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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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慕白来到了竹园，这是他生母公孙红的住所，自己又有多久没来给母亲请安了，程慕白记不清了，好像自从自己十六岁那年去了关外，就很少来了。
此时的竹园门口站着几个影卫，和一脸气愤，被拦在园外的程兴盛。
但是当程兴盛看到程慕白走过来的时候，脸上又浮现尴尬之色，不管怎么说，公孙红都是程慕白的生母，最后也只是甩了帅衣袖，离开了这里，这个家当家做主的终究不再是他。
程慕白缓步踏入了竹园之中，自己的母亲已经坐在了院子中看星星，此时看到程慕白进来，也没有起身，反而坐的更加规矩，像是大家闺秀，世家小姐。
但是程慕白知道，自己的母亲出身江湖，有一身不算高的武功，不是什么大家闺秀。
“母亲，儿子来给你请安了。”
公孙红笑着开口说道：“你长大了，大的娘都有点认不出来了。”
程慕白点了点头，开口说道：“儿子最近经历了一些事情，成长了不少，也明白了很多事情。”
公孙红点了点头，仔细打量着程慕白说道：“现在的你和那些大人物好像，给人一种看不透的感觉，现在的你，应该能明白我为什么那么做吧。”
程慕白神色复杂的开口说道：“因为我，因为坏了规矩。”
“自从你继承了宣武王位，你的父亲就再也没有来过我这里了，明明我是这么爱他，为他付出了一切，甚至甘愿伏低做小，但是却因为你，他再也没有看过我一眼，每次我故意制造巧遇，他也会对我露出憎恨的表情，好像生了你，我就犯了十恶不赦之罪，明明当时你出生的时候，他是如此开心兴奋。”
公孙红陷入了当初的回忆之中，仿佛在回忆当初的美好，程慕白明白，就像顾玉梅是自己的全世界一样，父亲也是母亲的全世界，但是父亲的全世界却并不是母亲。
“所以凭什么，我这些年痴痴的苦恋又得到了什么，程慕白，我从小就教育你，要守礼仪，知规矩，你为什么就不能老老实实的当一个庶子，你为什么要去参军，你为什么要坏规矩。”
程慕白沉默了，公孙红却继续说了下去。
“所以我恨你，程慕白，是你夺走了我的一切，让我的一生变得毫无意义，甚至有点可笑，是你把在美梦中的我，唤醒了过来，所以我想让你死，让你们都去死。”
此时的公孙红脸上挂满了怨毒，程慕白想，原来爱而不得最后才会转变成恨，怪不得自己不恨顾玉梅，因为她从来都在那里，自己随时都能摸得到，如果有一天有人把顾玉梅夺走，自己一定比自己的母亲更加疯狂丑陋。
程慕白最后没杀公孙红，只是给影卫下了命令，不准公孙红再出竹园，但是很快影卫就传来了消息，公孙红自缢了。
程慕白低下了眼帘，心里堵堵的，自己想顾玉梅了，但是自己还有很多事要做，比如去找深夜来此的三皇子。
三皇子坐在宣武王府的夏雨园之中，心情说不出的复杂，自己的恩师死在了程慕白手中，自己却要压下脾气，来这里拉拢程慕白，要说心里不憋屈是不可能的，但是自己必须忍。
不是忍程慕白，是忍冷惜墨那个老东西，那个老东西怕是还不知道，这次父皇的病是自己下毒所致。
所以宫里面什么都准备好了，就等那老不死的一翘腿，就会有太监拿出圣旨，宣布是自己继承皇位，到时候快刀斩乱麻把两位哥哥一杀，自己就是九五至尊，真龙天子。
但是现在自己还需要冷惜墨那个老东西，帮自己稳住朝堂，等到自己坐稳皇位，不管徐洋也好，程慕白也好，哪怕是冷惜墨也该入土了。
至于现在，自己必须要忍，不过快了，按照计划，还有七天毒气就会攻心，到时候一切都尘埃落定。
“三皇子深夜来找本王，不知所为何事。”
程慕白不慌不忙的走进夏雨园中，依然是那一身熟悉的青色蟒袍。
三皇子整理了一下心神，这才带着微笑开口说道：“天钰这次来找王爷，是特意为了冷相一事道歉来的，冷相受到徐洋那老东西蛊惑，错怪了王爷，以至于让王爷陷入险地，这里小小薄礼，还请王爷多多海涵。”
程慕白接过天钰递过来的几张地契，看了一下是西郊的百亩良田，这三皇子当真小气，要知道二皇子当初为了换李宣竹，可是拿出良田千亩，庄园三座。
不过程慕白还是把地契收进怀里，在小也是肉不是，面上露出笑容，程慕白豁达的开口说道：“三皇子这话严重了，本王又岂不知徐洋的用心险恶，断然不会上了徐洋的当，牵连冷相，也请三皇子给冷相带句话，就说这皇位谁来坐本王不关心，这次本王绝不和徐洋罢休，还请冷相到时支持一下。”
三皇子闻言大喜，忙开口说道：“此事好说，到时王爷说一声，我们绝对全力相帮。”
最后两人又聊了几句朝廷局势，这才宾主尽欢，程慕白亲自把三皇子送出了王府。
而离开王府的三皇子，脸色迅速阴沉了下来，自己才是未来要做皇上的人，但是好像所有人都认为，自己做不了主，做主的是冷惜墨那个老东西。
这次老师的事情也是这样，他的一句话，就确定了结局，自己在他眼中到底算什么，傀儡吗？
自己讨厌这种感觉，自己已经迫不及待的要坐上那个位置，然后把所有人踩在脚下，让他们睁大狗眼看一看，谁才是主人。
在三皇子暗暗发狠的时候，二皇子也出了皇宫，来到了云家，就像和云久思商量好的，这次自己单独来见他，没有任何人跟着。
敲门声三短一长，云府的管家打开了门，显然已经等待了很久，把二皇子让进了门内，又迅速把大门关好。
门内早有人等在那里，领着二皇子向着正堂走去。
当二皇子来到正堂的时候，云久思早已经等在了那里，桌上也摆满了酒菜。
“三皇子大驾光临，还请恕下官有失远迎。”
“冒昧打扰，还请云大人不要介意。”
两人一番寒暄，这才分别落座。
“我听岳父所说，云大人有事要单独见我，此时没有别人，大人不妨有话直说，只要是我能拿的出来的，一定让云大人满意。”
三皇子倒是开门见山，直接表明了来意，主要今晚他还要去一趟宣武王府，实在没有太多时间绕弯子。
云久思显然也早已准备好了话语，没做犹豫的开口说道：“既然二皇子快人快语，下官也不好在做隐瞒，我找二皇子其实是想问二皇子要玉州、青州、静州三州知府的职位，我知道这件事烟明做不了主，所以才找二皇子商量。”
云久思说完之后，也不急躁，自顾自的吃起酒菜，他知道这件事二皇子需要思量。
“云大人能否换一个条件，这三州分别是烟家、李家、步家的根基之地，就是我有心答应，也实在是无权做主啊，不如这样，等我登上皇位之后，工部和户部都交给云大人做决定，你看如何。”
二皇子没有思考太久，就说出以上言论，不得不说，两部尚书这个手笔确实不小，不过却有一点空头支票的味道在里面。
云久思叹了口气，做出为难之色说道：“想必二皇子也知道，云某之所以能帮助烟明坐上兵部尚书，全靠着天晴书院这个传承了二百多年的明院，靠我自己，哪怕拼了老命也没有这个本事，但是天晴书院却不是我的，它的院长姓顾，叫顾玉梅。”
说到这里，云久思摇了摇头，才继续说下去。
“所以让这些人帮忙，一次还能厚着脸皮，两次的话，我怎么也要给他们一点好处，毕竟天下哪有白吃的午餐，他们也不收口头上的承诺，毕竟大家都担着被院长发现的风险。”
“云大人此言差矣，先不说顾玉梅此时被困在万经塔上，就说天晴书院，只要我当上皇上，院长一职必然是阁下的，到时又何必去看顾玉梅的脸色。”
二皇子不动声色的，再次加注，把天晴书院的院长一职加了上去。
云久思却是拿起酒杯转了一转，最后看着二皇子，意味深长的开口说道：“那二皇子你说，是烟家那三家的实力强，还是天晴书院的底蕴深厚。”
二皇子吃惊的看着云久思，不敢相信的开口说道：“我有点愚笨，云大人不妨有事明言。”
云久思放下酒杯，语气平稳的开口说道：“我的意思是，天晴书院也想插一手夺嫡一事，并且愿意站在二皇子这边，但是却不想和烟家那三家土包子为伍，所以想问一问，天晴书院和烟家，二皇子想选谁。”
二皇子的眼神突然变得坚毅，说出的话却更加慎重。
“烟明可是我的岳父泰山，如果选了天晴书院，我是不是太过不孝了点。”
“二皇子说的哪里话，烟家明明是威胁皇子，以下犯上的逆臣，哪里能做二皇子的岳父。”
二皇子缓缓举起手中酒杯，一饮而尽，云久思也笑着端起酒杯，把酒水倒入嘴中。