然顿住，像是反应了一下，看了看邓布利多，又看了看一边站着的哈利和洛斯特才再次开口。
海格：“哦....好吧，那我。咳嗯，我去外面等着。”
邓布利多：“好的。”
海格狠狠的咳了一下，最后朝着两人望了一眼，在邓布利多的点头之下转身走出了办公室。
哈利：“你认为不是我干的吗？教授。”
哈利转身看向邓布利多的眼睛里几乎闪着光，洛斯特的话只是安慰，但当一切真的发生在眼前，他很难不为此而开心。
邓布利多：“是啊，哈利，我认为不是你。可我必须问你....你有没有什么事情想告诉我的？”
哈利有些迟疑了，洛斯特歪着头看着那双上下飘着的眼睛，她猜哈利有一瞬想要说出来关于他听到奇怪声音的事情，关于他是蛇佬腔的事情，说不定还有更多，比如她的那些‘预言’，但最终，哈利摇了头。
哈利：“没有，先生，没事。”
他如此回答，像极了另一个人。
邓布利多：“那么好吧，你走吧。”
邓布利多长久的注视着哈利的眼睛，但他最终也什么都没说，只是点了点头，轻声的开口。
哈利朝着门外走去，洛斯特自然的迈开腿，却在转身的时候被点了名字。
邓布利多：“克拉科，稍微等一下，我有一些事想和你说。”
哈利转过身看向停下步子的洛斯特，他有些担心，但洛斯特只是笑着朝他挥挥手。
洛斯特：“明天见，哈利。”
她语调轻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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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斯特坐在之前的那张椅子上，只不过这次的是热牛奶，洛斯特比上次表现的更自然了，捧着那杯牛奶慢慢的喝着。
邓布利多：“你似乎一点也不担心，克拉科。”
洛斯特：“因为袭击不是我做的，也不是哈利做的，这里有其他的东西做了这些事，不是吗，邓布利多校长。”
洛斯特的声音有些轻，温热香甜的牛奶抚慰了她疲惫的灵魂。
邓布利多：“你总是知道的很多，克拉科。”
邓布利多笑呵呵的坐在他的椅子上，他看向洛斯特，只可惜洛斯特正盯着那杯牛奶，完全没看他。
洛斯特：“是啊，赫敏还说我有预言的天赋呢，但我觉得我还是适合学魔法一点。”
她轻轻吹着牛奶，其实并不很烫，她只是想让泡沫移开而已。她的脑子里装着太多的秘密，装着太多的事情，但在邓布利多面前，她最好什么也别想。
邓布利多：“哈利在瞒着我一些事情。”
这个话题转的有点突然，洛斯特的吹气声卡了一下，她终于抬起头，那双眼睛缓慢的合拢又睁开。她觉得有些疲惫，好像还有点头晕。
洛斯特：“我想，他是害怕给您添麻烦，哈利很在意别人对他的态度和评价，他刚才上来的路上一直担心会被当作凶手，他还是个孩子。”
邓布利多：“可你也是个孩子，洛斯特。装着秘密是一件很辛苦的事情，别让自己太累了。”
洛斯特歪了歪脑袋，因为那个称呼而有些意外，邓布利多在喊她的名字，要知道上次见面还是喊她克拉科小姐呢。
洛斯特：“如果您是想让我说出哈利的秘密，那不太合适，我们是朋友，我不能出卖他。”
洛斯特努力的勾起笑，不同于上一次，邓布利多这次将他的探索欲展现出来了，洛斯特不得不低下头避开视线，一只手抓着杯子一只手扶着脑袋，不只是眩晕，那一瞬间已经带上刺痛了，她不确定邓布利多看到了什么，只是庆幸自己刚才确实在想哈利忧愁的样子和她试图安慰的场景。
邓布利多：“当然不，我不是想要你出卖他，我也希望你可以继续这样，保护他，成为他可以信赖的朋友，他需要朋友。”
洛斯特短暂的保持着沉默，在那股眩晕甚至还有些刺痛的后遗症过去之后才坐起身。
洛斯特：“我会的，邓布利多，我会的。但希望校长先生可以适当的礼貌一点，而不是喊了你好之后就卸掉了我的房间大门。”
洛斯特的语气显得有些烦躁，她不喜欢头晕的感觉，而斯内普已经很久都没对她用过摄神取念了。
邓布利多：“你看起来比西弗勒斯说的更加敏锐，也许你会比你的父亲还优秀，洛斯特。”
邓布利多在这时候才允许愧意笼罩他，他抬起手。
像是一阵风吹过，洛斯特的眩晕感瞬间散去，她感觉整个人舒服了不少，像是最近的疲惫也全都消散了，她舒服的勾起唇角。
洛斯特：“我接受您的道歉，邓布利多校长。”
她的语气现在正常多了。
洛斯特：“我可以理解您的担忧，您很辛苦，您要考虑的太多了，不能完全信我一个人的话，邓布利多校长。但我不会做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我也不希望自己最终的归宿是阿兹卡班，就像是我说的，我希望大家都活着，甚至包括您，我有我要为之努力的目标，为此不惜代价，但我不会害死任何人，也不会让谁再蒙受冤屈。”
她回答的坦然又坚定，却在话说完之后整愣了片刻，她眨了眨眼，微皱眉，心底却已经有了预感，她没再多想。
邓布利多：“那在一切之后呢，在你的愿望实现之后呢，你准备做什么。”
洛斯特向后靠在椅子上，她放松下来，完全松懈着，这是试探，邓布利多的试探，但想要做出试探的不只是邓布利多。
洛斯特：“如果可以，我想在毕业之后来霍格沃茨教书。魔药学教授的助手听起来是个不错的实习岗位。”
这是实话，肯定是实话，因为洛斯特刚刚想要说出口的不是这个。她眨了眨眼，没忍住笑出声了，手里攥着那杯牛奶。
洛斯特：“我很荣幸，邓布利多校长，我很荣幸，一个二年级的学生可以得到如此的重视。”
洛斯特完全是在开心的笑着，但她越是如此，就越是让邓布利多眉眼皱起，他要被久违的愧疚笼罩了。
他有过设想，在做出这一切之前。
那个孩子也许不会发现，或者也许她会，毕竟她在西弗勒斯的手下帮忙，如果她发现了会怎么样呢，但那都在他得到答案之后了，只要那份答案能让他放心，其他的都只是该有的代价，他愿意承受那份愤怒。
她应该愤怒的，她应该的，但她没有，在她坦诚地讲出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期许之后，在她有所意识，发现了一切真相之后，她没有愤怒，也没有失望，她只是毫不在意地，开心的大笑，像是经历了一场恶作剧，而不是一次怀疑的试探。
这只能说明洛斯特从未对他有过期待，她知道，她知道他不会给出全部的信任，就像她说的。她能理解。可她还只是个孩子。
洛斯特：“您还有什么想问的吗，邓布利多教授。”
洛斯特将剩下的牛奶一饮而尽，她笑着看向那双眼睛，用着和哈利一样的语气喊他，手里摇晃着那个空了的杯子，但对方几乎是避让着的移开了。
邓布利多：“不，没有了，回去休息吧，洛斯特。请原谅我的失礼。”
洛斯特：“没关系，邓布利多校长，我原谅你，我理解。只是希望这样，能让我获得哪怕一点，属于您的信任。”
洛斯特放下那个杯子，她站起身，又是一阵清风吹过的感觉，她猜这次是为了那杯牛奶。
洛斯特：“祝您有一夜好梦，邓布利多校长。背着太多的责任，会很辛苦的。”
洛斯特走出那扇门，消失在邓布利多的视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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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布利多坐在椅子里，深深的叹了口气。
斯内普：“现在才后悔不觉得已经太晚了吗，邓布利多。”
斯内普从黑暗的角落现身，天知道邓布利多问他洛斯特会不会辨识吐真剂的时候他多想骂出点什么。
斯内普：“真是荣幸，我辛苦做出来的吐真剂，竟然是为了‘拷问’一个二年级的学生，而那个学生才救了那个哈利·波特，一次又一次。”
斯内普冷笑着，并不客气的喷洒着毒液。
邓布利多只是沉默着，很久才摇了摇头。
邓布利多：“我们不能承担风险，一个可能没死的伏地魔已经足够让有些人产生一些念头了……。西弗勒斯，你认识卢修斯，但是应该没怎么听过卡尔的名字吧……。”
斯内普：“卡尔？”
斯内普记得这个名字，决斗台下，洛斯特曾经说过这个名字。但那和邓布利多要‘审问’洛斯特有什么关系。
邓布利多：“卡尔·克拉科，那是洛斯特的父亲，也是个斯莱特林，他很优秀，但并不瞩目，洛斯特她……她和他的父亲太像了，温和，谦虚，优秀，和所有人都能交朋友，即使他是个混血，却依然和卢修斯的关系很好，我很喜欢他，却也一直很担心，他毕业之后我就没听过他的消息了。”
邓布利多在这一刻像是个普通的老人，怀念着故人，担忧着年轻的学生，无奈又失落。
斯内普：“这不是你针对克拉科的理由，如你所说的那样，她的父亲也不过是个优秀的斯莱特林。”
斯内普皱着眉，语气不善，邓布利多总是对斯莱特林充满了偏见，从卡尔，到他，到洛斯特。
即使那个孩子已经无比坚定的站在波特的背后，邓布利多依然没对她放下戒备。
邓布利多摇了摇头，那双眼里有些悲伤。
邓布利多：“卡尔的父亲，艾尔，艾尔·克拉科，是伏地魔最信赖的亲信。他们在很年轻的时候就是最好的朋友，后来也是。伏地魔走到哪儿都有他的影子。那就像是他手下最好用的刀刃，最忠诚的猎犬，克拉科家的孩子都很有天赋，他们学什么都很快，又都很勇敢，但，他们学什么都太快了，不只是好的……。艾尔走上了一条错误的道路，卡尔毕业之后音讯全无，我再次听到克拉科家的消息，就是他们因为和伏地魔不合而成为被拿来祭奠旗帜的可怜虫了，可我深知，艾尔和他是有多亲近。”
邓布利多又叹了口气。
邓布利多：“西弗勒斯，我比你更希望洛斯特不会走上错误的道路，但我不能不为此担心......”
斯内普：“那么恭喜你，你现在得到答案了，她不会像她的爷爷，也不会成为她的父亲，她只是她，邓布利多，她只是她，她不是那个克拉科家的继承人，她是洛斯特。你该知道，她五岁的时候大病一场，从此失去了所有的记忆，她连她的父母都不记得了。”
斯内普看着他，那双眼里的不满几乎要溢出来。
邓布利多：“失忆？”
他忍不住皱起眉，克拉科家的消息在伏地魔活跃的时期颇为有名，但随着伏地魔的鼎盛，他们反而逐渐消失踪影，伏地魔战败的那年，克拉科家也已经因为被祭旗而没剩下什么人……。但这个期间，洛斯特这个克拉科家唯一应该知道一切继承一切的人，却丧失了全部的记忆？
邓布利多又忍不住开始为此而怀疑，但斯内普显然和他意见不合。
斯内普：“是的，失忆，她忘了一切，她连卡尔认识卢修斯的事情都不知道。这样的孩子，你还要继续担心她像是她死了几年的爷爷一样去追随另一个已经死了十二年的人吗。”
邓布利多看着他，最终点了点头。
邓布利多：“也许你说得对，西弗勒斯。”
斯内普：“你该给她一份信任的。她自己赢得的这份信任。”
邓布利多：“你好像很在意她，西弗勒斯。我从没见过你这么关心一个人。”
邓布利多看向斯内普，但那双黑色的眼睛空洞而无神，他什么也得不到。
斯内普：“因为我是她的院长。也是她的魔药学教授。”
斯内普面无表情的回答，邓布利多则是往后靠在椅子上，饶有兴趣的观察着他。
斯内普：“别试图扯开话题，邓布利多。”
邓布利多：“好吧，好吧，我会的，西弗勒斯，我会给她一份信任，但你也看得出来，她身上藏着太多的秘密，而有的，连她自己都不知道……。我不能让一切出什么岔子……。”
斯内普：“她不会出问题的。”
邓布利多有些惊讶的睁开眼睛，他看着那个漆黑的影子。
邓布利多：“这可真是……很大的保证啊……。”
斯内普：“这是她自己做下的保证，你才说完你会信任她。”
斯内普几乎要露出那种讥讽的笑容了，瞧瞧吧，这就是霍格沃茨的校长，这就是最伟大的白巫师邓布利多，连一个二年级的学生都不肯放过，也不愿信任。
邓布利多：“西弗勒斯，我想拜托你一件事。”
斯内普一言不发，他几乎能预料到邓布利多要说什么。
邓布利多：“如果，洛斯特走上了错误的道路，我希望你能拦住她。”
斯内普冷笑几声，他确实是被气笑了。
斯内普：“我哪来的本事拦住你眼里的这位‘大敌’。”
邓布利多：“她信任你，西弗勒斯，她信任你，她只信任你，你应该看得出来。”
邓布利多轻描淡写的说着。
斯内普：“她连你都不抱有期待，邓布利多，你难道要我对一个二年级的孩子用魔药吗。还是你想让我直接用魔咒？”
斯内普冷嘲热讽着，他在表达着自己的不满，宣泄着那份情绪。但这次他没再反驳了。
最终只是转身，直接离开了办公室，邓布利多久久地望着合上的大门。
他的眼前浮现着那些画面，那个一直站在哈利身边的洛斯特，那个，勇敢又聪明的小姑娘。
他想起她站在厄里斯魔镜前，那双蓝色的眼睛闪烁着疯狂和偏执；他想起她坐在地下室的地上，颤抖着哆嗦着，举着魔杖，他们的面前是奇洛的尸体；他想起学院杯的时候，当他给她加分的时候，那个毫不自知扬起的笑容，那双眼里迸发出兴奋的光；他想起他们在办公室的第一次会面，那个孩子眼里藏着对一切的反抗，对她所想要的未来的执着与疯狂；他想起那个藏在医疗翼角落里，捂着自己嘴巴，小心翼翼躲藏着的影子；他想起刚才……
洛斯特对他说，她能理解他，所以她从不奢求得到更多……
邓布利多：“唉……”
他最终躺在椅子上沉重的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